“王勝去灰穀和淡,被獸人襲擊了?”即使修煉多年,林天看到這條情報也不禁無名火起,“那王勝到底是死是活,情報為什麽沒有寫明?”
奧丁歎了口氣,他知道林天和那個王勝相識已久,交情很深。
“情報是昨晚才送的,具體情況還沒有查清楚。”
“老頭子,我想立刻趕到灰穀。”
“去吧,雙足飛龍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回來。我也讓新選出來的十二聖殿騎士隨你一同前往,把部落和聯盟的問題解決了。他們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早晚會打起來。”
低沉的龍嚎聲中,十三匹雙足飛龍騰空而起,朝著灰穀方向飛去。
奧格瑞瑪,格羅姆什大廳。
加爾魯什臉色蒼白,接著又因憤怒變得麵紅耳赤。
“你會為這些話後悔的,老牛,”獸人嘶嘶地說道,“我要讓你把這些話吃回去,連帶地上的泥土一起。”
“襲擊灰穀哨兵的人就是你,對不對?”凱恩高喊著,朝那個緊攥住棕色拳頭的獸人走了過去,“將近一打塞納裏奧議會的德魯伊們為和平解決部落需要聚會協商,下令屠殺他們的也是你。”
難以置信和狂怒的表情在加爾魯什臉上交替閃過,“先祖在上,你到底在說些什麽?你怎敢指控我做出如此卑劣的行徑?”
凱恩對他嗤之以鼻,“加爾魯什,你曾經公開表露過輕蔑之意,對於那份在榮耀和互信中簽訂的條約以及薩爾對聯盟所謂的姑息遷就。”
“是的!我鄙視這種姑息。但我不會背地裏偷偷違反條約!我會為任何我所下令攻擊聯盟的行動而驕傲!我會站在房頂上高聲宣布,向部落證明我們還有希望!部落的榮耀——”
“你居然還敢提這個詞?”凱恩咆哮道,“榮耀?就算現在你都還在撒謊,加爾魯什。你的榮耀還比不上一頭半人馬,至少敢做也要敢當吧。承認你那些愚蠢而自私的選擇!”
加爾魯什突然間變得語氣冰冷。
“你把我當成了陰謀家,蠢貨。年齡讓你老糊塗了,薩爾會相信你真是莫名其妙,然而出於他的尊重,我不計較你那些顛三倒四的瘋話。薩爾讓我來領導部落,而我會做我認為對它最有利的事。滾吧,省的被拖著尾巴扔出去丟人現眼。”
作為回答,凱恩反手就給了加爾魯什一個耳光,正好打在他新紋的刺青上麵。這重重的一擊打得加爾魯什踉蹌著差點摔倒,他痛得尖叫起來,張開手臂勉強保持住平衡。
“我才想拖著你的尾巴扔出去,粗野的狗崽子,”凱恩說道,“這一巴掌早就該打了。”
加爾魯什的下唇腫了起來,鮮血從裂口處流出。他條件反射地捂住臉,然後嘶叫著放開手。獸人一時間有些迷惑,接著顯然陷入了暴怒。
“那麽你是要挑戰我了,老牛?”
“我表達得還不夠清楚嗎?也許我應該再來一次。我挑戰你,加爾魯什,我要與你公平決鬥,與你進行一場生死鬥。
加爾魯什冷笑道,“生死鬥已經根據薩爾的命令改了規矩,摻了水分,現在那隻不過是一場表演賽而已。你想和我打嗎?那就來真的。現在我是部落的領袖,我宣布我會接受你的生死鬥挑戰——是老式的生死鬥。和以前一樣,規矩都按老的來,所有的規矩。”
凱恩眯起眼睛,“那就是死戰到底了?”
加爾魯什冷笑起來,“死戰到底,或許現在你會道歉了吧。”
凱恩盯著他看了一會,然後仰頭大笑,這讓加爾魯什驚訝起來。
“如果你要求我按老規矩來打,地獄咆哮之子,那就得知道你隻不過讓我不再束手束腳。我本想隻是給你一個教訓而已。要是部落失去這樣一位出色的戰士,我會感到遺憾不已,但也絕不允許你僅僅為了個人榮譽毀滅薩爾為之努力的一切,破壞勇士們為之犧牲的一切。我絕不容許,你聽到了嗎?我重申一次向你的挑戰。生死鬥——按傳統方式死戰到底!”
“我接受,”加爾魯什猶豫了一瞬間,然後咆哮起來,“樂於接受。我曾為你感到遺憾,可現在不會了。是時候讓部落擺脫你們這些老家夥了,像蛀蟲一樣靠那些真正出去戰鬥和犧牲的人的恩惠而生。”
“是時候讓部落擺脫你這個年輕傲慢的傻瓜了,加爾魯什,”凱恩泰然回答,“我很遺憾非得這麽做不可,但我必須如此。實際上,我很高興你要求按傳統方式來。你殘殺無辜,一心想著破壞和平的希望,我不能允許你這樣繼續下去。”
加爾魯什笑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輕撫著下巴,然後把沾著血漬的手指放進嘴裏輕輕吮吸著。這個動作一定很痛,但他已經恢複過來,一點不像是受過痛苦的樣子。
“當然,你知道自己需要什麽。”
加爾魯什猶豫起來。
“用什麽武器?穿什麽服裝?多少證人?”凱恩問道。
加爾魯什苦惱地陰沉著臉搖了搖頭,凱恩不由對他嗤之以鼻。
“你要求一場傳統對決,而我,一個牛頭人,卻比你更清楚你們獸人的傳統。”
“你熱衷於這些細枝末節,”加爾魯什低吼道,“隨便你想怎麽樣都行。隻要我們快點開始就好!”
凱恩鄙夷地看著這個獸人,然後搖搖頭讓自己鎮定下來。“我們各自挑選一把武器,各自挑選一名薩滿為武器祝福。不穿盔甲,不穿衣服,除了一條纏腰布,而我們每人必須要有至少一位證人。”他苦笑一聲,“我敢說肯定不止這個數。”
加爾魯什簡單點一點頭,“我會遵守這些規則的。”
“競技場。一小時過後。”凱恩轉身離去,卻在門口又停了下來。“準備好後事吧,加爾魯什?地獄咆哮。別擔心我會褻瀆你的屍體。等你死後,我會按照你生前贏得的榮耀來對待你。”
牛頭人歪歪頭大步走了出去,身後傳來加爾魯什的大笑聲。
一個小時之後,競技場裏座無虛席。人們點燃火炬和火盆,以提供照明和溫暖。消息已如野火般不脛而走,而觀眾們顯然已經選擇好支持的對象。一些人坐在支持凱恩的一邊;另一些人——很有些人——在為加爾魯什喝彩。
凱恩仰起頭,盡量用他昏花的老眼辨認著麵孔。毫無疑問,站在他這邊的大多數是牛頭人。也有些其他種族的成員,但他們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上了年紀。他看不清加爾魯什支持者的樣貌,但能在橘黃色的火光中辨認出,在綠色的獸人、紫色的巨魔、灰色的被遺忘者和粉色的血精靈當中混雜著牛頭人黑色、棕色或是白色的皮毛。
凱恩歎了口氣。他相信自己能夠贏得這場對決,否則他就不會提出生死鬥了,他還沒有了無生趣到想要放棄生命的程度。他發起挑戰——並且接受了加爾魯什回歸“老規矩”的決定——是因為他需要終結加爾魯什對他摯愛的部落傲慢短視而危險的統治。他計劃取代加爾魯什的位置直到薩爾回來為止。要是薩爾覺得應該對此予以懲處,凱恩也一概接受。
當然,他也沒有幻想自己能夠輕易贏得戰鬥。加爾魯什是部落最出色的戰士之一,但一對一的戰鬥和戰場上全然不同,加爾魯什又一貫莽撞衝動。凱恩會以他自己的方式來戰鬥,並因此獲得勝利。
加爾魯什在巨型競技場的自己一側作著準備。根據生死鬥的傳統規則,他除了一根纏腰布之外渾身赤裸,塗滿油膏的棕褐色的身軀上閃亮著光澤。他有著一副獸人式的典型身材,力量強健、肌肉發達、讓人引以為傲。現在他拿著那把斬殺了瑪諾洛斯的巨斧正在為戰鬥而熱身,那斧頭也同樣塗過油膏,刃口上閃耀著陰暗的光輝。
凱恩將和他祖傳的武器——符文矛一同戰鬥。他也同樣脫得隻剩一條纏腰布,他的皮毛盡管因歲月而斑白,卻仍然光鮮濃密,塗上油膏之後閃閃發光,而他的皮膚下麵是結實的肌肉。雖說他的關節時常在雨雪天發痛,眼睛也看得不太清楚,他的力量和速度卻從未減少半分。此刻凱恩舉起符文矛,向天地四方和元素們獻禮。他用握矛的手往胸前一擂,向他自己和所有生物體內的生命之靈致敬。接著,他走向博拉姆請求他的祝福。
戰士們打鬥前要在身體上塗油,而武器也是一樣。博拉姆輕聲念叨著,把手指伸進裝滿聖油的小瓶,然後輕輕地把這閃亮的液體塗抹在矛尖上。
“我很難過事情變成這樣,”他對著凱恩輕聲耳語道,“但事已至此,我知道你這麽做是出於公義。凱恩·血蹄,願你的長矛刺得又直又準。”
凱恩謙恭地深彎下腰,他粗壯有力的手指緊握住矛柄。二十代血蹄族長都帶著這把符文矛作戰,而他也將這麽做。它品嚐過許多值得尊敬的敵人的血,也一向都刺得又直又準。他的目光在那些符文上停留了一會。以前他把自己的大多數光輝事跡都銘刻在了矛身上,這是一項古老的傳統。但尚未講述的還有許多,他向自己保證,等到這場戰鬥結束,事情稍作解決的時候,他會抽時間把他的事跡寫完的。
“老牛!”加爾魯什嘲諷地吼道,“你打算一個晚上都站在那沉思嗎?我還以為你是來殺我的,而不是盯著根舊矛出神。”
凱恩歎了口氣。
“你的話將隨命運之風而去,加爾魯什·地獄咆哮。它們將是你的最後遺言,換作是我的話會更慎重地挑選言辭。”
“呸!”加爾魯什唾了一口。他拿起血吼,朝為它祝福的薩滿鞠了一躬——凱恩眯起眼睛盡力看了過去。用咒語和聖油給加爾魯什的武器祝福的是一個牛頭人薩滿。這讓凱恩既吃驚又心痛,他原以為會是個獸人來舉行這一儀式。那是個女性牛頭人,皮毛黝黑——
“瑪加薩,”他輕聲道。她是一個強大的薩滿,但博拉姆也一樣。盡管她的祝福會幫助加爾魯什,但博拉姆·逐星的祝福也會幫助凱恩。她必定知道這一點,這不過是個姿態而已。
凱恩對自己點了點頭,恐怖圖騰需要被逐出雷霆崖,除非他們最終選擇向部落宣誓效忠。
瑪加薩抬起頭來。
凱恩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想象得到她正在得意地笑。
他默然一笑,瑪加薩選錯了支持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