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裏安!”大德魯伊伸手大喊,但是他的右手僅僅向前伸了一厘米就縮了回來,他的臉上滿上詭計得呈的笑意。
暗夜精靈沒有聽到後麵傳來任何異動,但是他收到了小草的提醒:那個聖騎士在靠近。
“血狼,怎麽樣,我都是我的辦法肯定管用了。”
“大德魯伊見外了,叫我林天吧。”林天皺著眉頭,疑惑地看著瓦裏安和狼人們消失的方向,“我怎麽有一種感覺,瓦裏安身上似乎有一種原本不屬於他的氣質?”
“此話怎麽說?”大德魯伊猛地看向林天。瑪法裏奧和瓦裏安並不是太熟悉,因此看不出什麽,這很正常。但是林天是誰,那是自少年就陪伴地瓦裏安身邊的人,如果有什麽人知道瓦裏安有什麽不同,這個強大的聖騎士正是最可能的人。
“我怎麽會把這位給忘記了呢!”瑪法裏奧喃喃自語。
“我也不清楚,就是,好像有一種野性的味道,和那些狼人有點相似。
林天說著,已經化為一道綠光朝瓦裏安的方向追了下去。
等到最後一位聯盟代表也離開之後,高階女祭司長出了一口大氣。她抓緊一切時間和其他國家的特使討論灰穀當前的需要,並且最終爭取到了她所希望得到的一切援助。作為回報,泰蘭德允諾達納蘇斯會盡可能增加對盟國各種需求的支持。不僅如此,她還斡旋於不同勢力之間,幫助他們達成了各種協議。在這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取得的外交成果比幾個月的協商更為顯著。
但這足夠挽救灰穀嗎?她停下喝水的時候不由這麽想到。
她的一名侍從走了進來。“珊蒂斯將軍求見。”
珊蒂斯沒有直接走進房間,這表明她明白高階女祭司正在忙於處理要務。將軍顯然擔心她的繼母是否能夠應付好新的狀況。
她低估了泰蘭德。“當然,讓她進來。”
珊蒂斯走了進來,朝她低頭致敬。“請原諒我在這個不合適的時候——”
“現在正是時候。你是來匯報情況的嗎?”
“是的。我想到明天中午我們就能派出艦隊。能做到這一點是因為我們有一支快速反應部隊。”
“是你組建來應付這種狀況的部隊。”泰蘭德自豪地說道。早在大災變發生前好幾個月,珊蒂斯鑒於部落仍在戰歌峽穀與暗夜精靈作戰的考慮,提議預先準備一支預備隊。六艘戰艦時刻保持待命,它們能夠運輸一整隊哨兵及其所需的坐騎和補給。軍隊和物資全都按月輪換,以保持其始終處於就緒狀態。
此刻正是他們派上用場的時候。
“我隻是聽從您的領導。”珊蒂斯指出,“您之前說過,在經曆了過去發生的事情之後,我們要學會預先準備而不是倉促應對。”
“後續軍力怎麽樣呢?”高階女祭司問道。她認為這全然是珊蒂斯的成果,自己並不願從中居功。
“一周內可以再派出四艘戰艦。”
“這是個好消息,而我希望也能告訴你些好消息。我已經從其他聯盟成員那裏爭取到了各種援助,大多數國家會派出援軍;另一些則送來補給。”
珊蒂斯凶狠地笑了起來。“部落會為他們的野心感到後悔的。”
“也許吧……”
“你知道些什麽嗎?來自艾露恩的啟示?”
高階女祭司搖了搖頭。“不,沒有新的啟示了。這隻是……我的……感覺。”
“而且並不樂觀。說說看呢?”
“部落完全清楚我們能夠召集起強大的援軍,他們一定會采用不同於往常的戰略。”
珊蒂斯不為所動。“不管他們想些什麽,我都會做好準備的。”
泰蘭德如慈母一般把手放在珊蒂斯的肩頭。“你知道我對你有著絕對的信心,但我已經做出決定。我會和你一起出發,我會親自領導這次遠征。”
另一位暗夜精靈沒有表現出失望,隻是一副理解之情。“你還對我們的一些盟友做出了承諾,需要你親自去灰穀完成的承諾。”
“你的‘耳目’一如既往地出色,大多數協議都是我剛剛才談好的。”
“這合情合理,特別是如果我們需要避免他們彼此爭執的話。”珊蒂斯把隨身帶來的一張羊皮紙遞了過來。“不管怎麽說,我考慮到了這種情況,把你所需要的所有東西都記在這裏了,我們可以再檢查一遍。”
高階女祭司自豪地笑了。“謝謝你,珊蒂斯。”
“等我們活下來再說吧。”珊蒂斯走到桌前展開羊皮紙。它比最初看上去要大出許多,上麵幾乎不留一點空白。珊蒂斯充分利用了這張羊皮紙,而這是很有必要的。對灰穀的增援需要仔細考量……而且必須盡快。
而當泰蘭德朝那張羊皮紙彎下腰去,開始聽她的繼女講解的時候,她向月之聖母祈禱希望還有足夠的時間。
瓦裏安在看到狼人之前就遠遠聽到了他們的聲音。他知道狼人們還聞不到他的氣味,因為風向正對著他,國王還知道他們同樣沒有聽到他的聲音。狼人詛咒也許給了吉爾尼斯人強化的感官,但他們卻並沒有經曆過時間的磨練,因此本質上他們並無改變,而瓦裏安卻有著一生的豐富經驗。
吉恩身邊的隨從包括了其他幸存的吉爾尼斯貴族男女,但參加這場“王家”狩獵的還有受寵幸的軍官和吉恩自己的幕僚與侍衛。除了吉恩之外,瓦裏安最需要留意的就是他的侍衛們了。盡管保護吉爾尼斯君主是他們的第一要務,但既然置身於安全之地,士兵們也可能有閑暇去追捕自己的獵物。這意味著瓦裏安實際上要和好幾個對手比賽……不過這倒正合他意。
瓦裏安跟上前來的真正理由隻有一個。瑪法裏奧的陰謀起到了相反的效果,瓦裏安決定采納大德魯伊的建議,並以此在吉恩自己的人民麵前羞辱他。吉爾尼斯人將會看到他們自吹自擂的國王仍然是個失敗者,隻會給他們帶來更多的毀滅。
當然,暴風城國主也悄然意識到,他想通過羞辱吉恩來平息自己的挫敗感。但瓦裏安迅速而徹底地把這個念頭深深埋葬在心底。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吉恩打回原形。
一個健碩的身影在他左側的樹叢間掠過,一個年輕的狼人。瓦裏安利用這短暫的瞬間來觀察和評估這些生物,狼人的動作比他原先估計的更為流暢,但國王也看到了他可以利用的破綻。
狼人回頭向他瞥了一眼,。最初的驚訝很快變成了一種令瓦裏安感到奇怪的反應。獵手的長耳朵直豎起來,瓦裏安覺得那狼人好像不隻是在審視著他,還從他身上看到了某種特別的東西。但到底是什麽,國王卻難以辨明。那個狼人邊跑邊向他短暫地低了低頭,瓦裏安見過吉恩的隨從用這種方式來向狼群中地位較高的成員表示尊敬。
那個年輕的狼人消失在了樹叢的後麵,但這並不是因為他的速度比暴風城國主更快的緣故。瓦裏安以不遜於他的速度和靈巧飛奔而去,他呲著牙齒,想象著狼群正在附近追捕獵物,於是加快腳步想要敢在結束之前加入這場狩獵。他知道狼群不會在捕獵時彼此分離太遠,狼人們有著類似於狼的傾向,因而瓦裏安非常清楚他們的特性。
吉恩會為他的妄言而後悔的,年輕的國王滿意地想到。要是他沒被發現就好了,那正是他的拿手好戲。
前方的灌木叢一陣搖曳,瓦裏安立刻停止不動了。
一頭雌鹿從他麵前跑了過去,她體格不大,看上去才剛剛成年。瓦裏安能夠感覺到她的震驚與恐懼,他幾乎射出一箭,但卻按捺下來。不管心中如何充滿追逐的渴望,瓦裏安沒時間去獨自狩獵,他的目標隻是吉恩的獵物。就算對方知道他就在這裏,瓦裏安也要證明自己能夠捷足先登。
瓦裏安從一棵樹後溜過,而就在這時,另一頭狼人衝了出來追逐那頭雌鹿。國王認出了這頭狼人,他是伊德裏克。這位吉恩的近侍比瓦裏安之前見過的那個狼人更為沉著自若,這並不奇怪。和任何君主一樣,吉恩會讓最優秀的人待在他的身邊。
伊德裏克停下了腳步,嗅了嗅空氣,瓦裏安看到這名獵手朝他的方向轉了過來。
對麵突然有一陣微弱的動作吸引了伊德裏克的注意。那頭雌鹿出於不加判斷的直覺,不適時宜地又開始跑了起來。
狼人跟著她追了過去。瓦裏安又再等了一會,這才從樹後走出。暴風城國主認為,既然伊德裏克在這裏,他的主子也不會離得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