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者諾茲多姆,青銅龍王、守護巨龍。它是由由泰坦阿曼蘇爾創造的守護巨龍,被賦予了可以穿越時空的能力。
依靠這個能力,時間之龍艱辛的維護著整個世界的時間軸與曆史軸不至於出現巨大的偏差。他的巢穴位於黃金色沙漠的國度——塔納利斯。
而現在,這位最神秘的守護巨龍依然在盯著林天。
“你是特別,聖騎士。”諾茲多姆開口,聲音隆隆隆地在人類耳邊響起。
“每一個都是特別的,青銅龍王。”林天平淡地說道。即使麵對泰坦,麵對眾神,他也不會改變,更何況區區一條守護巨龍。
那巨大的龍頭甩了起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的命運,似乎不在神佑大陸的時間線上。”
世界一片沉寂。
這裏沒有憤怒、痛楚或是欣喜的呐喊。沒有輕柔的呼吸聲。沒有哪怕一聲雙翼的擊打,抑或是心髒的跳動。眼睛一眨的聲音,植物生根的聲音,這些幾乎無法察覺的聲音全都了無痕跡。
不,並沒有那般沉寂。海洋湧動著,盡管現在在那深海之中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浪花拍打著海岸,隨之退去。房屋早已空無人煙,一陣風吹來,引得屋簷咯吱作響,正要變黃的雜草也跟著泛起了波浪。
伊瑟拉走動著,作為此地唯一的生物,她心中的不安翻滾攪動著,漸漸變成擔憂、恐懼和驚駭。
暮光時分已經來臨。
她的龍爪落在這片已經無法孕育生命的土地上。永遠永遠,都沒有養育生命的可能。她的吐息再也無法為大地帶來一絲綠意,她絕望地行走在每一塊大陸上,心中仍抱著希望,希望在某個地方,有那麽一處土地沒有被傷害。
死了,全都死了。不論是龍,人類,精靈或是獸人,飛鳥還是遊魚,樹木還是青草,甚至是昆蟲,統統都沒有。伊瑟拉每邁出苦澀的一步,都有如走在一座巨大的墳墓之上。
她又如何活了下來?
害怕答案的她逃避著這個問題,繼續前進。
藏寶海灣,奧格瑞瑪,雷霆崖,夜色鎮,淒涼之地——到處都是腐爛的屍體。它們沒有成為食腐鳥的盤中餐,隻因後者也已經墜落在地,等待著腐爛。這一切暴行幾乎要把伊瑟拉逼瘋,她無情地將這思緒推到一旁。
我們的神殿……
她並不想看,卻又不得不看——
她就在神殿底部,原本長眠的那雙巨型龍眼長得老大。
翅膀在拍打,還有巨龍的吐息,以及充滿仇恨的勝利之後發出的喊聲。空中滿是暮光龍的身影,這些生物活到了最後,他們以完勝的姿態立在整個世界的屍體之上。在龍眠神殿的底部,是偉大的巨龍守護者的屍體:阿萊克斯塔薩被活活燒死,她燒焦的肋骨朝上刺出。一名藍龍王在一陣劇痛之中被凍成堅冰,伊瑟拉無法看清他的臉。永恒之龍諾茲多姆,現在的他被牢牢地禁錮在時間之中,如一塊石頭般靜止不動。而她則因窒息而死,身上爬滿的植物原本翠綠鮮活,但現在即便是那些包裹著她喉頭的那些藤蔓也都死了。看起來,每一名龍王都死於他或她自己特有的能力。
但那並不是她周身因恐慌而感到寒冷的真正原因。
覺醒者伊瑟拉注視著一具單獨的龐大屍體,它軟塌塌的毫無生氣。諾森德黃昏時的天空正用那昏暗陰沉的光照亮著它。
屍體被龍眠神殿的尖頂刺穿,在它的後方,大得異常的橘紅色太陽正緩緩落下。
伊瑟拉猛地坐到地上,顫抖的她渴望著移開自己的視線,但她做不到。
“死亡之翼,”她低聲道。
她喚醒自己回到現實之中,盡管她的身體仍因為自己所看到的影像而顫栗,但她的心智已經逐漸清醒過來。她搖搖頭,喃喃道,“不,不,不……”
這是一場預見,但不知為何,她知道這番景象還沒有完全注定。這種預見尚有改變的可能……但除非是一名獸人去改變它。
薩爾,我不知道你需要扮演何等角色,但我求你……一定,一定,不要失敗。
不要讓這個世界變得如此,如此沉寂。
問題是……他們是怎樣修正時間線的?
“告訴我一切發生過的事情,從我死的時候開始說起,”薩爾道。
“那……可有得說了,不過好吧,”特瑞薩回答道。“正如我所說,布萊克摩爾潛心於實現他的目標。他培養磨練自己的士兵,然後又是雇傭兵。在黑石塔之戰之後,他並沒有解散自己的私人軍隊。獸人們一投降,他就和那些獸人達成了一個秘密協議——一個讓聯盟其餘成員驚恐不已的協議。加入布萊克摩爾的私人軍團,敵對泰瑞納斯國王和其他人,將他們一一斬殺——然後他們就能活。猜猜他們做了什麽?”
薩爾點點頭。“他們當然接受了,他們所做的一切仍然是與敵人戰鬥。於是泰瑞納斯死了。”
特瑞薩點點頭。“還有光明使者烏瑟爾和安度因·洛薩。”
在薩爾的時間線中,洛薩在黑石塔之戰中戰死在毀滅之錘手下。“那瓦裏安王子呢?”
“當時瓦裏安和泰瑞納斯之子阿爾薩斯,都不到戰鬥的年齡。他們逃到安全地帶,都活了下來。”
阿爾薩斯,墮落的聖騎士……巫妖王。
“民間有沒有流傳過任何怪病?有毒的穀物,還有瘟疫?”
特瑞薩搖了搖長著一頭淺色頭發的腦袋。“沒有,沒有那樣的事兒。”
薩爾有如受到一陣當頭棒喝。這是一個布萊克摩爾活著的世界,這一點無庸置疑,也惹人生厭。但是,特瑞薩也活了下來……還有數不清的那些本該成為天災軍團或是被遺忘者一員的無辜人士。
“你知道克爾蘇加德這個名字麽?”他問道。克爾蘇加德,達拉然執政議會的前任成員,在薩爾的時間線中尋求著力量。他對力量的渴望引領著他走上了一條黑暗之路,一條他曾試驗著跨越生死邊界的道路。在如此引誘下,阿爾薩斯讓克爾蘇加德的身體以巫妖身份重獲新生就再順理成章不過。
“哦,當然,”特瑞薩一臉蔑視地說道。“布萊克摩爾的首席顧問。”
所以說這條時間線中的克爾蘇加德也拜在了力量的誘惑之下。隻不過引誘他的不是上古之邪惡,而是凡世的政治力量。
“安東尼達斯和達拉然和他徹底斷絕所有關係,”特瑞薩繼續道。“他們希望表現得不偏不倚,但是根據傳言,盡管他們地理上的位置離我們這麽近,相比於洛丹倫,他們更加效忠於暴風王國。”她聳聳肩。“我不知道這到底又多準確。我隻是在冒險進入南海鎮時候時不時會聽到這些東西。”
那麽,達拉然也還在這裏,安東尼達斯也仍是法師的領袖。城市並未殞落,它沒有被移往諾森德。
“阿爾薩斯和瓦裏安身在何方?”
“瓦裏安統治暴風王國。阿爾薩斯和他在一起,他們就如同親兄弟一般。阿爾薩斯舉行婚禮時,瓦裏安是他的伴郎。”
“和吉安娜·普羅德摩爾的婚禮,”薩爾低聲說道。
特瑞薩點點頭。“他們有個孩子,是個小男孩。烏瑟爾王子。”
沒有瘟疫,也沒有巫妖王。至少,暫時還沒有。阿爾薩斯結婚了,還是一名父親。洛丹倫沒有變成幽暗城,沒有被亡靈占領,而是被奪取了一名好人的王座的布萊克摩爾統治。
“他竟已將這個世界如此牢牢地掌握住,”他咕噥道。
“所以他突然失蹤就更讓人費解了,”特瑞薩說道。
“失蹤?”
“是的。自然,他的智囊們試圖去掩蓋這件事。他們說他的離開是出於某項任務,去驅趕更多獸人,要麽就是殺些巨龍,或者是去簽署一項和平條約,全看你相信什麽。但是他消失不見了。”
“也許有人殺了他,”薩爾說道,他微微一笑。“不是沒有可能性。”
“要真是如此,那可就有得吹了,”特瑞薩指出。“那個王座將會被某人占領——要麽是作為正統繼承人的阿爾薩斯,要麽是殺死布萊克摩爾的人。沒有,現在情況很奇怪。但是這一現狀不會持續太長時間,我確定阿爾薩斯和瓦裏安已經在策劃一場攻擊了,他們肯定安插過間諜。”
她說的沒錯。盡管特瑞薩沒有上過學,她仍然是一個非常聰慧的女子。肯定會有間諜,而且阿爾薩斯和瓦裏安會希望盡最大可能快速移動,好能充分利用這次神秘“缺席”的機會。
薩爾暫停了一下,狠命思考著。他知道他必須修正時間線,要不然整個世界都會萬劫不複。也許布萊克摩爾的失蹤是件好事;說不定這將給時間線自我修複提供一些不知名的門路。
但同時——那將意味著如此非比尋常的悲劇。
瘟疫將橫掃整片大陸,成千上萬的人將屍橫遍野,甚至更糟糕。
阿爾薩斯需要成為巫妖王。一個念頭讓他汗流不止:如果,在這個世界,布萊克摩爾將成為巫妖王呢?克爾蘇加德就在他耳畔輕聲進言。
安東尼達斯不得不死,達拉然和奎爾薩拉斯都必須淪陷。
還有特瑞薩——
他把前額埋在手掌之中許久。這項任務似乎是無法完成的,要是他能找到青銅龍中的其中一條,跟他或者她談談,告訴對方這裏發生了什麽,那該有多好。哪怕是一條綠龍或是紅龍都能幫得上忙,他們知曉青銅龍的使命,他們會相信這個錯亂的時間線的故事,至少是從理論上來說。
“你……你覺得我們能帶來些改變麽?”特瑞薩低聲問道。
他違心地笑了笑。“我認為我們需要找到一條龍,”他說道。“一條能夠真正傾聽一名獸人,而不是上手就殺了我的龍,而且——”
他雙眼圓睜。
“——而且我知道我們在哪兒能找到這樣的一條龍。”
克拉蘇斯正舒服地坐在自己私人書房中,再沒有什麽地方能比坐在這裏更讓他開心。
房間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雖然以他在肯瑞托的地位來說,他所能獲得的房間遠不止這般大小,但它很舒適。現在,所有的平麵上,從書桌到小桌子到書櫃頂上,都被各種攤開的書覆蓋著。相比在這裏,唯一能夠讓他的心中如此充滿歡樂的也隻有在他的伴侶,阿萊克斯塔薩身邊了。他並不喜歡因為必要之事而遠離她的感覺,但是沒有人能比生命的縛誓者更加了解“責任”二字的意義。她深知他在肯瑞托的工作能夠幫助到紅龍軍團,而且,在他至愛的眼中更重要的是,幫助神佑大陸。與他共事的人類,高等精靈和侏儒也許會覺得既然巨龍能夠如他們這樣活很長時間,會厭倦彼此之間的相處,並歡迎任何能夠離開對方一段時間的機會。
他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