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安丹勞小姐所說,她隨船員經過一路跋涉到了海邊,已經能隱隱看到停靠在岸邊的冒險號了。可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了一陣詭異的嗡嗡聲,眾人抬頭一看,發現有大批的吸血蟲自身後的叢林中飛出,黑壓壓的鋪天蓋地。而在這群吸血蟲中央,還懸停著一個足有兩米多高的人型生物。
那生物隻有輪廓還接近人類,它全身都覆蓋著堅硬的角質鎧甲,後背還生著兩對透明的膜翅,四肢末端也不是人類那樣分開的趾頭,而是昆蟲那樣的尖銳倒鉤。就連麵部也是蟲族的模樣,上半部是僵硬的甲殼,下半部則是分瓣的口器,全部張開足有三對獠牙,口器內部還有一根蜷縮著的細長刺針,看上去恐怖異常。
隨著那人形蟲怪一聲令下,成千上萬的吸血蟲立刻俯衝下來,圍住了一幹劇情人物開始了瘋狂的攻擊。
吸血蟲對於冒險者來說不算什麽,可是在普通人眼中,這就是一群變異的怪物。他們若非經過島上奇遇的洗禮,恐怕第一眼見到這些大如巴掌的“蚊子”就要嚇尿了。一時間,劇情人物亂作一團,舉槍胡亂射擊,慌亂中甚至誤傷同伴。
在這危急時刻,還是黑人大幅海耶斯臨危不亂,第一個點燃火把,同時大聲提醒眾人用火焰驅散吸血蟲。這吸血蟲雖然是變異蟲怪,但畢竟還是細小的生物,火焰對它的威脅著實不小,海耶斯的火把一著,蟲子們就紛紛散開,對付其他人類了。
船員們見到這招奏效,頓時紛紛效仿,個個都掏出了火把點燃,一邊揮舞著驅散蟲子,一邊互相扶持著向岸邊進發。
那半空中的人型生物見了,破有些不快,張開駭人的口器嘶吼一聲,隨後一擺手,從他後方的叢林中又飛出了一大群蟲怪,它們造型與吸血蟲十分相似,也有著鋒利的口器和蚱蜢一樣強健的後腿,但是體型卻要大了不少,幾乎趕得上狼狗,隻要一隻就可以撲倒一個人。
這群怪物根本不畏懼火焰,直接衝入了人群,開始屠殺船員,而船員們也紛紛開槍抵抗。子彈很難命中小型的怪物,但是對付起這種巨型吸血蟲,效率要高上不少。何況這種巨型種本身數量也不算太多,也就幾十隻,麵對船員們手中的槍械,一時也討不到好處。
眼看著船員們在大副海耶斯的領導下越來越鎮定,戰鬥起來也越發的得心應手,那懸停在半空中的吸血蟲王憤怒的嘶吼了兩聲,終於等不下去,震動翅膀加入了戰局,直取海耶斯!
大蟲王好似一道閃電,在人群上方一掠而過,緊接著,海耶斯就不再動彈,離他最近的小夥子吉米察覺到不對,急忙推了推他,可誰知這一推不要緊,海耶斯的腦袋居然從脖子上滑了下來,傷口平整,兩根被切斷的大動脈噗地一聲將鮮血噴出了數米高,而無頭的屍身也轟然倒地,再也爬不起來。
與海耶斯情同父子的吉米當時就失控了,跪在地上抱著海耶斯的屍體大聲痛哭呼喊,而其他的船員也被那蟲王的實力震懾,心神大亂,陣型也保持不住,被那些大號吸血蟲衝了個七零八落,隻能慌亂的各自為戰。
以上,便是安丹勞所描述的事情經過,當然,這個金發女郎實際上仍然驚魂未定,故事的經過,準確的說,應該是三名冒險者從她雜亂缺乏邏輯的表述中整理推測出來的。
謝文操控著傀儡,給還在瑟瑟發抖的安丹勞遞去一杯果汁,繼續問道:“那麽,你是怎麽逃出來的呢?”
安丹勞接過果汁一飲而盡,深呼吸了兩口,盡量淡定的道:“我也不知道,我不記得了,看到海耶斯死了後,德利斯庫先生就帶著我跑,也不知跑了多久,我們就失散了,然後我就遇到了那頭大蜥蜴……”
“那其他人呢?”馬樂追問道。安丹勞小姐抱著腦袋搖頭道:“我不知道,我根本顧不上其他人,不知道,他們應該也逃跑了吧,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
連續重複了好幾個不知道以後,安開始了陣陣啜泣,不願再回答問題……
麵對這位嚇破了膽的美女,幾人都有些頭大,什麽情報也問不出來不說,帶著也是個累贅。溶洞內,謝文的本體暫時切出了操作,對身旁的兩人問道:“要不,把她留在這?反正這裏的物資我們也不要了,都留給她,能活多久,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雪鴞點頭表示同意,可一旁的馬樂突然皺了皺眉:“對了,你們還記得那個任務麽,送安丹勞回船上的任務,現在進度如何了?”
另外兩人聞言微微一愣,若不是馬樂的提醒,他們都忘了還有這麽一茬。三人摸出奇跡徽章,查看起任務說明,發現這個任務仍然是亮的,也就是說,任務還沒做完,仍然有效!
“這任務連個獎勵都沒寫,能靠譜麽?”雪鴞懷疑的問。
“天知道!”馬樂兩手一攤:“但總不可能啥也不給吧,關鍵是,除了這個,我們現在還有什麽事可做?”
謝文沉吟道:“的確,按美食家所說,中心很難突入,兌換的機會不大,我們想要勝利,就要找到黑暗城的家夥們逼戰。可是現在我們根本毫無線索,在這守株待兔也不是上策,倒不如向島嶼邊緣移動,順便完成這個任務。萬一任務給的獎勵比較實用,那我們贏得這場比賽的幾率也就更大了!”
“可是,帶著這麽一個累贅,會不會礙手礙腳?”雪鴞似乎扔不同意帶上安丹勞,馬樂看了她一眼,心道難怪都說同行是冤家,有時候同性都不合呢!同樣是美女,真的這麽看不順眼?
謝文搖頭道:“我們也不一定要拚命保護她,這任務能做就做,做不了就放棄,我們的主要目的,是想到島嶼邊緣區,那裏的生物相對弱小,蟲怪的覆蓋程度也不高,應該比這裏安全。畢竟那個克裏爾精於偷襲,萬一我們遇到了棘手的怪物,戰鬥到關鍵時刻這家夥冒了出來,那可夠我們喝一壺的了!”
“那你就不怕我們帶著那女人跋涉的時候受到偷襲?”雪鴞依然不依不饒,似乎對自己隊長這次的決策很不滿意,這表現看在馬樂眼裏明顯就是在吃飛醋,而且最沒出息的是,吃的還是一個劇情人物的醋!
“放心,那臭小子要是敢出現,我第一時間幹掉他!”馬樂一拍胸脯,自信的說道。著他倒不是吹牛,吸收了蟲怪女王,他的感知有大幅的提升!原本麵對克裏爾的潛伏,他都能察覺到異樣,現在自然更不在話下。
有之前的例子,謝文雪鴞也知道他不算吹牛,但是在他們看來,這種純靠感知去辨別敵人的方法效率太低,實在難以信賴。
三人在溶洞中你一言我一語,對到底接不接任務還拿不定注意。可是這樣一來,三人之前所操控的式神替身就變成自主行動了。這些沒有智力的紙人麵無表情的站起身來,開始在帳篷裏來回走動,甚至還有兩個走出了帳篷,好像遊戲裏的NPC一樣漫無目的的散步。
這行為讓哭泣的安丹勞都有些發蒙,試想一下,在荒郊野外,三更半夜,燈光微弱的帳篷裏,三個本來與你侃侃而談的人,突然不再說話,麵無表情的站起來在你眼前晃,換誰誰不慎得慌啊!
安丹勞愣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搖動離她最近的馬樂的式神,呼喚道:“貝爾先生?貝爾先生?”
馬樂感覺到式神傳來的反饋,立刻示意兩人拾起操作,三人再次附身式神,與安丹勞對話。
“丹勞小姐,有什麽事麽?”
安丹勞抹了抹眼淚,換上了一副堅毅的表情,沉吟了一下,最後說道:“我有件事想請你們幫忙!”
一旁的雪鴞急忙道:“如果你讓我們幫你找到失散的船員,那抱歉了,這座島這麽大,我們實在無力找到你的同伴,更何況,我們甚至無法確定,他們是否還生還!”
安丹勞搖了搖頭:“不,我想求你們的,隻是帶我回到船上,回到冒險號上!”
“回船上?”馬樂皺眉道:“你們遇襲的地方就在船旁邊吧,那裏說不定已經被蟲子們占據了,而且就算你回去,沒有船員,船也開不走啊?”
“我並不打算開船!”安丹勞堅定道:“我聽說你們實力非凡,甚至懂得神奇的魔法,一定有辦法對付這島上的東西吧!我希望你們把我帶回船上,除掉那裏的那群蟲子!冒險號的船員們都是經驗豐富的獵人,我相信他們大多都能活下來,我回到船上後會鳴笛告訴他們那裏已經安全了,把他們吸引回來。隻有大家都回到船上,我們才有離開的希望!”
聽罷安丹勞的請求,謝文帶頭拍了拍手,他萬萬沒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還在考慮生存的辦法,甚至還想要救更多的人。盡管她的計劃漏洞百出,問題多多,但能提出這樣的建議,這份勇氣已經十分難得了。
見到謝文讚許的目光,雪鴞拉了拉她的衣角:“隊長,你不會打算答應她吧!”
謝文笑了笑道:“現在不會答應,但恐怕,我們很快就會答應了……”
雪鴞皺眉不解,正要再問,突然,奇跡徽章傳來了一道訊息,是關於任務變更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