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仙華

第三十章 上古洪荒事

盤古開天辟地之時,宇宙洪荒出現了三樣奇物。一個是由天地浩瀚之氣幻化而成的神月鏡,一個是由盤古最後一絲精氣幻化而成的仗天岩,而另一個,則是世間所有靈氣匯聚而成的天元盤。三樣神器皆是由天地間虛無之事所幻化修煉而成,其神力即可創造天地之物,亦是足以毀天滅地。共存這浩瀚宇宙之中。

而這三樣神器原本並無主人,被掩埋在洪荒宇宙之中數萬餘年。那時天地間是一片荒蕪,縱然盤古以本身精肉氣血毛發幻化成世間萬物,但終究隻是一些沒有感情沒有喜怒哀樂的事物與動物。後來,天外遊曆而來一位神女女媧,見這世間荒涼,又覺得太過孤寂,便以自己的摸樣捏造了又一樣生存者,人類。

而在九天之上已有天帝的存在,天帝淩駕於萬物之上,為世間之主,並且掌管著仗天岩。故在那時,天地隻為仙凡兩界,而天尊與天魔則是令一片洪荒之中的人物。隨著人類的聰慧與勤勞,人類慢慢成為了洪荒之中最為強大的生存者。但人心的不滿足,卻開始想著捕殺那些神獸來延長自己的壽命。

自然,那些野獸奇物以及妖魔是不願屈居與人類之下的,便開始了一次又一次的侵占殺戮,人類之生生不息,豈是那些妖物所能阻絕的。為了能生存,許多珍奇異獸開始組成魔之一界,由此壯大了魔界的力量。天魔便是成為了魔界的統治著,亦是擁有著天元盤,借著天元盤的威力征服了上古第一神獸叱天獸。

天魔一心想要並吞仙凡兩界,於是創造更多魔怪,帶領著魔界無止境的征戰殺伐。

與天魔不同,天尊一心隻想逃離混沌之力,超脫世間輪回之道的束縛。他不斷修煉,在洪荒之中尋找各種方法,最終擁有最後一件神器,神月鏡。在天魔將魔界擴大之時,天尊已經在三十三層天最高的一重以神月鏡獨自創造出超脫混沌之力束縛的離恨天,亦是成為了浩瀚宇宙之中最聖神的一處天地。

天魔的所作所為,讓整個洪荒陷入一片黑暗,凡間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四海之水枯竭,百萬大山被烈火燒盡,整個世間,已如人間地獄。天尊天帝雖然在天界之上,但實在不忍天魔再以天元盤殘害人間,經曆四個月的大戰,一同合力將魔界趕出了洪荒之中,並在人類與魔界之間設下結界。

對戰之時,天帝以仗天岩將天魔的元靈封印在魔界,永世不得再見天日,叱天獸同時亦被降服。而天尊神器神月鏡,則為了拯救人間,便以其神力,將人間恢複光明,永遠留在凡間,與仗天岩相互感應,克製著天魔突破結界。

魔界大創,加上天魔被封印,也不敢有多大作為,僅剩一些殘餘敗將偷生與人類。

天帝二人拯救世間,被世人敬仰成神,受人膜拜,掌管著宇宙萬物的生存。後,為了維持天地秩序,天帝將宇宙洪荒分為三界,天,人,魔,又在洪荒之中,分出百族,神族,狐族,靈族,以及妖,怪,鬼,獸,各百族,居住大荒。

凡間從此太平,天帝掌管的天界維護三界秩序,整個大荒亦是一片樂土,而天界之繁榮,又是那冷清的離恨天如何能比擬的?但天尊卻仍舊選擇了重回離恨天。

三十三重天。離恨天最高,最偉大之人,自然要坐擁宇宙最神聖之處。世人皆以為天尊信了這上古遺留下來的話。天帝位居九天之上,那麽神,定然是坐擁那離恨天。

自天尊回到離恨天後,且在離恨天設下結界,外人根本無法進入,而天尊一萬年來卻都不曾再見過,天人魔三界之事,他亦不再過問。從此,人間便是盛傳,離恨天為眾天之首,那些一心想要與天地同壽的修道者,便開始了成“神”之路。隻是那能稱“神”的修為,又得如何才能算?

一萬年來,極少有誰能成功通往離恨天,直到七千年前,離恨天結界突然減弱,天界凡間諸多修煉之人隻要是一心想要通往離恨天的皆能達到。這也是讓天界極其不解的地方,而在這其間,南玄,玉穹,雲邪,等人則是其間道行最為高深的三人,而星昴又是如何到的離恨天,待後話自會慢慢解說。

至離恨天,確實不老不死,亦可修習無尚法力。加上除天尊外任何人皆可下界,故離恨天便真真的成了神界。七千年來,能通往離恨天的人少之又少,而在離恨天,真能擁有權力的,也僅有五宮宮主五人罷了。其他人,不過是煉藥修習的閑人而已。

想著過往點點滴滴,天帝深深歎了口氣,忽而又搖頭苦笑了聲。誰也難以想到,一個主宰天帝萬物無所不能的天帝,竟也會有無奈之時。

天宮外,瀾歌與風少靈雙雙落地,二人沒有半分停留的就走到天帝麵前,天帝忙追問瀾歌,“有追到麽?”

瀾歌搖頭,拱手拜禮,“我與少靈得知這消息後就徑自追了出去,但是追遍天界數裏,都沒有叱天獸的半分蹤跡。”

天帝皺眉,背負雙手沉思片刻,“那是什麽人救走叱天獸也無法得知嗎?”

瀾歌搖頭。

天帝眉頭皺得更深了,深邃睿智的目光,足以讓任何人畏懼,風少靈站在瀾歌身後竟然也是大氣都不敢出。許久,天帝才對著瀾歌問道,“那依你之見,會是什麽人救走了叱天獸?”

瀾歌斂眉思索片刻,“此人能打破師尊設下的封魔印救走叱天獸,其實力非同小可,天界是極少有人會做此事,除了近來屢屢突破結界來到人界的魔界中人有這動機,瀾歌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救走叱天獸。”

天帝深意點頭,“方才白老仙尊算出叱天獸已經到了凡間,想必那人目前還無法將叱天獸喚醒帶回魔界,瀾歌啊,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嗎?”

風少靈驚愕不已,天帝沒有說什麽,瀾歌又怎知該如何做。回頭看身旁男子,卻見他竟是淡然點頭,好像天帝沒有說出的話是什麽他都知道,並且還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而瀾歌自然也是明白的,叱天獸之所以沒有被帶回魔界,便是因為它目前還屬於沉睡之中,唯一能將它喚醒的天元盤不知所蹤,那人既然救了叱天獸也勢必會去尋找。

上古三大神器相生相克,亦能相互感應,仗天岩用以封印天魔,天元盤下落不明,唯一能找到的隻是神月鏡,神月鏡究竟在何處,當今三界,除了天帝白老瀾歌三人知道外,也隻剩白帝上神。

所以瀾歌沒有問天帝讓自己去做什麽,而是因為已經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既然知道,就沒有要去追問的理由。

——

凡間,狂風暴雨之下,街頭一片淩亂。

街邊一家窗口亮起了微弱光芒,在這個黑暗夜晚尤其顯眼。伴隨著陣陣雷聲,那家窗口前倒映出一個影子。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端著燭台步履蹣跚的行到窗台前,正欲將那被風吹得時時作響的窗口關緊,卻在睡眼朦朧間,望見前方風雨夜色中,出現一道黑壓壓的東西。

隨著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這個黑暗夜晚,老人這才看清,前方街道上那黑壓壓的東西,竟然是一個由數十人組成的隊伍,全體上下皆是一體的黑,每人身上皆是披著黑色鬥篷,頭戴鬥笠,每個人都將頭遮在鬥笠中,看不清模樣。而在那隊伍正中間,是一頂金色坐轎,坐轎四角皆是鳳凰金雕,雖在夜裏,但隨著那閃電的光芒,映的尤其閃耀。

從轎定垂直灑下的白色簾帳內,倒映著一個人的模樣,看那身影,也分不清裏麵究竟是男是女。坐轎上麵有一個與房屋般大小的油布傘,雨水順著油布傘的四下低落,卻未曾打濕簾帳。

老人抬手揉揉自己惺忪的雙眼,誤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又仔細一看,卻見那雨簾中急速飛來一朵花瓣,時隱時現。正在老人疑惑之時,隻聞“啊”的一聲,那伏在窗口的老人已經倒落在地。黑夜裏唯一的一點光芒,便是如此消逝。

風雨依舊,那隊伍仍然緩緩往前行,在這黑夜,顯得那般鬼魅奇異。

滄嵐輕輕推開木窗,一陣涼風迎麵而來,拂起兩鬢的流蘇,滄嵐下意識抱緊了雙臂,看著那黑沉沉的天際,不禁輕輕蹙起了眉頭。方才小睡了會,因這雨勢愈來愈大,隨著雷聲閃電,讓人實在難以入睡,同時心頭莫名不安。

狂風呼嘯,帶著些雨滴飄進窗內,打在那纖細如蔥的玉指上,滄嵐垂眸看著這雨滴,竟是那般的安靜。離恨天從來不會下雨亦或有陽光,那昏暗的天空,就如同一個失去七情六欲的人,沒有喜怒哀樂。這雨水落在肌膚上,帶著絲絲涼意,沁入心裏,是那般真實的存在。一千年不曾體會到陽光與風雨,不曾感受過人世間的花草樹木,這一切,在滄嵐看來,就如同鏡花水月,虛擬短暫的幻境。

這風雨始終太過冰涼,滄嵐身上穿著的衣物本就單薄,凡間氣候多變,哪比得了離恨天常年的同一溫度,雖是如此,但風雨疏狂,滄嵐卻顯得頗為喜歡,看著窗外竟有些入了神,若非一陣奇特的氣息攏入鼻息,她是決不願收回目光的。

街上那時隱時現,浩浩蕩蕩的隊伍,如無人之境一般,如此大方的向前走著。看著那隊伍,滄嵐心中甚覺奇怪,這些人每個人都將自己隱藏在黑色鬥笠下,放佛不會接受光明一般。在這狂風驟雨之中,還能如此坦然的走著,會是普通人嗎。

突然,那隊伍停下了,金鑾便是正對著滄嵐窗下的地方,那些黑衣人沒有一人抬頭或動彈,仍隻是規矩的站在原處。而那金鑾之中的身影,隻能被那時而劃出的閃電所映亮。滄嵐皺眉看著那坐在簾帳內的人,有些想要看清裏麵那人的模樣,雖然她也驚訝自己為何會如此好奇,但這似乎是內心深處的渴望。

那隊伍也隻是停留了片刻,便又繼續向前行走,沒有誰發號施令,但所有人就是如此井然有序的一步步向前走著,放佛每個人都能彼此相互感應。

興許是風的掠過,那簾帳突然掀起一角,也便是這無意的風,無意的閃電。卻讓滄嵐看見裏麵那人的身影竟然會如此熟悉,墨藍的衣袍,好似在哪裏見過。

不待滄嵐多想,隨著一陣狂風吹過,軒窗被吹得吱吱作響,空中閃電再次劃破無邊黑暗,映亮了整個穹蒼。眨眼之間,等滄嵐再次回過神來看那隊伍時,那隊伍又淹沒在黑夜之中,被風雨阻隔在另一個世界。

“這些人,來自哪裏?”滄嵐低聲呢喃,望著那急如珠墜的雨滴,道:“一千年前,我雖生在凡間,卻從不曾離開過梨落穀,對世間之事隻曾聽聞不曾經曆,也不知那時的凡間,是否也是現在這般。”

思此,眉間不禁多了絲愁色,那些凡間她所聽聞的事,不正是那個至高無上的瀾歌仙尊告訴她的麽?

無奈苦笑,終是合上木窗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