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擺著一隻泰迪熊,眼圈都被人用東西塗抹了下,眼睫毛亮晶晶的,像是被人刻意弄成了母熊,香味有些熟悉,葉天南卻是一時間想不起這個香味的主人是誰,摸了下頭,感覺有些昏沉。
葉天南掀開被子正準備起來,外麵的房門卻是在此時被人推了開來。
“葉大哥,你醒了?”葉天南抬頭看去,見到來人,神情一愣,來人正是裴正國的女兒裴浩茹,和之前濃妝打扮不同,如今的裴浩茹似乎已經和過去的裴浩茹劃清了界限,穿著也非常休閑,很清純的樣子。
“小茹,麻煩你了。”葉天南隨即笑了笑。
裴浩茹看了眼葉天南。
“葉大哥,你還跟我客氣什麽,我家如果不是你,隻怕早就被弄進監獄裏去了。”此時的裴浩茹明顯跟之前不太一樣了。說話都是異常的客氣。
“嗬嗬,也不是我的功勞,主要也是裴哥,如果不是裴哥本身就沒問題,即使有我的幫忙,也是沒有作用的。”
“嗯。”裴浩茹點了點頭,看了眼葉天南,卻是臉色紅了一下。
“葉大哥,昨天我看你喝醉了,我爸也醉了,我媽忙著照顧我爸,我就幫你換掉衣服褲子了,你不會介意吧。”話剛說完,裴浩茹的臉色就變得通紅起來。
“不會介意,怎麽會介意,有人伺候我,我平時想求還求不來呢。”葉天南一臉的笑眯眯。
見到葉天南似乎並沒有怪自己的意思,裴浩茹原本懸著的心也不由放了下來,同時心中卻忍不住有一絲小小的失望。
“對了,葉大哥,吃飯了,起來吧,你現在好點了沒,要不要我扶你。”見裴浩茹要走過來,葉天南卻是搖了搖頭,示意裴浩茹不用過來。
“我現在又不是殘疾人士,不需要別人攙扶。”
見到葉天南從床上站了起來,不像是有事情的樣子,裴浩茹點了點頭。
葉天南和裴浩茹兩人走出房間的時候,裴正國的老婆方言正對著裴正國念念叨叨,說個不停,看裴正國明明一副不想傾聽,卻還要裝作在聽的樣子,葉天南看到了忍不住有些好笑。
裴浩茹咳嗽了一聲,正在不斷念叨著裴正國的方言轉過頭來。
“醒了啊?小葉。”方言一臉驚喜的說了一句。
“說什麽話呢,正常休息,你那話語怎麽感覺好像什麽一樣。”裴正國忍不住說了句自己的老婆,方言這點很好,在外人麵前很給裴正國麵子。
被裴正國訓斥的一聲不吭,隻是看著葉天南,拉開一旁的凳子。
“小葉,趕緊坐,估計累壞了吧,唉,你這孩子,幹什麽非要逞能喝那麽多酒呢。”
“小茹,你去幫你媽媽弄菜。”裴正國衝著裴浩茹使了個眼色,裴浩茹立馬會意過來,點了點頭。
“小葉,走,好久都沒下棋了,我們去切磋一番。”實際上,從認識到現在葉天南還從來沒有和裴正國下棋,沒想到裴正國還有這樣的愛好,一般會下棋的人都是思維非常慎密,適合做刑偵方麵的工作。
而裴正國之前是偵察兵出身,思維邏輯能力自然是無比的強悍。
“裴哥,等下還希望能手下留情啊。”
“嗬嗬,你啊,戰場無父子,棋場無兄弟,未戰先怯,可不是你的作風,來吧,廢話少說,先來幾局,好久都沒下了。”裴振國有些摩拳擦掌。
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了一盤軍棋出來,看的葉天南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
見到葉天南神情有些異樣,裴振國忍不住眼睛一瞪。
“怎麽,有意義?別小看這軍棋,裏麵可是蘊含了很多變化,從小到大,從排列到每一步走動,都要舉一反三,牽一發而動全身,搞不好老巢都讓人給端掉了。”
裴正國這番話無異於官場的厚黑學,沒想到他到是領悟的挺多的,從一盤小小的軍棋裏就能領悟出這麽多東西出來,對於這點葉天南到是非常佩服。
軍棋剛開始靠的就是運氣,就像葉天南最開始的發展一樣,等到全部底牌都揭露的時候,和對方的對殺,還有自己的發展,就要完全靠自己的努力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全軍覆沒,老巢都給人端掉的危險。
軍棋確實是個好東西,兩人你來我往,剛開始葉天南連輸了三盤,裴正國自然是得意非凡,他從什麽地方都不能和葉天南相比較,雖然這點沒什麽,但多少讓他這個做名義上哥哥的人臉上有些掛不住,此時,哪怕就是一盤軍棋,能殺的葉天南投降,裴正國都覺得無比的痛快。
裴正國下棋確實非常厲害,當然了,運氣也很重要,剛開始兩盤,幾乎都是好棋,一翻開,葉天南連開始都沒有,就給幹掉司令,軍長,工兵那些,最後自然而然的被對方各個擊破,殺個片甲不留。
“裴哥棋藝高超,小弟實在佩服萬分,甘拜下風。”
“葉老弟,反正飯還沒好,在來幾盤吧。”此時的裴正國正殺在興頭上,自然是不會客氣。
“嗬嗬,下次吧,裴哥。”
“好吧。”裴正國雖然有些小失望,但是見到那邊飯菜也擺的差不多了,隻好點了點頭。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葉天南見到身旁的裴浩茹正一臉古怪的看著I幀及,不由有些好奇的道。
“怎麽了。”
“嗬嗬,深藏不露,你是故意輸給我爸的吧。”這句話是裴浩茹趴在葉天南耳朵邊上說的。
感受著耳朵上的香氣,葉天南忍不住心頭一蕩,轉過頭去,差點和裴浩茹親在一起。
裴浩茹的臉色瞬間紅的跟個關公一般。
“吃飯了,小茹,還有小葉,你們在做什麽呢,快去洗手吃飯。”
方言在那邊喊了一句,裴浩茹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般,轉頭就跑了過去。
見到裴浩茹的樣子,葉天南到是愣了一下,難道這丫頭對自己有意思,不過這怎麽可能,之前還和自己是生死仇人一般,現在就看上自己了,葉天南是不會信這種的。
“小葉,今天沒做什麽菜了,就委屈你了。”葉天南來到飯桌前,看著桌子上數十個菜,雞鴨魚肉,全部都有,而且還有幾個冷菜和拚盤。
“我說裴哥,還有嫂子,你們這是發財了,還是打了土豪了,請我吃這麽好料,我怕我吃了以後下次都不敢在來了。”聽到葉天南打趣的話語,一旁的方言卻是樂了。
“小葉,你看你說的,你之前幫了老裴,不說別的,就當是這個關係,我們都得請你去館子吃一頓,隻可惜的是現在小茹工作都沒分配,我們還得供她讀完最後一年的大學,老裴的工資又不漲,所以就委屈你了,小葉。”
“飯桌上的說這些做什麽。”裴正國忍不住瞪了眼方言。
“沒事的,嫂子說的也對,裴哥這麽辛苦,特別是你們一線的人員,工資太低,和付出不成比例,這個事情我覺得也是非常不合理,如果情況允許的話,我也想向上麵反映一下。”
“哎呀,那就太好了,小葉,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了。”方言見到自己說的話達到了目的,頓時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拿起一個杯子,倒了杯酒。
“我不會喝酒,但是為了感謝小葉你,我還是豁出去了。”不等方言去喝。
“我說嫂子,你這是把我當外人啊,咱們自己人何必說那些客氣話,在說了,我們昨天喝了那麽多酒,實在有些漲的慌,喝不下去了。”葉天南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嗬嗬,是我疏忽了,不好意思,小葉。”方言愣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你看看我這記性,都快忘記了,那就以茶代酒,先謝謝小葉了。”
“嗬嗬,嫂子,先等我把事情落實下來在說也不遲啊。”
“應該的,提前謝下也是應該的。”此時的方言別提多興奮了,自己的丈夫雖然表麵上很風光,但是隻有她最清楚,風光的背後是無盡的窮苦。
按照現在燕京的房價以及物價水平,一個月在省,消費也不低於3000元,而裴正國雖然是司法局的書記,但是他不貪汙,不拿灰色收入,單是靠那點工資,一個月才4000塊錢,加上方言自己的收入,一個月不過才7000,各種支出加上女兒的學費,還有雙方老人的負擔,早已經讓方言有些不堪重負。
吃完飯以後,方言和裴浩茹自然是留在家裏收拾著碗筷那些。
裴正國則是送著葉天南走到了外麵。
“好了,裴哥,不用送了,咱們又不是外人。”
“小葉,裴哥求你個事。”
“裴哥,你看你這話說的,咱們之間什麽關係,還需要這麽客氣麽,有什麽話盡管說,隻要我能做到的,我肯定盡量去做。”
“關於漲工資的事情,還是需要你費點心了,不是為了我裴正國,而是為了那些一直衝在第一線的兄弟,他們的工資最低,保障沒有,卻是幹著最危險的工作,在繼續這樣下去,我隻怕沒有人能在堅持的住了。”
聽到裴正國的話語,葉天南忍不住點了點頭,心裏也有些沉甸甸的。
現在的天朝就是如此,一線的人員幹著最多最累最苦的活,卻是拿著最少的工資,而上麵那些肥頭大耳的領導,卻是幹著最輕鬆,拿著最多的工資,這樣此消彼長,長期下去,誰還願意在一線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