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問題本少主來回答。”
潤朗的聲音透著絲絲篤定如一縷清風吹入了議政殿所有人的耳中,隨即隻見一襲白影如九天之上的一抹白雲悠然飄來。一瞬間在場之人臉色各異。
那張麵容依舊是傾城絕豔,奪了春花秋月的風情。墨發如雲在腦後隨意地束著,狹長的眉斜飛如鬢,一雙桃花眼裏仿佛揉進明亮的星星,熠熠生輝,無情似有情。高挺的鼻子帶起迷人的弧度。兩片銳薄的唇勾勒著一抹邪魅的弧度。一身白衣將原本似仙似妖的男子更襯得奪人眼球。
明明還是曾經認識的那個人,隻是如今的他眉眼間似乎帶了不曾見過的高山深海般的淩厲。嶽靈惜一時間有些恍神地望著突然出現的花非霽,心中不由一陣喟歎。邪魅又淩厲,或許這才是身為天下第一公子、天山族少族主的真實一麵。於是,嶽靈惜下意識地緊緊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強迫自己忽略掉腦海裏不斷冒出關於花非霽的過往畫麵。她的理智告訴她,如今她和這個男子早已越走越遠。執念過去不是她的一貫風格。
花非霽進入殿內翩然落地後,一雙狹眸便緊緊鎖在嶽靈惜的身上。麵前的女子身著淺藍色束腰托底羅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地暈染雙袖,三千青絲綰起一個鬆鬆的雲髻,隨意地戴著幾顆細小的珠花,腰間鬆鬆地綁著墨色宮滌,斜斜插著一隻簡單的流螢飛舞華勝,銀色的流蘇隨意地落下,在風中漾起一絲絲漣漪,不需粉黛便天姿國色,豔冠群妍。整個人秀美如畫,清麗如仙。.一襲淡粉宮裝,繡著隻隻展翅欲飛的淡藍蝴蝶,外披一層白色輕紗,綽約的身姿娉婷,宛如從天而降的仙子。
花非霽望著他,瞬間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除了上次在天山見過眼前女子一麵時,他的潛意識裏早就和她相熟。
花非霽望著嶽靈惜的眼神有瞬間的失神,當他覺察到嶽靈惜凝視他時如刀鋒般冷芒的眼神時,內心劃過一絲黯然,於是和嶽靈惜錯開對視的眼眸。一瞬間他的臉上又恢複了之前的淩厲之色。
花非霽略一沉思,便開始回答嶽靈惜剛在所說的問題,“第一個問題,有一個眼睛瞎了的人,走到山崖邊上,因為他是單眼瞎,所以才會突然停住了往回走。”
在場的官員聽罷,恍然大悟,忍不住鼓掌稱快。
花非霽略一停頓道:“隻有新娘,她既沒有生孩子、養孩子也沒有認幹娘,還沒有認領/養子養女就先當上了娘。”
毫無疑問,當花非霽話落,殿內又是掌聲雷動。
“第三個問題,每對夫妻在生活中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死同年同月同日成親的。”
等花非霽將三個問題回答完畢,在場之人頓時對他投以無比崇拜的目光。他們冥思良久的瘟疫沒想到天山族的花少主竟然全都答上來了,而且很顯然答案全都正確,的確是沒有辱沒天下第一公子的稱號。麵對於全場對於花非霽表現出的尊崇表情,葉問塵和蘇之瑾的臉色則有些發白。
“花少主,好久不見呐。”眼見殿內的氣氛開始變得詭譎莫測起來,慕瑾瑜適時地開口,想要打破眼下的僵局。
花非霽這才移開停駐在嶽靈惜身上的目光,衝著龍椅上的慕瑾瑜淡淡道:“的確好久不見。”
他語聲微微一頓,繼續道:“本少主這才前來是要向貴國皇上提親的。”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是臉色一變。尤其是不知其中內情的那些官員一陣狐疑。之前他們聽說天山族少族主取消了迎娶聖女的消息,這才過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跑到藍璃國提親。實在太叫人難以置信了。可是這天山族的少主此番前來不知心儀的女子是誰呢?
一時間眾人心中猜疑不定。曾經這位花少主為了追求相府小姐那時鬧得滿城風雨,甚至傳出願意入贅相府的新聞呢。如今這花少主在這節骨眼上趕來提親,莫非就是奔著金銘公主來的?一時間眾人充滿探究的目光在嶽靈惜和花非霽之間不斷輾轉不定。
“哦,不知我們藍璃國哪位女子能有幸入得花少主之眼,朕很想知道呢。”此刻,慕瑾瑜含笑說道,心裏卻不僅苦大愁深。
如今西池國和烈焰國的和親事宜還沒解決,又跑來一個天山族少主提親,全都湊合到了一起,這實在叫他頭痛。花非霽乃人中翹楚,能入得他眼的必然不是尋常女子。莫非他此番前來也是為義妹前來?
想起之前京城關於花非霽追求嶽靈惜的滿城傳聞,慕瑾瑜一雙俊眉瞬間擰成死結,隻覺此刻麵臨的問題太過棘手。
花非霽並未去回答慕瑾瑜的問題,而是轉眸看向葉問塵和蘇之瑾,唇畔泛起一抹瀲灩的笑容,“本少主的人也是兩位能覬覦的,兩位確定要與我花非霽為敵嗎?”
明明臉上綻開的是一片絢麗明豔的笑容,可是那笑意未達眼底,隻有無盡的寒冷,一時間連整個殿內的溫度都遽然下降了幾分。此刻花非霽渾身透出由內而外的危險氣息,殿內一些膽小的官員已經被嚇得雙腿打戰。
便在這時,花非霽的話無疑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尤其是葉問塵和蘇之瑾兩人臉色十分難看。
“花非霽你不要胡說八道,本小姐和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那日在天山我差點兒死在你手上,如若非要說有關係的話那也是仇人關係。”嶽靈惜冷睨著花非霽,冷然出口道。
此刻因為嶽霖軒在場的原因,嶽靈惜並未提及鳳三娘殺死素渃一事。她不想讓嶽霖軒的傷心,所以從天山歸來之後她一直選擇隱瞞了當年素渃去世的真相。上一輩的情仇已經無法讓他們回到當初,天山之行的錐心之疼她不想再嚐第二次。
“你手腕上有天山族的法寶瓊花仙印,自然就是我花非霽的人。”花非霽魅惑一笑,霸道的語氣就像是在討論一個物品的所有權一樣。
花非霽此刻表現出來的強勢讓嶽靈惜極度不滿地皺眉,“花非霽本小姐見過無賴卻沒有見過比你還無賴的。這瓊花仙印當初你沒有征求過本小姐的意願就強加給我,這筆賬本小姐也不願意再跟你算了。既然你想要回瓊花仙印,好本小姐這就給你。不過你記住,瓊花仙印交給你之後我再不欠你什麽。不過我們兩人之間的仇恨稍後再慢慢算清楚。”
嶽靈惜冷然地說完,玉手探入袖中,下一瞬她手中已然多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在場之人見狀皆是一驚,尤其是葉問塵、蘇之瑾、慕瑾瑜、慕夕辰、嶽霖軒等人,驚出一身冷汗,完全沒有想到嶽靈惜竟然會如此決絕。
他們完全沒有料到嶽靈惜竟然要用匕首將這枚瓊花仙印剜下來,想要製止可是幾人離嶽靈惜有些距離,正心中無比焦急間花非霽沉著一張臉,展動身形迅捷如電,幾乎在場之人還未看清他任何動手,嶽靈惜手中的匕首已經被他奪了過去。
雖然花非霽整個過程動作快如閃電,但是嶽靈惜終究還是傷了自己。隻見原本那朵聖白如雪的瓊花花瓣上逐漸溢出胭紅的血,那樣濃烈的顏色襯著雪白的瓊花,看起來是那麽的妖冶和魅惑。
那點點的鮮血在花瓣上凝聚成珠,最終緩緩地滴落在地。一滴滴的血落在金磚之上看起來是那般醒目。花非霽一瞬間隻覺得那在金磚之上盛開的朵朵紅花看在眼裏,竟讓他心口泛起一陣陣的鈍痛。
“放手!”此刻嶽靈惜的手腕被花非霽還抓在手裏,花非霽望著嶽靈惜眼中的冷酷和淡漠,感到莫名的煩躁。雖然已經沒有了曾經和這個女人在一起的所有記憶,可是剛剛心痛的感覺是那般真實清晰,花非霽頓時更堅定了想要重新擁有她的決心。
“我說過今後再也不會讓你受一絲傷害,可是今日卻是我傷了你。”看著嶽靈惜受傷的手腕,花非霽一時間喃喃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此話一出,雖然嶽靈惜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是不知為何她的眼眸有種澀澀酸酸的感覺。明明她是該恨這個男人的,可是不知為何當聽到眼前的男人說出剛才那句話時,她竟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想到這裏,嶽靈惜在內心嘲弄地反問自己。明明她對這個男人不要該抱有任何幻想的,可是為什麽她偽裝起來的冷漠外表下,她的心卻被他的一句話擊得潰不成軍?
“我叫你放手!”看著花非霽死死抓著自己的手腕,嶽靈惜頓時一陣心浮氣躁。她一直都是個冰冷決絕的人,可是不知為何在麵對眼前的男人時她再也沒有了以往叫她引以為傲的灑脫。
花非霽看著嶽靈惜手腕上不斷冒出的鮮血,眉頭越皺越緊,忽然間他出手如電手指向嶽靈惜身上的穴道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