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兒,你體內的蠱毒有沒有再發作?”花非霽一臉擔心地問道。
嶽靈惜聞言,眼裏閃過一抹驚愕,原本她是想一直瞞著花非霽的,如今花非霽如此一問,看來早就知道他中蠱之事,那麽一直沒有對她說是怕她擔心。
“我現在很好。”嶽靈惜勾了勾唇,臉上露出輕鬆的表情。
若不是花非霽今日拚命護她,她早在跳崖之前死在那些黑衣人的手上了,所以她現在多活得日子都是從閻王手中奪來的,即便是麵臨死亡,她也一陣坦然。
“惜兒,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有事,你的蠱毒我一定想辦法解掉。”花非霽信誓旦旦地說道。此刻雖然他臉色有些暗淡,一雙眸子卻顯得格外明亮,裏麵充滿了堅定的光芒。
嶽靈惜心中一陣動容。沒想到這個時候,花非霽連自己的生死都不在意,卻在關心著她,叫她心裏一陣說不盡的感動。
為了不讓花非霽擔憂,嶽靈惜含笑著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雖然玉嬈已經死了,想要再找到斷腸蠱的解藥希望十分渺小,但是麵對花非霽,嶽靈惜從內心中生起了幾分希望。這個男人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卻對她萬分在意,叫她心中一陣動容。
看著花非霽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嶽靈惜一陣擔憂,“花非霽,你覺得怎麽樣?”
花非霽看著嶽靈惜一臉的緊張,緊蹙的劍眉微微一舒,有些強忍歡笑道:“惜兒,你不要擔心我,我沒事的,這點兒小傷還難不倒我。”
嶽靈惜聞言,頓時蹙起眉頭,花非霽如今傷痕累累,而且還中了霸道的劇毒,這樣都算是沒事,那麽究竟怎麽樣才算是有事?
看到花非霽眼裏隱忍的強烈痛楚,嶽靈惜的心狠狠地揪疼著。她時不時地幫花非霽擦拭額頭的汗水,眼睛時不時地瞟向山洞外的夜色,隻見那些野草被大風吹得起起伏伏。
這樣一個大風天,石洞外的溫度已經很低了,嶽靈惜依舊感覺到花非霽的身子也跟著發燙,她心中頓時一陣焦灼,看起來殘留在花非霽體內的毒液已經流遍了他身上的每個角落,這可怎麽辦好。
嶽靈惜凝視著眼前花非霽,隻見他閉著眼睛,不發一言,原本性感的薄唇此刻變得青白慘淡,俊美無儔的臉上呈現隱忍的痛楚表情,他的鬢角時不時有汗水滾落下來。如此看來,他所中的毒果然霸道,即使他已經運功將毒液逼了出來,可是少部分殘留的毒性依舊讓他痛不欲生。
嶽靈惜心中一陣焦灼,眼下要想在深夜的森林中尋找解毒的藥草是何等困難,雖然她現在蠱毒沒有發作,但是她渾身無力,真氣根本無法凝集。若是在這森林裏碰到大型野獸,她是必死無疑。她並不怕死,隻是一旦死去,花非霽若是沒人照顧,隻怕生命更是垂危。
想到這裏,嶽靈惜心中一橫,既然花非霽可以為她而置生死於不顧,那麽她也該為花非霽做些什麽。看著花非霽那包住黑窟窿傷口的白布此刻已經變成黑黝黝的顏色,嶽靈惜便知自己若是再不想辦法替花非霽出去毒液,隻怕花非霽很難熬到看到明日的太陽。
當下她不再猶豫,迅速地解開花非霽纏繞在傷口的白布,在花非霽訝異的目光中嶽靈惜迅速把那如玫瑰花瓣般的薄軟香唇貼在了他的傷口上。
花非霽心中不禁猛然一顫,她竟然幫他吸毒!
“你在幹什麽,惜兒!。”花非霽一臉動容地開口。
此時此刻,隻見眼前的女子半跪著,把頭埋在他的傷口前替他吸出體內殘留的毒液。她義無反顧的樣子頓時讓花非霽的心口處像是挨了重重一拳,眼裏一時間竟然帶起一抹薄薄的水霧。
他不曾想到這個冷傲的女子有這麽一天會給她用口一下一下的吸出那黝黑的毒血,他舍不得她這麽做。這樣的她讓他感到心中一陣波瀾翻滾。
“你不可以這麽做,否則你也會中毒的。”花非霽急急說道。
誰料,嶽靈惜絲毫不理會他的話,仍然埋著頭,用她那嬌嫩的唇吸著毒,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
花非霽隻覺自己的喉嚨處像是一瞬間被什麽堵住了一般,心中暖流淙淙流淌,他的心在這一刻就快要被融化了一般。
嶽靈惜吸/允一口毒液,吐在一旁,再埋頭吸一口接著吐出來。如此反反複複,她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幾番下來花非霽的身子也不像之前那般熱燙了。
直到吸出來的血已經呈現正常的紅色,嶽靈惜才停下來,微微喘了幾口氣。
她將扯下一大片衣角,動作輕柔認真地替花非霽把傷口包紮好。最後還打了一個無比可愛的結。做完這一係列事情,嶽靈惜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花非霽凝視著嶽靈惜幫他打得那個結,活脫脫地是一隻兔子的形狀,他忽然間就想到曾經他替嶽靈惜包紮傷口時也替嶽靈惜包紮過這樣的結。一時間,腦海裏不斷浮現出曾經發生的一幕幕,唇角不自覺地浮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忙完一切,花非霽終於可以喘口氣,看著花非霽的臉色好了很多,嶽靈惜輕聲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剛剛吸/允時沾染到了毒素,嶽靈惜隻感覺自己此刻頭腦一陣犯暈。不過她並不在意這些,隻要花非霽沒事,那麽她就放心了。
花非霽抬頭看向嶽靈惜,這一刻他黝黑的眼眸中清晰地折射出她一臉關切的表情,讓花非霽心中一陣動容。一直以來幾乎都是他單方麵的付出,幾乎從來沒有得到過嶽靈惜對他的回應,曾經他有一陣也想要放棄了,可是最終他還是堅持了下來。看來這世間還是長情的好,否則他差點兒就要錯過眼前這個女子了。
“這下你該放心了,我沒事。”花非霽微微一笑,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那笑容猶如黑夜中綻放的煙花一般,十分耀目。
嶽靈惜隻覺花非霽那粲然的笑容晃暈了他的麵容,一時間不由得有些心神搖曳,一雙瀲灩的眸子怔怔地望著花非霽,好似心神被眼前這絕美的男子奪去了一般。
花非霽邪魅一笑,下一刻長臂一伸,還沒有回過神的嶽靈惜就一下子被花非霽帶進了懷裏。
嶽靈惜隻覺自己的心跳忽然漏了半拍,接著便如狂跳不停。不知是因為羞赧還是有些嗔怒,她的臉頰浮現出兩朵霞雲,抬眸間隻看到花非霽的眼裏滿是熾熱的情意。
嶽靈惜見狀,頓時心中警鈴大作,難不成花非霽為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在這裏就要以身相許?
不,她現在隻有不到七個月的時間了,她不願意再最後這段日子裏和花非霽發生什麽,那麽即便她要離開這個時間時也一定不會走得安心,她要無所牽掛得離開。看著花非霽的笑靨,眼裏的情感曖昧不明,嶽靈惜忽地心頭紊亂,有點兒緊張,下意識地掙紮著想要逃出花非霽的懷抱。
曾經她是因為情到深處,才會拒絕花非霽;如今雖然情到濃時,但她卻命不久矣,她不想給兩人都造成負擔,所以她不想開始這段沒有結果的愛戀。雖然他的懷抱很溫暖,令她很有安全感,但是理智還是一遍一遍地告訴著她,絕對不能貪戀他的懷抱。
嶽靈惜掙紮著欲起身,誰想抬頭間正迎上了花非霽那銳薄冰涼的唇。嶽靈惜一下子愣住了,眼眸圓睜,麵對花非霽那輕柔的吻如江南煙雨一般緩緩細密地落在她的唇上時,她竟然有些無法拒絕。
他的唇好軟,好香。
他閉起眼睛時長長的睫毛就如扇羽一般輕盈地顫動,俊挺的鼻梁帶著傲人的弧度,那棱角分明的臉龐猶如上帝創造出來的最完美的作品。即使他受了傷,淪落到這個山洞,還換上了一身粗布衣服,但是這些都依然無法消減他本身的魅力。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勢風範依舊不減。
嶽靈惜有些意亂情迷,就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一動不動地任由他吻著。
此刻她心裏在經受著激烈的掙紮。不行不行。她明知自己時日不多,為何還要深陷下去?難道她非要自己離開這個世界時還要有些牽掛嗎?不,在這個節骨怎麽可以犯花癡呢。
想到這裏,嶽靈惜連忙掙紮著起身,迅速逃開。花非霽見狀,用力想把嶽靈惜重新拉回自己的懷抱,不料卻拉扯到傷口,強烈的痛楚頓時讓他的手僵直在半空,任由眼前的嶽靈惜奔跑出山洞。
吸出毒素後暫時絕不能肆意走動,否則前功盡棄。花非霽隻好一臉幽怨地看著奔跑出石洞的身影,心裏不免湧起一絲擔心。
如今他們所在的山林十分幽密,如今又是深夜,極有可能迷路,到時該如何是好。外麵夜風呼呼大作,惹得花非霽心裏一陣懊惱,都怪他情急之下一時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