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公子、花少主,我和令妹暫時住在悅來客棧,不知兩位下榻何處?”從醉齋居裏出來,軒轅靖含笑著向嶽靈惜和花非霽問道。
不等嶽靈惜出聲,花非霽便開口道:“我們暫時還未來得及投奔客棧,既然巧遇軒轅公子,那就不如我們也住過去,彼此也有一個照應。”
花非霽說到這裏,一雙桃花眼溫柔地凝向嶽靈惜道:“惜兒,你覺得意下如何?”
此話一出,嶽靈惜嘴角狠狠一抽,花非霽已經這樣對軒轅靖這樣說了,她還該怎麽拒絕?當下她有些沒好氣道:“那就這樣決定吧。”
軒轅靖沒指望著嶽靈惜會投宿在和他同一家客棧,如此嶽靈惜竟然決定和他兄妹住到一起,簡直是喜從天降,一張俊臉頓時樂得半晌合不攏嘴,於是便熱情地給嶽靈惜和花非霽在前帶路。
辦理好住宿手續,嶽靈惜和花非霽正打算回房間歇息,誰料軒轅雯在這個時候突然快步靠近花非霽,花非霽臉色霎時一變,剛要出手將軒轅雯出掌打開,天下人莫不知花非霽向來好潔,幾乎從不允許別人在三尺以內靠近他,不過嶽靈惜自然是一個特例。
誰知不等花非霽出手,軒轅雯忽然用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不知對花非霽說了什麽,花非霽的臉上先是露出一抹震驚的神色,隨即收回掌力,眼裏隱隱地露出一絲狂喜。軒轅雯見狀,瞥了一眼嶽靈惜,臉上猶帶得意的神色。
“惜兒,你先回房間歇息,我突然想起來有些事情要去辦。”花非霽走至嶽靈惜跟前,柔聲說道。
嶽靈惜聞言,嘴角微微抽搐,不得不說花非霽在她麵前實在不擅撒謊。這裏是爪哈國,她和花非霽都是第一次來這裏,花非霽會有什麽事要處理。
此刻,嶽靈惜在心裏狠狠鄙夷了一下花非霽那蹩腳的借口。雖然不知花非霽為何突然會這樣對她說,但想來肯定是和剛才軒轅雯對他說的話有關係。雖然也知道花非霽和軒轅雯之間不會有什麽,但是嶽靈惜不知為何心裏就是泛起一股淡淡的酸澀感。
當下嶽靈惜臉上略帶一絲黯然隨即先行去客房了。等嶽靈惜離開後,不知軒轅雯對軒轅靖說了什麽,軒轅靖紅著臉也先一步離開了。
“花少主,我看咱們還是找一個清幽的地方慢慢談吧。”此刻,隻剩下軒轅雯和花非霽兩人後,軒轅雯先開口道。
“好。”花非霽淡淡點了點頭,心裏卻隻感到一陣翻江倒海。
兩人出了客棧,來到一處靜幽的樹林中,鳥語呢喃,四周連一個人影都沒有了。花非霽停下來,一雙桃花眼帶著銳利的光芒審視著軒轅雯,沉聲道:“軒轅小姐,你剛才你對本少主說可以解了惜兒身上的斷腸蠱,此話當真?”
“當然了。”軒轅雯仰了仰臉,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花少主,你見多識廣,因為聽說過飛雲國裏有一個複姓軒轅的大族,最是擅長控蠱。”
此話一出,花非霽臉上露出一絲動容,忍不住道:“這麽說你們兄妹便是那個家族的人?”
軒轅雯頓時得意一笑,道:“正是。”
從那日花非霽看到軒轅靖身上攜帶的控蠱短笛時,他就幾乎猜出來這兄妹二人的來曆,他吩咐隱衛暗中查探軒轅兄妹二人的身份,隻是誰知道接下來他和嶽靈惜便遭遇襲擊跳下懸崖,於是也和那些隱衛斷了聯係。
如今聽到軒轅雯親口承認自己和軒轅靖的身份,花非霽心中還是感到一陣震驚,尤其在聽說軒轅雯可以解除嶽靈惜所中的斷腸蠱時,花非霽心中驚喜不已。
不過,他並未將心中的喜悅之色表露在臉上,他略一沉吟,用質問的口氣道:“那麽請問軒轅小姐究竟是怎麽知道惜兒中了斷腸蠱?”
花非霽相信軒轅兄妹對於蠱術之事必然是行家,但是據他所知中了斷腸蠱的人在外觀上根本就看不出來任何症狀,所以他相信軒轅兄妹知道嶽靈惜所中斷腸蠱有些蹊蹺,一向謹慎的他不得不多留個心眼。
軒轅雯並不打算隱瞞,於是全盤脫出道:“花少主,實不相瞞,我哥哥對金銘公主一見鍾情。”
軒轅雯此話一出,花非霽臉色一下就變黑了,雖然他早已經看出來這個軒轅靖對他的惜兒別有用心,但是現在聽到軒轅雯親口說出來,還是讓他感到一陣醋意大發。
花非霽雖然心中不爽,但是也沒有就此打斷軒轅雯的話,靜待著軒轅雯繼續說下去,隻聽軒轅雯道:“那日在酒樓自從我哥見到金銘公主之後就一直對她念念不忘,於是我便鼓勵他大膽追求金銘公主,誰知道第二日我們去相府時才知道你們已經遠行了。於是我和哥哥沿途打探才得知你和金銘公主的下落。再後來我們無意間從一些黑衣人的口中得知金銘公主中了斷腸蠱,而且你們一起跳下了懸崖,我哥聽說之後十分傷心,得知是那些黑衣人將你們逼到絕境,於是將那些黑衣人全都斬殺。哥哥雖然傷心,可是依然堅信你和金銘公主一定會吉人天相。後來在我們的多方打探中果然知道了一些蛛絲馬跡,一路追趕到了爪哈國,沒想到果然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花非霽聽此,久久不發一語。不得不說當他聽到軒轅靖這一路奔波而來,連他心中都一陣動容,畢竟他隻是和自己的惜兒便已經癡情如斯,惜兒多了一個這樣的人掛心她,他應該感到欣慰才對,可是不知為何他就是高興不起來,心裏隱隱地泛起一股酸澀之感。
“所以,你現在幫惜兒,完全是為了你哥哥?”花非霽略一沉吟,隨即道,“你是想讓惜兒和你哥哥在一起?”
軒轅雯聽言,頓時拊掌道:“花少主簡直聰明絕世,我正是如此。”
花非霽聞言,冷笑一聲道:“可是惜兒已經我和定下終身,今生我們絕對不會再分別了,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會再阻止我們在一起。”
軒轅雯眼見花非霽如此執著,撇嘴道:“花少主,難道你想看著金銘公主最後飽受折磨痛苦而死嗎?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在意她,怎麽能忍心看到她忍受痛苦的折磨呢?”
“不要說了!”軒轅雯的話讓花非霽的心頭一陣紊亂,他的確無法忍受眼睜睜看著自己今生至愛的女子忍受著那般殘忍的折磨,如果可以的話他願意代替惜兒承認所有的苦難。
眼見自己的心裏戰術已經漸漸開始在瓦解花非霽的理智,軒轅雯再接再厲道:“花少主我可以告訴你,我們軒轅家族的人從小就服食各種藥材,而且又是從小在藥湯泡大的,所以對我們而言,任何蠱毒在我們身上都起不了任何作用。因為我們體內的血液中本身就成為了殺蠱毒的解藥。”
軒轅雯說到這裏,瞥眼看了一下已經臉色蒼白的花非霽,兀自道:“所以說隻要我哥哥能和金銘公主圓房,那麽金銘公主所中的蠱毒到時自然會可解了。”
此話一出,花非霽渾身一震,這一刻他隻覺得他的大腦發出轟鳴一聲,耳畔嗡嗡作響,腦海裏不斷縈繞著軒轅雯剛才所說的那句話。
“所以說隻要我哥哥能和金銘公主圓房,那麽金銘公主所中的蠱毒到時自然會可解了。”
沒有了惜兒,他今後的生活還有什麽意義,惜兒就是他的陽光,沒有了陽光,他的生活就是暗無天日。這一刻,花非霽隻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幹了一樣。
腦海裏一下子變得空蕩蕩起來。軒轅雯也並不急著催促花非霽做出抉擇。看到花非霽這一刻失魂落魄的樣子,她的心裏也泛起一絲複雜的漣漪。
不得不說看得出花非霽對嶽靈惜用情甚深,若不是為了幫助她的親哥哥,她也不願意棒打鴛鴦,可是誰讓她的哥哥偏偏就隻喜歡嶽靈惜呢,所以為了哥哥的後半輩子的幸福,她也隻能如此而為了。
“花少主,你可以不用這麽快給我答案,算一算離金銘公主蠱毒發作的時間還有七日。這段時間你可以慢慢考慮一下我的主意,能不能救金銘公主就全看你了。”軒轅雯慢條斯理地說道。
事實上不用花非霽現在開口,他就已經猜出了最後的結果。花非霽那般深愛著嶽靈惜,又怎麽會眼睜睜地看著她飽受撕心裂肺的折磨而無動於衷呢?
軒轅雯說完之後,便顧自先行離開了。花非霽不知在原地站立了多久。他隻感到自己的心頭極亂極亂,他已經失去了惜兒一次了,難道上天就這樣一次一次折磨著他,不願意讓他和惜兒相依相守在一起嗎?
想到這裏,花非霽猩紅了一雙眸子,俊美無邪的麵容頓時騰起一股戾氣,渾身散發出一種危險的氣息。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毀天滅地來換取他和惜兒的長相廝守。他愛過惜兒勝過一切,所以隻要惜兒能活下去,他什麽都願意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