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靈惜到了月舞閣後,便將斷魂的解藥給了素渃,素渃一臉吃驚。她完全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能得到解藥。原本她以為自己隻有七七四十九天的性命了,畢竟她和鳳三娘仇深似海,要想從鳳三娘手裏拿到解藥,恐怕就是把刀架到鳳三娘脖子上威脅也拿不到。
“惜兒,你是怎麽拿到解藥的?”素渃望著嶽靈惜遞給她的白色小瓶,急切道,“對了,惜兒,那你有沒有拿到斷腸蠱的解藥?”
嶽靈惜心中一暖,點頭勾唇道:“娘親,你快服藥吧。惜兒已經服過斷腸蠱的解藥了。”昨晚銀葉離開之後她便服下了斷腸蠱的解藥,原本胸口壓抑的堵塞感一下子就消失了,說明她的蠱毒真的解了。
“真的嗎?”素渃聞言,頓時驚喜道:“實在太好了!我們一家三口終於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素渃一時間喜極而泣。在臨死之前和自己的夫君和女兒度過一段短暫的日子,對她而言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可人心都是不足的。如今自己和女兒的毒都可以解掉,還有什麽比這個消息更讓她高興的呢。
“好了,娘親,先將藥吃了。”嶽靈惜拿著絹帕替素渃擦去臉上的淚珠。
素渃點了點頭,接過巧鳶端來的水喝了一口將藥服下。片刻之後素渃的情緒這才平緩下來,對嶽靈惜道:“惜兒,這藥是不是花非霽送來的?”
嶽靈惜佯裝沒有聽到,轉移話題道:“娘親,這是今早剛采摘的草莓,你嚐嚐很甜的。”說著,嶽靈惜將案幾上的一盤紅豔豔的草莓遞到素渃麵前。
素渃歎氣地搖了搖頭,她知道女兒不願意她提起花非霽,但是作為娘親如今她最擔心的就是女兒的終身幸福。
“惜兒啊,不管怎麽說鳳三娘都是花非霽的娘親,花非霽維護鳳三娘,你不能因此就記恨他,想必他這次能從鳳三娘手中拿到解藥,一定費了很大的勁兒。娘親看得出他一定十分在意你。娘親不想因為上一輩的恩怨而毀掉你今生的幸福。”素渃語重心長地說完後,歎息道,“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
嶽靈惜聞言,端著水晶盤的手微微一僵。她心裏嘲笑。曾經她也想去憐取眼前人,可是發生了那麽多事情,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她的心已經死去,如今她隻想過著平靜的生活。那些轟轟烈烈的愛情與她無關。
“娘親,咱們不說這個好嗎?”嶽靈惜將水晶盤放到一邊,望著素渃淡笑道。
素渃點了點頭,歎息道:“好吧,不提也罷。不過你現在也不小了,娘親和你爹爹也想看到你有一個好歸宿,到時我們也就放心了。”
看到素渃一臉擔憂的表情,巧鳶這時插嘴道:“夫人,這個您就不用操心了,您可不知有多少男子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呢。如今可以考慮姑爺的人選有西池國的太子、烈焰國的三皇子還有銀葉先生,其中銀葉先生最有可能。昨晚可是銀葉先生來給小姐送藥的,而且小姐親自給銀葉先生清洗傷口,上藥的……”
“巧鳶,別胡說!”嶽靈惜此刻真恨不得撕掉巧鳶這個大嘴巴。
素渃看到嶽靈惜似嗔似羞的表情,頓時心中一動。剛才看巧鳶說話的語氣好像真是這麽一回事。一時間素渃頓時八卦起來,拉住巧鳶讓巧鳶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嶽靈惜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表情。
誰料巧鳶口才不是一般的好,很有幾分說書人的潛能,素渃聽得欣喜連連,一時間倒真的不再擔憂嶽靈惜的感情之事了。反倒嚷著說有機會一定要看看銀葉。
雖然嶽靈惜有些氣惱巧鳶的大嘴巴,但是看到素渃對她少了幾分擔憂,她還是有些高興。隨後母女二人換了話題又閑聊了一番,正聊得高興,嶽霖軒下朝還不及換下朝服便來了月舞閣。聽說素渃的毒解了,嶽霖軒頓時欣喜不已。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向嶽霖軒透露嶽靈惜中了斷腸蠱的事情,就是怕嶽霖軒擔心,如今嶽靈惜的蠱毒也解了,所以更沒有告訴嶽霖軒的必要了。
嶽霖軒高興了一陣,這才想起正事,於是開口道:“惜兒,再過三日便是藍璃國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朝中三品以上大臣以及親眷都要參加,而你如今貴為金銘公主,到時還要上台燃香。所以明日宮中便會有嬤嬤前來教授你相關的規矩禮儀。”
“祭天?”穿越到這個異世,嶽靈惜也翻閱了不少記載藍璃國風俗文化的書籍,至於祭天活動她自然不是很陌生。
藍璃國的祭天活動是皇家中最隆重、最莊嚴祭天的祭祀儀式,是人與天的“交流”形式。曆代王朝都由天子來親自主持祭天儀式,祭天的祭壇一般為圓形(稱為“圜丘”),寓意天圓地方。在儀式上須誦讀祭文、奏雅樂,並焚燒祭品,以表示人們把自己的勞動成果貢獻給天,作為對天滋潤萬物的一種報答,並祈求皇天上帝保佑藍璃國子民。當然祭天活動中還有其他不少環節。
嶽靈惜一向最不喜歡就是拋頭露麵,但是自從穿越而來每每她都是被逼迫得不得不站到了最顯眼的地方。雖然她不想參加這次的祭天儀式,但是誰讓她現在是金銘公主呢。想到這裏,她不由苦笑,當上這個金銘公主後,她得到了一些權力和益處,如今是不是也應該履行相應的義務。
三日後,清晨一大早,宮中便有嬤嬤專程前來給嶽靈惜梳妝打扮。畢竟嶽靈惜現在是藍璃國最尊貴的公主,若是祭天儀式上出現紕漏,一定會有損皇家顏麵的。對於宮中送來的禮服和頭飾以及胭脂水粉,嶽靈惜並不擔憂會有人在裏麵做什麽手腳。
畢竟要是這些物品出現了問題,在祭天儀式上她嶽靈惜出醜了那麽他們皇家也顏麵有損,所以嶽靈惜根本就不會害怕太後、銀黛會暗做手腳。
宮中嬤嬤先用玫瑰花瓣上的露水為嶽靈惜淨麵,接著化的是遠山黛,臉上薄施胭脂,勻了珍珠粉淡淡施上,變成“飛霞妝”,讓原本如玉的皮膚透出淡淡的荔紅,更顯得光彩照人。
一頭幾欲委地的銀絲,宛如九天上的一片錦雲。嬤嬤拿犀角碧玉梳慢慢梳通,散如白緞。反手細細挽了驚鴻歸雲髻,發髻後左右累累各插六支碧澄澄的白玉響鈴簪,走起路來有細碎清靈的響聲,發髻兩邊各一枝碧玉棱花雙合長簪,做成一雙蝴蝶環繞玉蘭花的靈動樣子。發髻正中插一支鳳凰展翅六麵鑲玉嵌七寶明金步搖,鳳頭用金葉製成,頸、胸、腹、腿等全用細如發絲的金線製成長鱗狀的羽毛,上綴各色寶石,鳳凰口中銜著長長一串珠玉流蘇,最末一顆渾圓的海珠正映在眉心,珠輝璀璨,映得人的眉宇間隱隱光華波動,流轉熠熠。發髻正頂一朵開得全盛的“貴妃醉”牡丹,花豔如火,重瓣累疊的花瓣上泛起泠泠金紅色的光澤,簇簇如紅雲壓頂,嫵媚姣妍,襯得如雲發髻似要溢出水來。頸上不戴任何項飾,隻讓嬤嬤用工筆細細描了纏枝海棠的紋樣,緋紅花朵碧綠枝葉,以銀粉勾邊,綴以散碎水鑽,一枝一葉,一花一瓣,絞纏繁複,說不盡的悱惻意態。同色的赤金鑲紅瑪瑙耳墜上流蘇長長墜至肩胛,微涼,酥酥地癢。
真紅繡刻絲瑞草雲雁廣袖雙絲綾鸞衣拖擺至地,織金刺繡妝花的霞帔上垂下華麗的流蘇,極長的七彩鸞鳥圖案,自胸前越肩一直迤邐至裙尾散開如雲。袖口亦有繁複的撚金刺繡,一寸來闊的堆繡花邊,微微露出十指尖尖。腰間係華麗的綬帶,又在臂上纏上銀朱色的鏡花綾披帛。
一襲金黃色的曳地望仙裙,用薔金香草染成,純淨明麗,質地輕軟,色澤如花鮮豔,並且散發出芬芳的花木清香。裙上用細如胎發的金銀絲線繡成攢枝千葉海棠和棲枝飛鶯,刺繡處綴上千萬顆真珠,與金銀絲線相映生輝、貴不可言。
當嶽靈惜以如此華美的模樣展現在眾人麵前時,在場之人皆是半天回不過神。便在這時,隻聽那宮中嬤嬤讚道:“金銘公主這身裝扮簡直比傳聞中的狐仙還要美上三分呢。”
此話一出,嶽靈惜頓時黑沉了一張臉,隨即似笑非笑地望著那嬤嬤。那嬤嬤頓時嚇得身子打了個冷戰,一時間隻覺得有一絲涼意從腳底緩緩升起。明明眼前一身華衣的女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可是她卻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將她席卷。那雙眼裏就像是千年的玄冰寒潭一樣,幾乎要將她凍死。
那嬤嬤頓時嚇得雙腿一軟,一下子跪倒在地。
“金銘公主,老奴……老奴不知哪裏得罪了公主,還請公主受罪。”嬤嬤嚇得渾身顫抖。巧鳶頓時上前氣怒道:“好你個嬤嬤,竟然敢辱罵公主,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