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翠煙閣籠罩著肅殺的氣息,令人感到無比壓抑。
“大小姐,小的一時失手傷了您,罪該萬死,請大小姐責罰。”雲容對嶽靈惜說道,臉上的自責之情溢於言表。
除了剛才被雲容一掌擊到的肩膀有些酸痛外,並沒有多少不適。嶽靈惜剛要開口叫雲容無需自責,誰料花非霽卻先一步喝道:“你當然罪該萬死,惜兒也是你能傷的!本少主今日就要將你打個半死不活,好好出口氣。”說著,他手掌內力凝聚,當真要對雲容痛下狠手。
嶽靈惜和采茵見狀,頓時大驚。
“住手!”嶽靈惜衝著花非霽冷斥一聲,鐵青著臉,“花非霽,本小姐和雲容動手過招,是我自己技不如人被打到而已,怎麽能怪雲容。他又不是存心要傷我的。”
“本少主不管,誰膽敢傷了你,本少主就要讓誰好看。”花非霽桃花眼一挑,霸氣十足地仰了仰臉。
嶽靈惜頓時滿頭黑線,這個花非霽根本就是無賴一個,她真是氣糊塗了,還指望跟這個男人講道理,自己真是大腦失常了。
“花非霽,這裏是本小姐的地盤,輪不得你說話。再敢多嘴趕緊給本小姐滾出相府。”嶽靈惜頓時氣勢洶洶地說道。
花非霽一聽,頓時皺了皺眉,狠狠瞪了一眼雲容,麵對嶽靈惜時態度立刻鬆軟了下來,狹長的桃花眼煙波流轉,仿佛充滿了無限委屈,“惜兒,我也是擔心你嘛。你竟然對我還發凶。我真的好傷心。”
嶽靈惜頓時蹙眉無語,每每她訓斥這個男人時,對方就會用楚楚可憐的眼神和受盡委屈的語氣控訴她,雖然她知道自己並沒有做錯,可是這個男人這樣的表情這樣的口氣殺傷力太大,她的內心還是會泛起一絲做錯事的愧疚之感。為了不受花非霽的荼毒,當下她隻好選擇漠視此人。
采茵看著每次一見麵便會吵鬧不斷的這對男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而雲容看著依舊被花非霽抱在懷裏的嶽靈惜,眸子帶了若有所思的迷離。
嶽靈惜看到采茵眉飛色舞的表情,一低頭猛然發現她此刻竟然還被花非霽抱在懷裏,頓時如觸電般快速地掙開花非霽,跳到一邊,臉上卻有些莫名發燙。
懷裏空蕩蕩的感覺讓花非霽的眼裏閃過一絲失落的神色,聲音溫軟道:“惜兒,你有沒有被傷到,肩膀痛不痛?”
“沒事。”
不知為何,被花非霽剛才這麽一攪合,她的心頭莫名的一陣煩躁。瞪了花非霽一眼,冷然道:“花非霽,你不在落霞居好好待著,跑到我這裏幹嘛?我看你身手敏捷,氣色紅潤,想必你的傷勢已經無礙了。如果這樣的話,你可以離開相府了。”
“哎呀,我的頭好暈啊,我快站不住了,站不住了。”
花非霽頓時心裏那個抓狂,他來還沒有和她說上幾句話,就急著趕他走,他真的如此失敗?
當下,花非霽“踉蹌”地走到貴妃榻上倒下,露出十分“虛弱”的樣子,用楚楚可憐的眼神凝望著嶽靈惜,讓人頓時覺得如果將他趕走,該是一件多麽十惡不赦的事情。
嶽靈惜知道這個男人耍賴起來絕對是塊牛皮膏藥,所以她很明智地放棄了和花非霽計較。
采茵搬來一張玫瑰椅,嶽靈惜落座後,雲容一臉愧疚道:“大小姐,您有沒有受傷?都怪小的一時失手,請大小姐責罰。”
嶽靈惜笑了笑,清瑩的眸子閃爍出靈動的光彩。挑了挑蛾眉,道:“既然你要領罰,那好。我就罰你替我辦妥一件大事。”
“小的瑾聽大小姐吩咐。隻要大小姐吩咐,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雲容長眉一擰,信誓旦旦道。
“好。雲容,我想培養自己的勢力,而你就負責幫我搜羅各色人才。剛才我試你的武功就是想確定一下你是否能擔得起這個擔子。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還出色。”
嶽靈惜手指擱在玫瑰椅的扶手上輕輕地敲擊著,絕美的麵容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如此溫婉輕柔,卻又讓人無法忽略掉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屬於上位者的霸氣和尊貴。
雲容和采茵一聽,驚愕之餘十分欣喜。兩人早都看出來了眼前的女子非池中之物,若是想要幹出一番作為了並不是什麽難事。有了自己的勢力,意味著再也不用處處受製於人,絕對是一件好事。
花非霽聽到這個消息後,有瞬間的錯愕,下一瞬幽怨無比地望著嶽靈惜,語氣醋味十足,“惜兒,我你對我從來都是大呼小叫的,為什麽你對這個下人說話就這麽輕聲細氣的。你是不是喜歡上這個男人?”
“咳咳……”雲容心中好笑,他不過是大小姐的下人而已,花少主竟然連這樣的醋都吃。雲容正暗自感歎,冷不丁一道銳利的目光瞪了他一眼,抬頭正看到是花非霽對他怒目而視,警告意味十分明顯。
雲容聳了聳肩,對花非霽回以無辜的眼神。大小姐是主,他是仆,他自知身份卑微,不敢癡心妄想。這一世能夠跟隨大小姐,為大小姐辦事,他已經心滿意足。
隨即他心中又感歎,這個花少主胡亂吃醋,卻不知道大小姐對他才是真正的不同。恐怕當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花非霽,你鬧夠了沒有,再敢亂說信不信本小姐割了你的舌頭!”嶽靈惜被花非霽的話氣得臉都綠了。
真不知道這個男人腦子裏是不是除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情愛外,什麽都沒有了!
嶽靈惜這次的威脅失靈了,花非霽完全不將她的話放在心裏,狹眸微眯,口氣十足強勢,“惜兒,我不管,你隻能對我好,不準對除我以為的任何男子好!”
花非霽此刻雙手環胸,整個人都散發出危險的氣息,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之氣和強者的威儀頓時從內而外,透過他新換的白色錦袍散發出來,叫人無法忽視半分。
嶽靈惜咬了咬牙,懶得搭理花非霽。她還真沒見過這麽無賴的男人。她和他沒有半分關係,她憑什這樣理直氣壯地命令她?不過這樣的想法她也隻是在心裏抱怨一下,若是說出來還不知道這花非霽又要抽什麽瘋了。
花非霽見嶽靈惜隻是狠狠瞪著他,沒有出口反駁,於是立刻將嶽靈惜的行為視作是對他的聽從。原本陰霾的心情頓時猶如陽光普照。一張魅惑人心的玉容頓時笑得將院中怒放的玫瑰都比了下去。
溫潤的聲音透著刻意的討好,“那個……惜兒,你剛才說想建立自己的勢力,是不是?那多勞累啊,幹脆我的所有隱衛都交給你管束好不好?”
一旁的采茵和雲容都聽得忍不住咋舌,感歎著花少主對大小姐真是寵到了心尖,可是嶽靈惜不為所動,丟給花非霽一對大大的白眼。
花非霽頓時尷尬地伸手摸了摸俊挺的鼻梁,毫不氣餒,再接再厲地討好,“惜兒你要不願意的話,那你說想要多少隱衛,我送給你也好。”
嶽靈惜撇嘴,似笑非笑道:“你送我?”
“嗯。”花非霽頓時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嶽靈惜薄唇輕啟,波瀾不驚道:“那你說萬一有一天,我要殺你的時候,你送我的隱衛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花非霽聞言,頓時俊臉一黑,十分委屈道:“惜兒好端端的,你幹嘛要殺我呀。”
隨即留意到嶽靈惜眸裏戲謔的波光,花非霽揚唇笑得邪魅無比,“惜兒,你放心,本少主娶了你之後,絕對聽你的話。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往西,我絕不往東。一生一世一雙人,我不會再找其他的女人,也不會喝花酒。這樣的好男人你舍得殺嗎?殺了我還有誰能對你好呢……”
“停!”嶽靈惜瞬間打斷了花非霽沒完沒了的話語。
原本她是想戲謔一下花非霽的。沒想到反過來倒被這個男人一番煽情的話置於尷尬的境地。看著此刻采茵、雲容還有花非霽偷偷低笑的樣子,嶽靈惜隻感到臉皮瞬間發燙。
她深吸了幾口氣,等心緒平穩下來,懶得再和花非霽多費唇舌,對雲容道:“雲容,這件事就交給你負責。隨後我會將有關建立勢力的規模、經營模式、用人標準、需要遵守的製度以及獎罰製度以文字形勢交給你。你到時仔細看看,有不懂不妥的地方再再找我商議。”
“好。小的一定竭盡所能完成任務。”雲容的臉上露出十分真誠的笑容,就像院中綻放枝頭的白玉蘭,雖然不夠奢華明麗,但勝在雅潔卓然,讓人見之忘俗。
花非霽見之,覺得那笑容實在礙眼,忍不住皺了皺眉。沒想到走了一個慕夕辰,現在惜兒的身邊又多了一個笑起來這麽好看的雲容,哎,這個女人的身邊真是餓狼環伺啊!雖然知道惜兒和這個雲容不會發生什麽,可他的心裏就是感到十分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