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劍,你怎麽在這裏?”靈玥看到來人是好友花非霽身邊的護衛冥劍,忍不住問道。據他所知花非霽回天山已經快兩個月了,不知冥劍為何突然出現在這裏。
“靈玥大師覺得我為何會出現呢?”冥劍雙手環胸,眼裏透出一片冰冷和隱忍的怒氣。
靈玥聽對方語氣不善,有些疑惑。這個冥劍雖然一向不苟言笑,但是因為自己和花非霽的關係,冥劍一向也是以禮相待,不知此刻為何對他充滿敵意。
“冥劍,你有什麽話不妨直說。”畢竟是有修為的大師,靈玥一臉祥和地說道。
“好,既然大師如此說,那冥劍就鬥膽了。”冥劍冷笑一聲,一臉鄙夷道,“請問大師是得道高僧,為何要犯色戒?”
靈玥聞言,臉色瞬間一變,不待他回話,隻聽冥劍繼續道,“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雖然嶽靈惜現在還不算我家主子的妻子,但是你也該知道我家主子喜歡嶽靈惜才對。大師竟然不顧我家主子和你的多年情誼,對嶽靈惜產生了非分之想。大師覺得這是身為朋友該做的嗎?”
冥劍氣呼呼地說完,此刻真為他家主子交這麽個花和尚做朋友而感到不值。他下了天山之後來到藍璃國京城打聽到嶽靈惜來了平湖,所以找尋過來,沒想到正撞上嶽靈惜和靈玥動手。
雖然他平日看起來都是冷冰冰的,但是心思卻一向縝密。白天時他就從靈玥的反常表現發出一絲端倪,沒想到靈玥竟然晚上跑到平湖,還是如此心事重重。他可以斷定靈玥一定是對嶽靈惜有了想法。
當下越發為他家主子而感到不值,他家主子還在天山上受盡折磨,而自己喜歡的女子都快要被最好的朋友搶走了,真是氣死他了!
“冥劍,請你休要胡言亂語。出家之人豈可動兒女之情。”靈玥暗自調整了一下情緒,冷肅地說道,隻是內心裏卻一陣震驚,沒想到連一個外人都覺察到了他的心裏,自己現在說沒有動兒女之情,是不是在自欺欺人?
“冥劍說得是真是假,大師自然心中明如鏡。”冥劍說完,渾身頓時透出一股濃烈的肅殺之氣,他手中長劍出鞘,怒氣洶湧道,“冥劍雖然不才,但也一定要為我家主子討回一個公道!”
說罷,長劍已經挽起劍花飛身向靈玥刺去。靈玥苦笑一聲,隻能閃躲。兩人的打鬥瞬間驚擾了這靜謐幽美的湖畔。靈玥一邊躲閃襲擊而來的劍招,一邊心中苦笑連連。今日之內他連續兩次被迫出手,似乎他的七殤劫也已經開始啟動了。接著忍不住一聲歎息,真不知道今後的局勢會發展成什麽樣子。
冥劍雖然是頂尖高手,但是奈何靈玥的功力已達臻境,所以不過數招就被靈玥擒住。靈玥對著被自己點了穴道的冥劍,歎息道:“冥劍,你先冷靜下來。”
技不如人,冥劍冷哼一聲,眼睛瞥向一邊,就是不打算搭理靈玥。靈玥也不生氣,事到如今他不打算隱瞞下去。於是略一沉吟道:“冥劍,你可記得我曾經提過你家主子會經曆七殤劫?”
冥劍聽言提及到他家主子,頓時白了一眼靈玥,“那又如何?”
對於冥劍的無禮,靈玥也不生氣,隻是神色有些複雜道:“直到今日貧僧才領悟到原來自己也是要經曆七殤劫之人。”
“什麽!”冥劍驚呼一聲,下一刻自己瞪著靈玥看了一番,見靈玥神色不似作假,這才沉聲問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這些年貧僧也替自己算過,說自己會經曆一番劫數,但具體是何劫數貧僧一直窺探不出。直到今日遇到相府小姐,貧僧才領悟到貧僧的劫數和你家少主一樣,也是七殤劫。不過你們家少主和相府小姐是這七殤劫的主要誘因。七殤劫指的是有七個人要經曆這場情劫。”
“七個人?”冥劍頓時因為靈玥的這番話而驚呼出口。
靈玥點了點頭,“不錯,就是七人,目前為止已經有五人全都身處這場劫數中。”
說到這裏,靈玥停下沉思,便在這時隻見天邊忽地出現兩顆星辰耀眼異常。靈玥見此頓時臉色陡變,冥劍對於這樣的奇觀正不知作何解,看到靈玥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脫口問道:“大師有什麽不妥?”
靈玥聞言,半晌才沉聲道:“七殤劫中另外兩個曆劫之人不久就會出現。到時隻怕引起一陣腥風血雨。”
冥劍頓時眉頭擰起兩道很深的褶皺。心裏不由有些抱怨起嶽靈惜來。他家主子一向灑脫不羈,可是遇到這個相府小姐時他家主子整個人都變了。現在因為嶽靈惜還在天山受苦。而照靈玥大師這番話數來,將來恐怕他家主子還有的苦頭吃。
偏偏他一路陪他家主子走來,都沒見過嶽靈惜對他家主子露出過半個好臉。他真是替主子不值啊!
見冥劍冷靜下來,靈玥出手解開了冥劍的穴道。冥劍想起他家主子現在的安危,抱拳連聲道:“靈玥大師,剛才多有得罪,還請原諒。現在我家主子正受盡煎熬,大師和我家主子是好友,還望大師能前去解救他。”
“阿彌陀佛。”靈玥掐了掐手指,歎息道,“冥劍,貧僧無能為力。一切都是天意,命中注定你家少主要經曆此磨難。不過貧僧有一句話可以贈與你。”
“大師請說。”
“解鈴還須係鈴人。”
冥劍皺眉沉思,心中忽地一動。抬頭剛要詢問靈玥,誰料四周靜謐祥和的湖畔哪還有靈玥的影子。
他口中不由喃喃自語,“解鈴還須係鈴人?莫不是去讓他找嶽靈惜?”
窗外月明星稀。
皎潔的月光從窗紗投射進來,疑是滿地都撒上了一層銀霜般。嶽靈惜在床上輾轉發側,卻遲遲難以入睡。便在這時,忽聞窗外響起一陣極其細微的響動,若不是她一向聽覺靈敏,幾乎要以為是出現的錯覺。
她心中一動,從床上起身走到楠木圓桌前坐下。下一刻,隻聞窗戶推開,隨即房間裏多了一身玄衣的男子。那男子劍眉星目,渾身散發著冰冷無比的氣息。
嶽靈惜斜睨了男子一眼,來人她見過幾次,之前都是被花非霽派來相府打探消息的。房間裏燃著絹紗燈,冥劍一進來看到端然而坐的嶽靈惜,臉上閃過一抹訝然之色。不過很快臉上又恢複成了他冰凍的麵色。
他拱手對嶽靈惜道:“嶽小姐,在下冥劍,是花少主跟前的貼身護衛。在下夜晚闖進小姐閨房,實在是迫不得已,實在是關乎到我家主子的生命安危。”
乍一聽到冥劍的這番話,嶽靈惜挑起冰絲茶壺的手微一頓,想要開口的話最終咽回肚裏。
隻聽冥劍迫不及待道:“嶽小姐,我們家主子此番回天山,族主讓他迎娶玉嬈小主。少主執意不肯,按照天山族族規,要被囚禁在千年寒潭裏。我家少主回天山前就已經受了重傷,寒潭的水陰毒無比,少主已經被囚禁一個月了,命在旦夕……”冥劍越說越激動,臉上對他家主子的擔憂之色顯而易見。
嶽靈惜作為聽者,除了期間眉頭有短暫地皺起,之後便一臉平靜,讓人絲毫探測不出心中所想。不等冥劍說完,嶽靈惜飲了一口茶水,冷冷打斷,“冥劍,你所說的這些和我有什麽關係?”
冥劍乍一聽到,瞬間又種被氣得吐血的衝動,明明是他家主子為了這個女人才搞得自己性命難保,這個女人竟然說不關她的事!這個女人的心到底是不是石頭做的!
“嶽靈惜,我冥劍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麽冷血,我家主子明裏暗裏,為你做了多少事情,可你現在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你到底是不是人!我家主子若不是因為你怎麽會拒絕玉嬈小主!嶽靈惜你不配得到我主子的愛!”
此刻的冥劍簡直就像一隻炸毛公雞連珠炮似的數落嶽靈惜。可嶽靈惜恍若未聞,半天連眼角都沒抬一下。
等冥劍將她數落了一股腦,嶽靈惜才冷聲道:“說完了?說完就給本小姐滾出去!”這一刻,嶽靈惜的周身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若不是冥劍是花非霽的人,她早就不客氣了,焉能讓冥劍一直對她如此無禮辱罵!
被嶽靈惜下了逐客令,冥劍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邊笑邊說道:“我一向敬佩我家主子,卻沒有想到我家主子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他竟然喜歡上你這麽一個冷血自私的女人!”
說到這裏,麵對嶽靈惜的沉默不語,冥劍隻覺得好像自己的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心頭的怒火噌噌往上冒,好像要將四周的一切都要點燃一樣。
“嶽靈惜,你真是紅顏禍水!你不但迷住了我家主子,就連靈玥大師那般修為高深的出家人也要為你傾心了,你根本就是一個害人的狐狸精!”
“啪!”冥劍一番話剛剛說完,隻見眼前人影一閃,他的嘴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他整個人都懵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嶽靈惜已經重新坐回了座位。
“嶽靈惜,你竟敢打我!”冥劍雙目猩紅,睚眥欲裂,雖然他隻是花非霽身邊的護衛,但是性格一向冷傲。他自負武功高超,焉能忍受挨了一個女人的巴掌,更何況還是一個被他數落的一文不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