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狠毒,本公主已經被你的那隻狐狸害得差點毀容了,可是你竟然還不敢罷手,竟然用毒害我!你快給本公主交出解藥,否則別怪本公主對你不客氣!”此刻,紅綾又急又怕,聲音裏隱帶哭腔。
剛才替她診治的太醫也查不出她究竟中了什麽毒藥,若是再不抓緊時間解除傷口上的毒藥,那麽她的這張麵容就真的要毀了。
紅綾剛才吩咐婢女拿來鏡子,當她看到鏡中的自己成為那樣一副醜陋的鬼樣子時,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她一向把這張麵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如何能接受得了毀容後的醜陋可怖。
“姓嶽的,快點兒給本公主交出解藥,否則等本公主回到烈焰國,一定叫父皇滅了你全家!”紅綾語氣無比狠辣地威脅道。
樹蔭下,嶽靈惜慵懶地坐在玫瑰椅上,烏黑的眸子波瀾不驚,隻是唇角微微勾起帶了一抹淡淡的嘲諷。
這個紅綾倒真是一個蠢貨,難道不知道不管哪種毒藥,中毒之人情緒越激動,那麽毒素在人體內就會漫延地更迅速。所以中毒之人極既情緒激動,大喜大悲。
原本她還想提醒一下這個被寵壞了的公主,可是如今見她如此口出狂言,當下懶得搭理。
靜靜侍立一旁的采茵可沒有她家小姐那麽好的修養,忍無可忍終於對紅綾怒斥道:“紅綾公主我勸你還是不要在這裏白白浪費時間而耽誤你尋找解藥。若是你非認為是我家小姐毒害你的,那麽麻煩請你拿出證據!”
紅綾被說得理虧,卻仍然不死心道:“哼,除了姓嶽的這麽陰毒,還會有誰毒害本公主呢!一定是姓嶽的給本公主下毒的。”
采茵對於一國公主蠻不講理的野蠻行徑頓時驚呆,隨即冷嘲熱諷道:“誰人給公主下毒很難說哦,不是有句話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麽,公主平時得罪了那麽多人,公主現在才被人毒害也算是走運了。”
“你……”紅綾頓時被采茵的話氣得快要吐血了。
誰料她血沒吐出來,倒是因為怒急攻心,毒素在她體內迅速擴散開來。紅綾忍不住痛苦道:“啊……我的臉好痛。快要禦醫,快要禦醫……”
跟隨紅綾過來的侍衛眼見不妙,趕忙跑去找禦醫了。誰料禦醫還沒到,蘇之瑾一臉鐵青地趕來了,“紅妹,怎麽回事?你跑到這裏又找嶽小姐麻煩?”
此刻,蘇之瑾對於一向最疼愛的妹妹又是心疼又是惱火。剛才他正詢問紅綾所中的毒素,沒想到一眨眼的工夫自己的妹妹又跑到這邊胡鬧了。
蘇之瑾隻感到自己現在兩邊的太陽穴都隱隱作痛。這次帶自己這個專門惹事的妹妹出來實在是失策。
紅綾頓時委屈至極,“三哥,你為什麽處處袒護這個女人呢?她屢次欺辱我你都不管不顧,反倒還向著一個外人,究竟我是你妹妹還是她才是你妹妹?”
“紅妹,嶽小姐一定不會對你下毒的。”蘇之瑾皺眉,苦口婆心地對紅綾說道。
“不是她還有誰!”紅綾惱怒不已,忽地她像是想到了什麽,對著蘇之瑾冷笑連連,“我知道,我知道三哥為什麽處處維護姓嶽的了。你一定是喜歡上了她,垂涎她的美色對不對?”
此話一出,嶽靈惜和采茵均是滿麵怒意。
“啪……”
蘇之瑾一時衝動,對著紅綾右邊臉打了一巴掌。對著嶽靈惜他則尷尬不已,臉上隱隱還透出一絲被人拆穿的心虛。
“好,你竟然打我!”紅綾頓時泣不成聲,“你竟然為了袒護這個女人打我!好了,就讓我毒發而死算了!”說完,紅綾負氣而去。
蘇之瑾長長歎息一聲,隨即向嶽靈惜道歉道:“嶽小姐,實在抱歉,都是平日父皇和母後寵壞了舍妹,才讓她屢屢冒犯嶽小姐。”
說到這裏,他微微一頓,聲音細微道:“還有剛才舍妹是在胡言亂語,還望嶽小姐不要誤會。”
嶽靈惜波瀾不驚地淡淡回應,“無事。”
便在這時,葉問塵走了過來,對著蘇之瑾就是一陣冷嘲熱諷,“三皇子,還請你管好你的皇妹,不要動不動就跑到我們這裏鬧一遭。”
蘇之瑾頓時尷尬道:“實在抱歉,給葉太子和嶽小姐帶來不便了。”說完,他再無顏在這裏呆下去,剛要邁步離開,隻聽身後傳來嶽靈惜清淡無波的聲音,“三皇子,我並沒有下毒加害紅綾公主。”
蘇之瑾聞言,驚愕地轉身,隨即俊顏上含了一縷溫潤的笑意,“嶽小姐,在下並沒有懷疑過你。”
嶽靈惜點了點頭,略一沉吟道:“若是三皇子信得過我,我倒何以幫紅綾小姐找出解藥。”
此話一出,葉問塵、蘇之瑾以及在場的采茵皆是一陣愕然。隨即三人的臉色各不相同。
“嶽小姐此話當真?”蘇之瑾頓時喜不自勝道,“若是蘇小姐肯出手相助自是再好不過了。”
此刻,連蘇之瑾也沒有搞清楚自己為何會這麽信任一個並不熟悉的女子。就連這次隨行的禦醫都對紅綾所中的毒素束手無策,他為何會相信一個如此年輕的女子?後來蘇之瑾想過這個問題,或許當初他是被嶽靈惜身上那種淡定從容的氣質所沉陷,所以不知不覺中便想要去相信她。
見嶽靈惜甘願充當好心人,葉問塵和采茵都有些不苟同。采茵實在想不出明明以小姐平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性子,絕對不會沒事找事做的,更何況那個紅綾著實討厭,多次冒犯她家小姐。小姐怎麽還會想要替紅綾找解藥呢?實在叫她費解。
至於葉問塵,目光在嶽靈惜和蘇之瑾之間不斷來回流連,心裏竟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澀感。他實在想不出嶽靈惜為何要幫蘇之瑾,唯一他想到的可能就是嶽靈惜這個女人春心泛濫,一定是對蘇之瑾心懷好感了。
想到這裏,葉問塵的臉色忽青忽白片刻,隨即陰沉如雨。他忍不住覷眸將蘇之瑾打量了一番。一頭長及腰間的墨發束成一束隨意的披散在身後。刀削斧刻般的容顏上,眉飛入鬢,劍眉下那雙眼眸,奪盡了春花秋月的風情,高山深海的淩厲。高挺的鼻梁下,櫻花一般紅豔的唇露出迷人的弧度。一身雪白的長袍,帶著飄逸和清冷,在午後的陽光中隨風微微輕拂,襯得他更俊美不凡。
這個蘇之瑾果然有蠱惑人心的資本。葉問塵心裏更加的不是滋味。
正在葉問塵正胡思亂想之際,隻聽嶽靈惜對蘇之瑾道:“三皇子先不必言謝。我答應幫助紅綾公主,也是有所圖。我隻想求三皇子幫我一個忙,至於是什麽到時解了紅綾公主的毒我再說。”
嶽靈惜的回答讓在場三人皆是一愣,一瞬間三人都暗自揣測不知究竟嶽靈惜圖的是什麽。
蘇之瑾說道:“好。隻要嶽小姐能解了舍妹所中的毒,無論提出什麽條件在下都接受。”
嶽靈惜聞言,勾唇一笑,“那好,我們一言為定。”
之後嶽靈惜將近身伺候紅綾的下人挨個稟報一下這一兩日內伺候紅綾的所有細節。一共有五人,等五人挨個說完之後,已經花了近一個時辰,可是一條有用的線索都沒有。於是嶽靈惜又讓每個人再仔細想一想,究竟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接著她讓五人考慮了一陣,補充了一些第一次沒有說到的情況,可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便在這時,一陣微風襲來,嶽靈惜忽然聞到一陣若有若無的花香,隨即她的頭腦感到微微的昏眩。她心中一動,頓時發現了蛛絲馬跡。
於是她留意到哪花香是從一個宮女的身上飄散過來的。若不是剛才恰好有那陣微風拂過,恐怕她是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
嶽靈惜叫那宮女走近幾步,目光在那宮女的麵上打量了一圈,隨即開口道:“事無巨細,你重新說說這兩日伺候你家公主的事情。”
那宮女不知為何點名讓她重新敘述,在嶽靈惜麵前頓覺一種無形的壓力讓她幾乎透不過氣來。此宮女又照著之前所說的敘述了一遍,並沒有補充的地方。嶽靈惜略一沉吟,冷聲道:“那你告訴我,你身上為何有一種特殊的花香?你可知你家小姐所中的毒正是這種花的花粉。”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是大驚失色。那宮女更是駭得雙腿發軟,直接跪倒在地上,連聲道:“嶽小姐請你明鑒,奴婢沒有給我們家公主下毒啊!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毒害公主啊!”
那宮女嚇得頓時哭天搶地,渾身發抖。嶽靈惜見那宮女倒真不像撒謊,於是聲音緩和道:“你先起來。我並沒有說是你下的毒。你隻要照實說這花是怎麽來的就可以了。”
那宮女聽言,才稍稍安定,調整了一下自己緊張驚恐的情緒,才提心吊膽地開口道:“回嶽小姐,今早我陪小姐坐在馬車裏,小姐透過車窗看到沿途有一種姿色的花看得十分豔麗,於是便命奴婢給她采來。於是奴婢便照做了。”
嶽靈惜聞言,頓時眼睛一亮。便在這時在場之人皆聽出了端倪,原來問題就出在那些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