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夫君好難纏

第三百四十一章 甘願受死

花非霽和嶽靈惜的交手瞬間吸住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此刻從空中到地上,從地上再到空中,兩人各憑所學,打得難分難解。一時間天地都忍不住為之變色。交手的兩人動作太快,所有人完全看不到兩人的招數,隻能隱隱看到一白一紫兩道身影如狂龍傲鳳,打得難分難解,如火如荼。

此刻於打鬥中的嶽靈惜心痛如刀絞一般,雖然她的招數看起來狠辣霸道,不過此刻的她渾身卻沒有絲毫的殺氣外溢。在此之前她與人交手,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她一定要將對方置於死地,否則倒下的就隻會是她。

可是,跟她打鬥的男子是她心中所愛,而且若不是這個男子因為她的緣故,也不會做出如此痛苦的抉擇,不管怎麽說她都有著一部分不可推卸的責任。

心中有了顧忌,所以嶽靈惜每次出招都未盡全力,有所保留。雖然每一招每一式看起來都是淩厲無比,可是她都是暗自手下留情,並且她做得十分隱秘。

即便如此,這一切仍然沒有瞞過花非霽,花非霽攻出數招後,冷笑道:“嶽靈惜,你以為你未盡全力本少主就會感激你不成,告訴你絕對不會!”

話落,花非霽渾身散發出更加濃烈的戾氣,不知為何他此刻因為嶽靈惜的舉動而心情更加煩躁。突破焚情棄愛這一關,不但會武功突飛猛進,就連性情也會發出翻天覆地的變化。絕情絕義,冷酷無情,而且根本不會再有人能夠影響他的情緒,可是現在……

花非霽不知為何在接觸嶽靈惜短短的這片刻工夫,他的情緒竟然一再地被這個女人所影響,莫名的情緒波動叫他莫名的煩躁,更有些氣憤。

曾經他因為這個女人一次次飽受情毒的折磨,可是這個女人最後絕情地拋棄了他。念此,耳畔似乎又響起了花闕然如咒語般的聲音。

“都是這個女人將你害得好苦,你不是很想留住鳳三娘的性命嗎?所以你不得不聽從我的命令修煉焚情棄愛,我知道你一向十分抵觸,不想做一個冷血之人,可是你現在不得不答應我的要求。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都是拜何人所賜?”

“是嶽靈惜那個妖女,若不是她你又何苦淪落至此?這個女人就是個災禍,霽兒難道你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冗長的話語全都充斥在花非霽的大腦之中,花非霽這一刻感到自己頭痛欲裂,如針紮一般。與此同時,他那雙邪魅的眸子泛起更加狂傲的紅焰。剛才他在閉關之時耳畔響起的全是花闕然的聲音,等他突破焚情棄愛這一關時,腦海裏閃現出的第一個念頭便是他要殺掉嶽靈惜。

可是為何現在和這個女人交手之際他的心竟然感到絲絲不忍。不忍?他不是已經成了一個冷血之人了嗎?為何他的心裏還會湧出這樣不該有的情緒?

心裏盤旋出這樣的疑問,下一瞬花非霽心裏充斥著是滿滿的憤怒。這個女人幾乎害得他萬劫不複,現在他何苦還要因為這個女人而苦了自己。

花非霽不由得蹙了蹙眉,企圖想回憶起一些這個女人曾經殺害他的事情,卻是徒勞。這一刻他發現自己的腦海中關於嶽靈惜的記憶很少,確切地說是沒有。不僅如此,他竟然也喪失了有關其他人的記憶。

現在的他不過隻知道相識之人的名字還有身份,至於其他方麵幾乎沒有了。驀然發現這一點,花非霽心中頓時驚惶。與此同時他更加頭痛,那一陣陣的痛楚就像是有人用銀針在他的腦海裏亂紮一氣。

事實上花非霽不知,修煉焚情棄愛,要做到絕情到底地,自然就會遺忘前塵往事。不過若是在修煉之時有人在他耳畔進行心裏暗示。那麽等他神功大成之時心裏記住的就會是當初別人暗示的話語。

當初花非霽在修煉之時正是花闕然不斷說著仇恨嶽靈惜的話,企圖引導花非霽仇視嶽靈惜。最終花闕然的那番心思也算沒有白費。花非霽果然十分仇恨嶽靈惜。

“花非霽,你怎麽了?”

打鬥間嶽靈惜發現花非霽竟然眉頭擰成死結,最終竟然停下來隻是雙手緊緊抱著腦袋,看起來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嶽靈惜見狀也連忙收手。

“不要過來!”花非霽此刻死抓著頭發,額頭上青筋暴/動,這時覺察到嶽靈惜打算朝他走來,他頓時大聲吼道。

看到花非霽此刻情緒失控,渾身戾氣之重猶如地獄跑出來的魔鬼,嶽靈惜心中無比疼痛。是不是當初她答應冥劍來天山勸阻花非霽修煉,這個男人現在就不會忍受這份非人的折磨?那時是不是結果就不會是像現在這樣她和花非霽成為敵人?

這個世上或許什麽藥都可以有,但是唯獨沒有後悔藥。這一刻嶽靈惜心中無比悔恨,她那雙瀲灩的眸子不由得浸染了一層水霧。那眼裏淒楚哀傷的神色叫人隻看一眼便會心碎。

看到嶽靈惜流露出這樣的表情,花非霽猙獰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不過很快他的表情又變得邪佞起來。

明明是這個女人將他害得這麽慘,現在卻流露出來這樣的表情,倒好像她才成了苦楚,成了受害者一樣。想到這裏,花非霽泛著紅光的眸子掠過一抹嘲諷和厭惡。

在其他人看來這時的花非霽就像是一隻狂暴的野獸,隨時都會將人啃食得連骨頭都不剩。他渾身散發出來那種生人勿近的氣息完全叫人無法忽略。可是嶽靈惜卻仿若不覺,依舊向花非霽走去。

“別過來,再往前走就別怪本少主對你不利了!”花非霽的聲音夾雜著冷冷的冰霜,幾乎將人凍卻。

此時他隻覺得自己的腦袋裏像是有兩人小人在打架,一個吵著讓他快點兒殺掉嶽靈惜,但另一個卻想方設法地阻撓。一時間花非霽就像是被拉扯在中間苦苦掙紮。

他的心裏明明對這個女人充滿了厭惡和仇視,可是不知為何他的潛意識裏又不願動手傷害他。所以此時此刻他不想讓這個女人靠近自己,否則到時他一受刺激連自己做出什麽決定都不知道。

然而嶽靈惜卻沒有絲毫地退縮,她依然緩步上前。她不是不知死活,也不是勇敢到連死亡都不懼。她隻是知道花非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有著不可推卻的責任。

一直以來幾乎都是她在抱怨著花非霽帶給她的多是痛苦,可是她帶給花非霽的恐怕痛苦更多。如今這個男人因為她的原因變得如此冷血,她的心裏十分懊悔。若是一早她不和花非霽鬧這麽多別扭,是不是現在兩人就不會出現成為死對頭?

她看得出花非霽現在的狀況非常不好,整個人幾乎都快到了崩潰的邊緣。雖然現在她或許什麽都做不了,無法替他分憂,但是她就想這一刻能陪在這個男人的身邊,來彌補一點點她曾經犯下的過錯。

眼見嶽靈惜根本不聽自己的話,依舊毫不畏懼地走了過來。花非霽一時間更加震怒,他咬牙切齒,眸光如利劍狠狠刺向嶽靈惜,幾乎可以在嶽靈惜的身上戳出無數透明窟窿。

花非霽頭痛欲裂,一陣暈眩,他知道自己應該是走火入魔了。此刻他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他使勁眨動了一下眼睛,緊接著他隻看到正向他走來的嶽靈惜,嘴角噙著冷酷和嘲諷的笑意,似乎十分欣喜看到他現在的境況。而他全然不知他眼前出現的完全都是幻覺,是他的心魔作祟。

嶽靈惜臉上的笑意落在花非霽的眼中,瞬間刺激了他,讓他整個人怒不可遏,下一刻完全失去了理智。

“嶽靈惜,本少主今日就要了你的命!”花非霽猙獰一笑,下一刻出掌重重地向嶽靈惜的胸口擊去。

嶽靈惜完全不知向花非霽那般俊美無儔的男人竟然也會露出如此猙獰可可怖的一麵。不知為何看到如此陌生的花非霽,她心中的悲傷霎時如絕堤的洪水奔騰不息。

曾經她一直認為今生她遇到花非霽,是她的劫數。可是現在看到麵目全非的花非霽,她忽然意識到她於花非霽,未嚐不是一場劫數。

看到花非霽襲擊而來的掌力,嶽靈惜不是沒有看到,可是這一刻她就是不想躲閃,能夠死在自己心愛之人的手上未嚐是最壞的事。現在她已經很累了,不想再和花非霽糾葛下去。如果死在花非霽的手上,不知她的血能不能重新喚回這個男人的神智呢?

一念至此,她的唇畔泛起一抹燦然如花的笑容,隻是隱隱地帶著一絲苦澀。

“小姐,不要!”

“主子,不要啊!”

在場之人完全沒有想到嶽靈惜竟然會對花非霽襲向她的這一掌不閃不避,泰然受之。等巧鳶、雲容想要解救他家小姐時已是來不及了。嶽靈惜就那麽重重地接下了那一掌。力道之大嶽靈惜幾乎要以為自己的魂魄都要被打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