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霽一番話說完,嶽靈惜的鳳眸冷冷凝向慕夕辰,目光像兩把出鞘的利刃。她早就知道慕夕辰不安好心,沒想到竟然派出了千名隱衛,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心中忽地一動,沒有自己的勢力終究會有被動挨打的時候,看來這次忙完拍賣的事情,她也該著手建立自己的勢力了。
“璃王殿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就在剛剛璃王還誇小女子,說小女子做的是好事,璃王殿下要支持我的。怎麽,難道璃王殿下就是要讓你那千名隱衛攪了我的拍賣會才叫支持嗎?”
淡漠的聲音裏沒有憤怒,隻有濃濃的嘲諷。慕夕辰隻感到自己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俊臉火辣辣的燙。現在想起剛才說的那些話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他目光睨向花非霽,鳳眸裏怒火熊熊。他該想到的,自己對這個女人勢在必行,花非霽又何嚐不是?
嶽靈惜對他完全表現出十分淡漠的表情,他知道他們彼此的距離越拉越大。這一刻,他忽然連向嶽靈惜辯解的勇氣都沒有了。
看出嶽靈惜對慕夕辰更加的厭惡,花非霽心裏都快要樂開了花,“唰”地打開玉骨折扇,輕輕搖起,挑釁地睨了慕夕辰一眼,心裏冷哼:誰讓你剛才敢當著眾人的麵對惜兒搞曖昧。這就是你覬覦惜兒的代價!本少主剛才一直躲在暗處,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惜兒,為了等我的人複命,我也是擔心得整整一夜沒有合眼,生怕被璃王攪了你的拍賣會,天亮的時候才睡過去的。惜兒,我好困。”
花非霽撅了撅嘴,霞光瀲灩的桃花眼裏滿是委屈和受傷,看得人心頭都幾乎要因他的賣萌表情而軟化了。
說完,他便走向嶽靈惜做好了撒嬌的準備,誰料他伸出的手剛要去碰嶽靈惜,猛然迎上嶽靈惜無比陰冷的眸子,他訕訕地伸回手,轉而拿起嶽靈惜麵前的那盞茶水,討好道:“惜兒,我喝了茶就不困了。”
他可沒有忘記上次夜晚闖到惜兒的閨房,差點兒被惜兒用繡花針把他紮成刺蝟,上次是因為距離比較遠,他躲過了,如今兩人近在咫尺,若是他再造次,惜兒再賞他幾枚繡花針,他可沒有把握躲得過了。
當所有人看到花非霽將嶽靈惜的茶水喝得一幹二淨的時候,全都驚得眼珠子快要掉下來了。傳聞天下第一公子異常愛潔,不允許別人近他三尺,更不會去碰別人用過的茶具,可是就在剛才他們真真切切地看到花少主不但和嶽大小姐近得都快貼在一邊了,而且還毫無介懷地喝光了嶽大小姐喝過的茶水,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一時間分不清這傳言究竟是真是假,還是在這位花少主的心裏早已將嶽大小姐當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所以才不會有一絲的芥蒂。
嶽靈惜隻是微微蹙了一下眉頭,既然花非霽要喝她剩下的茶水就喝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人家都不介意她還有什麽好說的。況且念在他派人滅了慕夕辰千名隱衛的份上,她暫時不和他計較,等拍賣會結束,她再慢慢和他清算有關瓊花仙印的事。
慕夕辰見嶽靈惜並沒有阻止花非霽飲她的茶水,一張臉黑如鍋底,心頭掀起複雜難言的情緒,一顆心幾乎泡進了醋壇子裏。看著這個女人和花非霽走得這麽近,他的內心就十分的不舒服。
再想到眼前的女子是父皇曾經賜婚於他的未婚妻,他的心更加抓狂不已。可是他如今已經沒有以未婚夫自居的底氣,是他一時糊塗寫下一紙休書,將她親手推向了別的男人,他連憤怒的資本都沒有的。
被慕夕辰和花非霽這兩個家夥先後攪和,拍賣會沒法進行,嶽靈惜不由惱火道:“璃王、花少主,請兩位移駕二樓大廳之外,我們的拍賣會還要繼續進行。”
慕夕辰一聽,立刻冷然道:“既然嶽小姐舉辦的是拍賣會,沒道理將跑來向你送銀子的人往出趕的道理吧?”
語落,花非霽也連忙笑嘻嘻地接口道:“璃王的這句話總算說對了。本少主今日也是要來給惜兒送銀子的。”
慕夕辰一聽花非霽的話,氣得眼皮一翻,什麽叫做總算說對了,難道他以前說得都是渾話不成?
眼見嶽靈惜此刻冷著一張臉,隨即放棄了和花非霽吵嘴。眼下他要做的就是重新拿到這些拍賣物什,他怎麽允許送給自己女人的東西落到別人手裏呢。如果連這些他都做不到的話,絕對是對他璃王身份的羞辱。
嶽靈惜聞言,眸光一動,慕夕辰說得沒錯,既然別人願意雙手把銀子捧上來給她,她的確沒有理由和銀子過不去。
“那好,璃王和花少主留下。采茵賜坐。”采茵依言在那些商賈的座位前麵加了兩把坐椅。待兩人坐定,慕夕辰沉聲道:“這次拍賣的物品上大百件之多,這樣一批一批的分來拍賣,等到全部拍賣掉也要好幾個時辰實在費事。不如索性將這些物品一次性來競價拍賣,價高者得之。各位以為如何?”
此話一出,那些商賈忙不迭點頭附和,“璃王殿下所言甚是。我等全都毫無異義,絕對以璃王殿下馬首是瞻。”
慕夕辰又分別看向嶽靈惜和花非霽,“兩位以為如何?”
“既然無人反對,照璃王所說的最好不過。”嶽靈惜道。
“惜兒怎麽說,我就怎麽做。”花非霽笑嗬嗬地說,同時還不忘向嶽靈惜投送秋波。
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原本他們都以為璃王的轉性已經夠驚呆他們了,而現在花少主對嶽大小姐屢次討好賣萌的行為幾乎要亮瞎他們的眼了。
於是所有人在心裏不由感慨,這哪是什麽拍賣會,分明是兩大情敵爭寵奪愛無硝煙的戰場啊!
采茵見眾人無異議,當下繼續進行拍賣會。她拿出冊子,將這次拍賣的所有珍品全都報上了名字,然後敲了一下木錘,道:“請各位出價!”
沒想到大廳出奇的安靜。竟沒有一個商賈出言競價。全都微垂著頭,心裏早已經為剛才說出的話後悔莫及。這樣上百件珍品的價值加起來絕對抵得上百萬兩黃金了。大多數商賈也就是個暴發戶,家產基本上也就這麽個數,如今參與的話搞不好就要砸鍋賣鐵了。
而且即便現在買下這些珍品,他們自知沒有嶽大小姐的臉麵,到時脫手的的話搞不好連成本都撈不回來,一時間十分為難。
“怎麽?沒人吱聲是不給本王麵子?”
慕夕辰轉頭覷起冷眸掃了一眼所有商賈,那些商賈接收到慕夕辰的危險眼神,連忙硬著頭皮回答道:“珍品太多,我等需要時間估摸價值。”
“那現在可算好了?”慕夕辰咄咄逼人道。
“好了,好了。”商賈們後背冷汗直流而下。
慕夕辰看了采茵一眼,采茵重新開口道:“請各位出價!”
“一百五十萬兩黃金。”這次馬上有人報出價格。
有人立刻回應,“一百八十萬兩黃金。”
“二百萬兩黃金。”
……
如此這般競價下去,那些商賈全都頻頻用袖子擦著額頭流下的冷汗,他們實在是被璃王趕鴨子上架,隻在心裏一個勁兒的祈禱,希望自己所報的價格後會有人加價。
拍賣會緊張而有序地進行著拍賣環節,一盞茶的功夫後,報出的價格已經達到了一千萬兩黃金,那些商賈已經渾身發軟,語聲顫抖,內心祈求著璃王或是花非霽能開口追價。
可是這兩人竟然十分默契地保持沉默。一個臉色陰沉冰冷如霜,一個笑靨如花溫暖如陽,兩種迥然不同的氣場,卻同樣的強大懾人。那些商賈頓時覺得忍受著冰火兩重天的煎熬。
當一個商賈報出一千五百萬兩黃金,再無人加價的時候,他差點兒因為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而口吐鮮血,沒想到璃王再這時開口追價,之前一直將璃王的聲音視若地獄魔音的此商賈,如今聽在耳中隻覺簡直是救命的天籟之音。
一時間,大廳裏隻有兩個人不斷增加的聲音。一個是璃王慕夕辰,一個是天下第一公子花非霽。一個聲音冰冷如鐵,一個聲音溫潤如風。各不相讓,你爭我奪。嶽靈惜靠在湘妃椅上鳳眸微眯,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顯示出她的心情不錯。此刻她覺得慕夕辰和花非霽來她這拍賣會上也並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比如這些物品的價值就因為這兩人的你爭我奪翻了不知多少倍了。
“二千八百萬兩黃金!”璃王鋼牙緊要喊出了這個價格。
如今他喊的這個價格早已經超過了他送嶽靈惜聘禮的三倍有餘。可是這個花非霽簡直可惡,還在不停追價,為了和花非霽爭這一口氣,他隻能撐著。
“三千五百萬兩黃金。”片刻之後,花非霽悠然出聲。
在場的商賈全都連吸了幾口冷氣。被花非霽這麽大的手筆實在驚住了。原本是參與這次拍賣的商賈如今全成了看戲人。被眼前兩大絕世美男的爭鋒所吸引。所有人都有種錯覺,那就是此刻這兩人拚命爭奪的已經不是那些物品,而是活生生的坐在湘妃椅上的相府大小姐。似乎這兩人誰出的價格高就更有機會贏得美人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