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些屍體處理掉。”
花非霽一聲令下,那些隱衛抱起地上鐵甲兵的屍體,眨眼間如鬼魅般消失不見。原本略顯擁擠的院子一下子空曠起來,仿佛剛才廝殺的場麵根本沒發生過一般。
青櫻站在原地,用了很長時間才使自己鎮定下來。雖然身處皇宮,但是花非霽的名頭傳得十分響亮。她也有所耳聞。如今眼見所有的鐵甲兵毫無反抗能力地被眼前之人的手下解決掉了,有如此驚鴻容顏,又有如此可怕的勢力,要還猜不出此人就是花非霽,那麽青櫻覺得自己真是白活了。
她一雙眸子瞥向嶽靈惜,嫉恨交加。這個嶽靈惜除了頗有幾分姿色,論身份、論才學哪是她的對手?可是她的辰哥哥、花非霽竟然都被這個嶽靈惜迷住了,實在叫她滿心不甘。
不過見識了花非霽的實力之後,青櫻不得不暫時收起自己的冷傲之氣,沉聲道:“嶽靈惜,隻要你交出辰哥哥那四千五兩黃金,本郡主就當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說完,她垂下濃密的眼睫,快速地擋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毒。嶽靈惜看在眼底,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這個青櫻打得什麽注意,她心中一清二楚。無非就是想讓她交出黃金之後,再回宮想辦法對付她。
不過不得不說,這個青櫻能屈能伸,審時度勢,還真不簡單。
“是慕夕辰叫你前來向我討要黃金的?”不等青櫻作出回答,嶽靈惜就冷冷一笑道:“本小姐還真是高估了慕夕辰的人品,當初拍賣叫價的可是他,現在反悔的也是他。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
此話一出,青櫻頓時急忙辯道:“嶽靈惜,你不要汙蔑辰哥哥,他才沒有出爾反爾呢,是本郡主自己要來的。”
青櫻怒視著嶽靈惜,在她的心目中辰哥哥是神一般的存在,她絕不允許任何人詆毀辰哥哥,尤其是嶽靈惜這個令她仇恨無比的女人。
嶽靈惜蛾眉微挑,粉嫩的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她等的就是青櫻的這句話。
“這麽說是你自己要來向本小姐討要這筆黃金了?既然正主都沒有向我索要,你有什麽資格跑到相府來叫喧?”
“我……”青櫻頓時氣得一張臉忽紅忽白。嶽靈惜的言外之意就是說她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她焉能聽不出來。
“嶽靈惜,你不要得寸進尺,之前你對本郡主已經不敬,本郡主大人不記小人過,已經不跟你計較了,你不要再放肆了,否則到時候本郡主一定告訴太後姨母和皇上哥哥,好好治治你的罪!”
青櫻已經氣得暴跳如雷了,從未有人向嶽靈惜和花非霽這般對她如此屢次羞辱。她遲早會將這兩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哎呀,我好怕啊!”嶽靈惜素手作勢撫住胸口,佯裝十分害怕的樣子,可是一雙眸裏是毫不掩飾的譏誚神色。
“嶽靈惜,你給本郡主記住了,本郡主今日就先放你一馬,他日你若是落在本郡主的手上,一定讓你生不如死!”惡毒的話語從青櫻的口中傾吐出來,帶著一抹蝕骨的冷意。
嶽靈惜聞言,目光一沉,那雙眸子仿若被浸入寒潭之中,冷得嚇人。
“嗬,本小姐不知道他日落在你手裏會怎麽樣,不過我卻知道一件事情。”
嶽靈惜伸手捋了捋耳邊的幾絲被風拂亂的碎發,說得隨意無比,可是聽在青櫻的耳中,叫她隻感到後背不由得沁出一層冷汗。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正逐漸漫上心頭。
“你想幹什麽!”青櫻目光戒備地盯著嶽靈惜,臉上露出驚駭無比的神色。
嶽靈惜十分享受地凝望著被嚇得戰戰兢兢的青櫻,莞爾道:“這裏是朝中重臣的府邸,你帶人前來滋事。還假冒青櫻郡主的名義,實在膽大妄為,居心叵測,豈能讓你這般逃脫!”
此話一出,青櫻一下子嚇得身子發虛,幾乎有些搖搖欲墜,恰好被旁邊的寶眷扶住。她怒聲大喝,聲音帶著一絲慌亂,“嶽靈惜,本郡主就是青櫻郡主,旁邊的寶眷是本郡主的貼身宮女,她可以作證!”
“嗬,這個丫頭是你的人,自然想怎麽說都可以了。”嶽靈惜冷睨著神色不安的青櫻,眸中笑意逐漸加深,“若是你可以拿出證明你身份的信物,本小姐就相信你是真的青櫻郡主。”
“我……”青櫻的麵容瞬間慘白無比,她雖然有可以表明身份的章印,但是平日無事她怎麽會隨身攜帶?更何況她無論走在哪兒,所有人還不將她當神一樣的供著,偏偏這個嶽靈惜竟然懷疑她是冒牌的青櫻郡主,現在讓她拿出證明她郡主身份的信物,根本就是在為難她嘛,實在太可惡了!
“怎麽?沒有?”嶽靈惜仰了仰臉,眸裏閃過一抹慧黠的波光。
她就知道這個青櫻現在肯定拿不出什麽證明身份的信物,所以她才故意這麽說的。
“既然拿不出來,本小姐就隻好先將你這個騙子扣押下來。”嶽靈惜頓了頓,眸光一利,不怒自威道,“來人,將這個騙子給本小姐吊起來,本小姐一定要好好審一下,膽敢冒充青櫻郡主,以下犯上,真是向天借了膽子。莫非是見財起意,假冒青櫻郡主之名,表麵上是為璃王討回那筆黃金,實際上是詐騙而已。簡直豈有此理!”
青櫻一聽嶽靈惜的這番話,氣得快要吐血了。若是嶽靈惜不肯承認她是青櫻郡主的身份,那麽想怎麽折磨她都行,有句話叫做不知者無罪,到時真相大白,明明是她被嶽靈惜打殺了,嶽靈惜也有借口為自己推脫,到時她真的是白白受罪了。
一想到這裏,青櫻頓時嚇得全身起了一層冷汗,這個嶽靈惜心機深沉,實在不易對付。當初都怪她太過輕敵,才導致將自己置入這般境地。
如今所有的鐵甲兵被消滅得一幹二淨,青櫻和宮女寶眷再無倚靠,頓時輕而易舉地就被相府的護衛抓了起來。剛才青櫻主仆仗著有那些鐵甲兵開道,在相府裏橫衝直撞,耀武揚威,他們早就看不慣這個青櫻郡主。
如今嶽靈惜在相府的威信直逼嶽霖軒,她幾次的雷霆手段早已經讓相府的下人對她尊畏無比。如今沒有了鐵甲兵,嶽靈惜一聲令下,那些護衛故意十分粗魯地對待青櫻主仆,將兩人頭朝地反吊在院中的大樹上。
青櫻發瘋狂般破口大罵,嶽靈惜隻是皺了一下眉頭,相府的婆子立刻上前取下自己的汗巾塞進青櫻的嘴裏,強烈的汗腥味惡心得青櫻胸口一陣翻江倒海。這時她才真正感到了害怕,內心深處泛起了一抹從未有過的驚恐之感,一時間她竟嚇得眼淚奪眶而出。
同樣被吊起來的寶眷早已經嚇得肝膽劇烈,連叫喊的聲音都不敢發出一絲,隻暗恨自己不該給主子出餿主意,結果真是自食惡果。
解決了一幹前來鬧事的人,嶽靈惜才覺得肚子有些餓了,剛要轉身回去用膳,眸光瞥到站在她旁邊的花非霽,她不由蛾眉挑起,“花非霽,協議即刻起便生效。你怎麽還留在相府?”
看著嶽靈惜一臉厭棄的表情,花非霽故意苦著一張臉,佯裝受傷道:“惜兒,惜兒,你能不能再答應我一件事?”
嶽靈惜皺了皺眉,“什麽事?”
“就是你不要再想辦法除掉那朵瓊花仙印了,好不好?有她在你身上,我便能放心許多。”花非霽垂眸,狹長的睫羽掩去了眼中的一抹擔憂。
他相信玉嬈遲早有一天會知道惜兒的存在,所以有瓊花仙印護著惜兒,他也能放心不少。
“好。”嶽靈惜略一沉思,便簡單幹脆地回答道。
既然兩人已經有了一年之約,自己也沒有必要做作和他之間劃分得一清二楚。更何況,這瓊花仙印確實是好東西,有它的助益平日的訓練事半功倍,相信很快就能恢複到前世的身手。
這朵瓊花仙印就當暫時保管在她這裏,一年之後她還給花非霽不就好了,隻要她不接受花非霽的追求,到時相信花非霽也不會死纏著她不放。
見嶽靈惜答應了,花非霽一張玉容頓時笑得院中嬌花失顏,嶽靈惜猝不及防間便被那張妖孽容顏晃花了眼。正有些心神搖曳,花非霽忽地湊近她,在她還來不及戒備之時,花非霽倏然低首,潤澤的唇瓣在她瑩白如雪的臉頰蜻蜓點水般飛快得落下一吻。
下一瞬,衝著嶽靈惜露出壞壞的偷腥成功的得意表情,隨即飛身離去。嶽靈惜反應過來時被吻過的臉頰逐漸滾燙起來,最後如紅霞一般明豔動人,一時間呼吸全亂了章法。一抹奇異的感覺在內心叫喧不停。眼裏的神色似惱似羞,意味難明。
等她意識到什麽,連忙抬眸向四周掃視了一圈,發現並沒有將視線停駐在她的身上,她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心跳有些紊亂地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