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究竟是什麽毒物?”蘇之瑾忍不住開口問道。
嶽靈惜娓娓道:“紫曼陀。這種花有毒的隻是花粉。若是皮膚沒有破損的情況下粘在人的身上不會造成任何傷害,可若是身上有未愈的傷口,那麽就一定會中毒。紅綾公主想必就是不小心將花粉染在了她臉上的傷口上,所以才會中毒。”
“那這種紫曼陀有沒有解藥?”蘇之瑾頓時緊張地詢問。此刻他最在乎的就是自己妹妹所中的毒素能不能解除。
嶽靈惜略一沉吟道:“如今屈指算來,紅綾公主所中的毒已經耽誤了有三個時辰了,即便現在配出解藥,恐怕毒素也不會清楚幹淨。”
蘇之瑾頓時皺眉道:“這麽說,舍妹會……毀容了?”
嶽靈惜淡淡地點了點頭。
蘇之瑾聞言,眼中流露出一抹失落和憂傷。
嶽靈惜想了想,說道:“三皇子,我先配出解藥,你讓紅綾公主按時服下。眼下隻能清理出大部分毒素了,至於剩下的毒素容我在想想解除的辦法。未免紅綾公主傷心,三皇子和各位先暫時不要告訴紅綾公主事實。”
“那就有勞嶽小姐了。”蘇之瑾聞言,十分感激道。
既然已經知道所中哪種毒藥,蘇之瑾思忖能不能讓隨行的禦醫一起研究下看能能想出徹底解除毒素的法子。不過隨即他又覺得這種可能微乎其微。畢竟之前那些禦醫連紅綾中了哪種毒都不知道,連眼前的女子都束手無策,其他人就更加不可能了。
最終,他所有的情緒隻化作一道重重的歎息。
不過瞬間他就調整好情緒,對著嶽靈惜抱拳道:“這次多謝嶽小姐了,不管嶽小姐這次能否徹底除去舍妹所中的毒,嶽小姐的忙在下一定會幫。”
嶽靈惜聞言,淡淡一笑道:“三皇子還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忙,就如此爽快應允,就不怕到時做起來叫你為難?”
“哦。”蘇之瑾頓時不知該怎麽回事嶽靈惜這個問題。他隻是直覺告訴他眼前的女子必然不會叫他去做出格的事情。
“好了,我隻是和三皇子開玩笑而已。”嶽靈惜莞爾道,“之前我們約定,我替紅綾公主解毒了,才會說出讓三皇子幫忙的事。若是無法除盡紅綾公主的毒,我自然也沒有讓三皇子幫我的道理。”
嶽靈惜說完之後,對蘇之瑾道:“三皇子我先去開藥方,然後讓隨行的禦醫照這個方子煎熬。”
“有勞嶽小姐了。”
嶽靈惜到了馬車上擬寫了一個藥方,派采茵送去給了烈焰國那邊隨行的禦醫。忙完之後,采茵和葉問塵都站在她麵前,定定地盯著她看,大有審訊她的樣子。隻是嶽靈惜現在卻沒空搭理兩個人。她正忙著思索除盡紅綾所中毒素的法子。
采茵忍不住好奇道:“小姐,你究竟需要讓烈焰國的三皇子幫你什麽忙啊?”
隨即,葉問塵臉色不好道:“你究竟想讓蘇之瑾幫你什麽忙?難道我就幫不了你的忙?隻有那個蘇之瑾可以?”
嶽靈惜敏銳地捕捉到空氣中溢出的酸溜溜的吃醋味道,忍不住好笑道:“我不讓你幫忙你不是才輕鬆了,你連這個都要爭?”
葉問塵悶悶道:“咱們還是不是朋友?”
嶽靈惜簡潔明了地給出兩個字,“自然。”
葉問塵理直氣壯地反問道:“那你為何不找朋友幫忙卻叫一個外人幫你?”
嶽靈惜忍不住幾乎說出真相,但話到口邊說出來的卻是,“我現在和蘇之瑾是公平交易。我替他妹妹解了毒,他幫我的忙,兩不相欠,怎麽會是我請外人幫忙呢?”
“我……”葉問塵頓時被嶽靈惜堵得不知如何辯駁,想了想,最終他隻說道,“那需要我幫忙的時候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好。”嶽靈惜勾唇淺笑,心裏卻一陣歎息。
這個忙她如何能讓葉問塵幫她,她就是因為葉問塵到時左右為難,所以才找上了蘇之瑾。她和蘇之瑾是交易關係,所以蘇之瑾到時幫她,她可以心安理得。
最後,嶽靈惜絞盡腦汁,想了整整一個晚上也沒有想到替紅綾徹底清除毒素的法子。最終她隻能暫時放棄去想了。
翌日又趕了多半天的路程,終於到了天山境內。早有天山族的人早早在那裏等待,將一行人領去專門為貴賓備好的宅院。一行人抵達天山不早不晚,剛好可以第二天參加天山族少族主和聖女的婚禮儀式。因為嶽靈惜身份特殊,之前和花闕然、玉嬈見過,這時的她早已經換成了男子裝束,手中折扇輕搖,儼然一副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模樣。而采茵則換成了書童裝扮。
與上次不同的事,這次雲容沒有來。由於飛鳳閣最近有些要事需要處理,所以嶽靈惜還在西池國的時候,就已經讓雲容去辦理了。
一路舟車勞頓,嶽靈惜明明困倦不已,可是一想到明日就要成為觀禮人看著花非霽和玉嬈拜堂成親,她的心就說不出的糾結、酸楚。
正在胡思亂想間,隻聽外麵傳來一陣吵鬧聲。嶽靈惜眉目一沉,采茵出去片刻便返回稟告道:“小姐,是紅綾,她在外嚷著要見你。”
“去看看吧。”嶽靈惜從貴妃榻上起身,主仆兩人一起出了房間。
“嶽靈惜,你說,你為什麽不幫我將體內的毒素清除幹淨!是不是你非看到我半死不活、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才稱心如意?”一看到嶽靈惜主仆出來,紅綾劈頭蓋臉便道。
嶽靈惜頓時蹙起眉頭,現在她一看到紅綾在她麵前叫嚷,她就感到腦仁疼。蠢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作聰明,尤其是像紅綾這種患有嚴重幻想症的人。
見嶽靈惜半天不語,紅綾頓時以為自己戳中了對方的陰謀。紅綾頓時冷笑道:“咦,你們主仆怎麽換作了男子裝扮?是不是又想害什麽人做什麽壞事了?”
“紅綾公主,你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若不是我家小姐替你解了大部分毒,隻怕你現在已經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現在哪還能像瘋狗一般在這裏亂叫!”采茵頓時替她家小姐打抱不平道。
“你一個身份低賤的丫頭說誰是瘋狗呢!”被人罵作“瘋狗”,紅綾頓時惱羞成怒,“你以為姓嶽的是好心救我,還不是為了和我三哥提條件,為了讓三哥幫她的忙,才答應給本公主解毒的。”
紅綾剛才在房間裏小憩,伺候她的幾個宮女以為她睡著了,所以一時無聊便談論起她中毒的事情,卻沒有想到被紅綾聽了個正著。於是她便認定是嶽靈惜故意不想將她體內的毒素清除幹淨。
此刻,紅綾越說越激憤,最後她冷笑道:“你們主仆沿路都是女裝打扮,如今到了天山族就換成男子裝束,看來一定是居心叵測。哼,本公主現在就去天山族的人那裏揭發你們主仆二人。”
紅綾此話一出,嶽靈惜主仆二人頓時齊齊變色。采茵忍不住抱怨道:“小姐,早知道就不要救這種好壞不分的人,現在真是自找麻煩。”
紅綾此刻看到嶽靈惜主仆兩人聽到說自己要去揭發她們,大驚失色的樣子更加肯定了二人來天山族是必有所圖。當下就要快速離開。嶽靈惜卻身形一晃,下一瞬已如驚鴻一般在紅綾的前麵落地。
“紅綾,我原本隻以為你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公主,可是你一再地跟我過不去。告訴你,本小姐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既然你如此不識趣,那麽我也不介意讓你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嶽靈惜說話間,渾身散發出一抹肅殺的危險氣息,紅綾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你……你敢殺我,三哥必然會為我報仇的!”紅綾一時間被嶽靈惜強大的氣勢嚇得色厲內荏。
嶽靈惜一步一步上前,似笑非笑道:“哼,你不是說你三哥垂涎我的美色,喜歡我、偏袒我嗎?怎麽現在就變成會為你報仇了?”
“我……”
紅綾頓時被嶽靈惜嚇得眼眶泛紅,隻覺此刻她麵對的簡直就像是從地獄而來的女鬼,渾身透著嗜血和殺氣。
嶽靈惜冷眸輕掃,忽地她瞥到了不遠處長滿水草的池塘,眸光一閃,唇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你笑什麽?”看著嶽靈惜唇角掛起的笑意,紅綾隻感到手腳一陣冰冷。
嶽靈惜冷冷一笑,“我覺得就這樣殺了你,的確不是一個好法子,若是你不小心一時失足淹死在池塘,豈不是給我省去了不少麻煩。你說呢?”
“姓嶽的,你好狠的心!”紅綾頓時聽得隻感到自己的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紅綾,咱們本來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你一再地觸犯我的底線。你說換作是你,你會不會放過我?”
“我……”紅綾頓時語塞。
“好了,下去吧。”
紅綾猝不及防間,嶽靈惜鬼魅般飄到她跟前,出手如電般點了她穴道,隨即嶽靈惜的袖中探出雪綢,裹住紅綾直接扔進了池塘裏。
被點了穴道的紅綾在池塘裏逐漸往下沉去。強大的死亡氣息籠罩了她,讓她瞬間絕望。池塘裏的冷水從她的嘴裏、眼睛、耳朵裏不斷湧入,隨之而來的窒息感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