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靈惜一站上台,瞬間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刻意修飾過的她長眉如鬢,狹眸如絲,神情淡漠,再加上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幾乎讓人懷疑她是來自九天之上的謫仙。
“咳咳……這位公子,乞巧大賽參選的都是女子。”賈員外望著女扮男裝的嶽靈惜,摩挲著下巴,尷尬地說道。
賈員外說完,在場的其他人也頓時點頭附和,雖然眼前的白衣人俊美無雙,但畢竟是男子,哪有男子參加乞巧大賽的。
嶽靈惜見狀也不多言,下一刻她伸手扯下綰發的銀色發帶,如瀑的青絲瞬間披散下來,百姓中有些眼尖之人忍不住試探道:“您是……金銘公主?”
不知道是誰先帶頭說的,此話一出其他人越看越覺得像被皇上冊封不久的金銘公主。接下來在場之人全都齊刷刷地跪地向嶽靈惜請安。
嶽靈惜對此忍不住扶額,叫眾人起身。自從她被封為金銘公主後,就覺得出行極不方便,走到京城哪裏都要被人跪拜。此刻望著黑壓壓的一群人對她行了跪拜禮,她有些怨尤地瞪了采茵和巧鳶一眼,都怪剛才她一時頭腦發熱才被這兩個丫頭給哄騙了。
收到嶽靈惜不悅的眼神,采茵和巧鳶頓時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現在本公主可以參加乞巧比賽了嗎?”嶽靈惜對著賈員外冷肅道。
“公主不惜屈尊降貴來參加今年的乞巧大賽,這可是我們老百姓的福分才對。”賈員外說話時兩撇八字胡微微扯動,笑容可掬,但不知為何嶽靈惜總覺得這個賈員外似乎有些古怪,但具體哪裏不對她又捉摸不透。
這個時候,台上又陸續上來了六名女子,能夠和金銘公主一起參與今年乞巧大賽是何等榮耀之事,若是幸運的話勝了金銘公主奪個冠軍,那絕對是一鳴驚人、前程錦繡。
台下的幾個評委就緒後,賈員外剛要宣布大賽開始,便在這時一道冷傲略帶挑釁的聲音徐徐響起,“金銘公主參加乞巧大賽,那本小主也來湊湊熱鬧。”
嶽靈惜此,臉色微微一變。下一瞬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玉嬈怎麽會來到藍璃國。
來不及思考,隨即隻聞一道香風飄過,隨即便看到半空中一抹身影翩然而來,眨眼的工夫便來到了台上。
隻見站在台上的玉嬈一身輕粉錦衣,腰束素色緞帶,盈盈一握,襯出婀娜身段。頭挽飛星逐月髻,神情冷傲,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霽哥哥,我就知道你肯定來找這個女人了!”玉嬈一看到站在嶽靈惜身邊的花非霽,頓時過去拽住花非霽的手臂,一臉的幽怨。
花非霽臉上露出一絲極不自然的神色,眸光閃動,冷漠地將玉嬈糾纏他的手放下,冷聲質問:“你來幹什麽?”
玉嬈一聽,臉上的幽怨之色更甚,斜眸剜了一眼嶽靈惜,冷哼道:“難道隻有霽哥哥來,我就不能來了嗎?”
嶽靈惜無視玉嬈對花非霽的糾纏,轉頭對賈員外道:“乞巧大賽可以開始了嗎?”
“當然了。”賈員外對著嶽靈惜嘿嘿笑了兩聲,轉頭對玉嬈道,“這位小姐也要參加乞巧大賽嗎?”
玉嬈白了一眼賈員外,嗤笑道:“本小主不是來參加乞巧大賽那來幹嘛?”
賈員外連忙諾諾點頭,隨即開口宣布,“各位小姐,乞巧大賽現在正是開始,第一項比賽的是各位小姐眼明手巧。請各位小姐就坐,每個人的桌麵上都放有針線藤籮,哪位小姐在這一炷香的時間裏穿線引針最多,那就是第一項比賽的獲勝者,然後以此類推。”
接下來賈員外有詳細地說了一下相關的比賽規定,宣布比賽開始後,參加的女子全都屏氣凝神緊張有序地穿針引線,平日裏這些女子都是在家以做女紅針線來打發時間,手上工夫自然利索。但嶽靈惜自從修煉了鳳唳九天後,不但耳聰目明不說,手指的靈活程度也提高了不少。雖然她自穿越來很少動手做女紅,但如今穿針引線的比賽絲毫難不倒她。
第一場比賽下來,她和另外一名女子穿好的針線最多,所以並列第一,第二名是玉嬈。第一輪比賽的共有五十多人,最終隻挑選了前三十名參加第二輪的比賽。
第二輪比賽的是做女紅,以評委所出的春色滿園為題做一幅刺繡,依舊規定為一炷香的時間。玉嬈繡得是一副百花爭豔圖,針線細密,顏色絢麗,栩栩如生。嶽靈惜用的是雙麵繡,這一邊繪製的是一朵牡丹,花瓣層層疊疊,用線和光線都十分講究,活靈活現。尤其是上麵點綴的幾隻蝴蝶,充滿了靈動之氣,仿佛隻要眨動一下眼睛,那蝴蝶就會從絹布上麵飛從出來一樣。絹布背麵則是一枝寒梅,仿佛被嶽靈惜繡活了一般,望著那枝寒梅仿佛鼻息間就能聞到一股清幽的花香。
最終評委一致通過嶽靈惜所作的雙麵繡獲得了第二輪的第一名。接下來又進行了第三輪、第四輪的比賽,無非就是比試一些女子智巧方麵的一些環節。等第四輪比賽結束後,台上就隻剩下連嶽靈惜、玉嬈在內的五名女子了。
“嶽靈惜,今天我不會讓你占盡風光的。”玉嬈衝著嶽靈惜陰狠地說道。
嶽靈惜懶得搭理玉嬈,玉嬈對她的恨意她了如指掌,絕對不是說她說幾句好話就能和玉嬈冰釋前嫌。這個女子或許自懂事起就將花非霽認作是她的私有物一般,要不然之前也不會將那些在花非霽身邊伺候的丫環全都打殺了。
當下,嶽靈惜對玉嬈的話恍若未聞。這時賈員外上台開口道:“接下來乞巧大賽進行最後一個環節,這一環節需要每位姑娘找名男子做幫手,今日的乞巧大賽獲勝者就要看和所挑選的男子是否配合得有默契了。”
此話一出,台下圍觀的圍觀群眾頓時歡呼起來。平時男女大防,基本上連麵都見不得,七夕節則另當別論,於是台上幾個女子的目光早已經不由自主地瞥向台下心儀的男子。
“惜兒,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幫你拿到第一。”便在這時,花非霽緩步上台,信誓旦旦地對嶽靈惜說道。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女子將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紛紛投向嶽靈惜,尤其是玉嬈落在嶽靈惜身上的眸光,幾乎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了。
嶽靈惜微微蹙了蹙眉,看向一臉期待的花非霽時,不知為何自從晚上碰到花非霽之後,她就總覺得一陣心神不寧,似乎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嶽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話,在下可以效勞。”潤朗的聲音緩緩響起,銀葉一步一步走上台。
同時被兩大絕世男子所青睞,這一刻不知惹得在場多少女子嫣紅。嶽靈惜眸光在同時將手伸向她的花非霽和銀葉,她略一遲疑,最終一隻玉手放進了銀葉的掌心。花非霽則垂眸遮去了眼底的神色。
不及花非霽走下台去,玉嬈已經將人拽住,一臉的可憐兮兮。花非霽最終陰沉著臉留在了台上。這時其他幾個女子也選好了協助她們的男子。
賈員外將接下來比賽的規則詳說了一番,原來這一環節是考驗男女間的默契程度。男女兩人一組,男子用肢體動作或語言來表述該內容,但不能直接說出卡片上的詞,女子根據男子的提示來猜測卡片上的內容。
這一環節沒有太多的技巧性,主要是考察男女的默契度。這樣的遊戲在現代比較常見,嶽靈惜沒有想到在這個異世也有人懂得這樣的玩法。
除了嶽靈惜和玉嬈之外,其他幾個女子神色間透出隱隱的期待和激動。畢竟平日裏都不怎麽接觸陌生男子,如今這番遊戲倒讓她們內心裏有些躍躍欲試。
嶽靈惜眸光輕轉,當注意到玉嬈看向花非霽透出一抹詭譎難測的目光時,並沒有往日注視花非霽的脈脈情意時,她眼裏閃過一抹不解。但來不及她細想,賈員外已經宣布這一環節開始了。
這一環節分別有一位評委負責每一組答對的數量。比賽開始後,嶽靈惜和銀葉默契十足,嶽靈惜全都猜中,台下的采茵和巧鳶看得手舞足蹈,一個勁兒地叫好。最終以嶽靈惜全部答對所有題目而拿到了這一環節的第一。
“小姐,你實在太了不起了!”采茵和巧鳶迫不及待地跑上台圍著她家小姐說道。
“怎麽說都有我的功勞吧?”銀葉走過來含笑著插話道。
采茵和巧鳶撲哧笑道:“那當然了,銀葉先生不但醫術高明,沒想到和我們家小姐在一起真是珠聯璧合,心意相通。”
嶽靈惜瞪了一眼兩個鬼靈精怪的丫頭,剛才不知為何銀葉總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金銘公主,您是今年乞巧大賽的冠軍,這盞鳳凰花燈歸您所有了。”嶽靈惜正冥思間,賈員外便將那盞鳳凰花燈遞到了嶽靈惜麵前。
便在這時一抹奇異的香味從花燈的燈芯裏緩緩逸出,嶽靈惜霎時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