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嶽靈惜態度堅決,玉嬈眼裏掠過一過凶狠,隨即冷哼道:“嶽靈惜枉你聰明,難道自從你服了我送去的解藥後,就沒有覺得哪裏有什麽不妥?”
此話一出,嶽靈惜猛然變色。她側目沉思,自她醒來以後一直氣息順暢,並沒有感到哪裏不適。忽地她想到最近
她隻要吃到葷腥的飯菜就會嘔吐,難道她中毒了?腦海中一念至此,嶽靈惜眼中的神色變得複雜難言。玉嬈見狀,頓時帶著幾分幸災樂禍道:“本小主不妨告訴你,當初我一開始交出的解藥裏做了手腳,所以你已經中了斷腸蠱。”
斷腸蠱?嶽靈惜原本陰沉的麵容泛起一絲蒼白。中斷腸蠱之人平時若是不食葷素與正常也無異,不過要是到了月圓之夜,中毒者有如千萬條蟲在周身咬齧,痛楚難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中了此蠱毒的人最多隻能活七個月,爾後會化為一灘膿血。不過這種蠱毒發作起來即便是意誌力十分堅定的人也難以忍受,所以大部分在無法得到解藥時最終都選擇了自縊以求解脫。
“嶽靈惜,隻要你今日放本小主一馬,本小主就將斷腸蠱的解藥交出來,否則你就等著化作一灘膿血而死吧。”玉嬈仰著臉,此刻捂著臉頰的雙手已經被黑血染得粘稠可怖。她的眼裏掠過一抹勢在必得的優越感。她就不信嶽靈惜不怕死。
不過是眨眼工夫,嶽靈惜很快就麵色如常。嶽靈惜一瞬間想到了為何當初還不及她蘇醒銀葉就先行離開了相府,想來一定是銀葉先於察覺到了她中了蠱毒,現在一定是忙著替她想辦法解除蠱毒。
看著嶽靈惜忽然間恢複了淡然自若的神色,玉嬈心中一陣訝異。這斷腸蠱天下人莫不聞風喪膽,嶽靈惜竟然還能保持如此鎮定,倒讓玉嬈有些意外。一瞬間原本玉嬈還覺得勢在必得,這下子有些忐忑難安。
“嶽靈惜,本小主勸你好好想清楚,這斷腸蠱若是發作起來可是生不如死。”玉嬈見嶽靈惜半天沉默不語,一時間無法窺探嶽靈惜的想法,於是提醒道。
嶽靈惜見狀冷冷一笑,玉嬈對她恨之入骨,會甘心交出斷腸蠱的解藥?真以為她是三歲小孩嗎?
“玉嬈,本小姐說過要將你交給那些百姓自然就不會更改,不過你放心,本小姐到時一定保住你一條命,因為我還指望你交出蠱毒的解藥呢。”嶽靈惜凝視玉嬈,嬌嫩的唇瓣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雖然玉嬈一定不會交出蠱毒的解藥,但還得從玉嬈身上下手想辦法拿到解藥。所以她會將玉嬈交出去但也會保住玉嬈的一條命。有時候生不如死比死更是一種懲罰。
“嶽靈惜,你好卑鄙!”玉嬈聽到嶽靈惜所言,頓時氣得快要吐血了。原本她鐵定以為自己以解藥為條件,嶽靈惜一定會投鼠忌器。如今沒想到她的如意算盤會打錯。
“本小姐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要論卑鄙的話本小姐不及玉嬈你。”嶽靈惜冷然道。京城的孩童被擄一事是玉嬈搞出來的,所以現在這個爛攤子自然也該由玉嬈解決。
嶽靈惜說完,那邊雲容帶著眾隱衛已經將之前囚禁在白塔裏的孩童救了出來。當下嶽靈惜不想再跟玉嬈浪費時間,她出手如電便向玉嬈的穴道點去。
“主子小心!”便在這時,雲容急切的聲音驟然響起。
嶽靈惜原本伸向玉嬈的玉手連忙收了回來,她身形鬼魅般急閃,隨即隻見有一把泛著綠瑩瑩冷光的匕首如流星一般帶著勁風隨即而至。
嶽靈惜剛剛躲過,隻聽“噗”的一聲,那把匕首便刺在了玉嬈的胸口。隨即玉嬈發出一聲慘叫接著倒下。
嶽靈惜一雙利眸向匕首飛來的方向掃去,隻見對方一身黑色夜行衣,而且戴有黑色頭套。看體型倒像是一個女人。那個黑衣人見玉嬈被擊中,連忙飛身便要逃離現場。嶽靈惜冷笑一聲,隨即展動身形快如閃電向那黑一人飛掠而去。
“哪裏走!”那黑衣人還沒跑出多遠,嶽靈惜便已幾個起落擋在了對方的麵前。
那黑衣人見嶽靈惜擋住了她的去路,一雙冷眸頓時迸發出強烈的恨意,當下雙掌運起真力向嶽靈惜毫不留情地攻擊而去,打算來個先發製人。
嶽靈惜見狀,冷笑一聲,不退發攻。當下兩人瞬間打鬥在一起,從地上一直打到半空,眨眼的工夫兩人就已經交手了百招,一時間兩人平分秋色,心中都各自將對方看成了彼此的強敵,更加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起初那黑衣人還有意在嶽靈惜麵前掩飾本派武功,可是沒有想到嶽靈惜的武功造詣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最終黑衣人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來和嶽靈惜過招。
兩人又過了近百招,嶽靈惜隻覺得對方的身手和玉嬈如出一轍,但是內力又勝出玉嬈不少。很顯然這黑衣人也是來自天山族。
那黑衣人和嶽靈惜越打越心驚,便在這時雲容過來支援嶽靈惜,黑衣人眼見情況對自己越來越不利,於是趁機甩出一枚煙霧/彈,借著嫋嫋煙霧逃離。
“不要追了。”見雲容還想上前追蹤,嶽靈惜出口製止了。
剛才和那黑衣人交手,她已經猜出了對方的身份。剛才那黑衣人應該是女子,在天山族裏武功能和花闕然比肩,而且武功套數和玉嬈又如出一轍的,除了天山族族主夫人鳳三娘,嶽靈惜還真想不出會是何人。
一想到中間橫著一個花非霽,嶽靈惜現在還真狠不下心對鳳三娘下殺招。之前因為花非霽服下了天山之心而忘記了曾經的點點滴滴,她可以狠下心當做一切是鏡花水月,可是現在的花非霽又對她做出這麽多,她有些無法下狠手。
嶽靈惜返身走到玉嬈的跟前探了一下玉嬈的鼻息,已經完全沒了呼吸。目光瞥到玉嬈胸口上的匕首,隻見周圍滲出的是大片黑血,很顯然匕首上麵塗有見血封喉的毒藥。她不由苦澀一笑,看來鳳三娘因為素渃的關係,對她也恨之入骨,生怕她逼迫玉嬈交出解藥,所以才會殺人滅口。
她探手在玉嬈的身上搜尋了一番,並沒有找到斷腸蠱的解藥。原本她也沒抱什麽希望能從玉嬈的身上找到,畢竟這解藥可是玉嬈很大的籌碼,這般重要的東西玉嬈必然也不會放在身上。
當下她收起複雜的心情,起身去查看那些解救的孩童。果然隻見那些孩童全都目光呆滯,癡癡傻傻,果然翻來覆去隻重複著那句話。嶽靈惜把了一下脈搏,雲容見她皺著眉頭,便有些擔憂道:“主子,情況怎麽樣?”
“他們身體裏都有一種慢性毒素,雖然不致命,但是卻可以叫人變得癡傻,再加上他們都被邪術迷惑了心智,所以有些麻煩。”嶽靈惜沉吟半晌才道。
雲容聽言,一張俊臉頓時凝重起來,中毒又被迷惑了心智,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麻煩。當下他開口道:“主子,您已經將這些孩童救了出來,若是他們落在玉嬈手中遲早還是一死。您用不著拚命救這些小孩兒。”
嶽靈惜搖頭道:“無論如何,都是因為我和玉嬈積怨太深,所以才讓玉嬈對這些小孩兒起了心思,所以我該救他們。”
雲容看著他家主子一臉正色,便知自己勸解無望,暗自歎了一口氣。嶽靈惜則忙於思忖該如何解救這些小孩兒。
與此同時,郊外一間廢棄的破廟裏,黑衣人進入廟中,撤去臉上的蒙巾,露出的麵容雖然徐娘半老,但是風韻猶存,儼然正是天山族族主夫人鳳三娘。
忽然間,隻聞身後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鳳三娘陡然一驚,當轉身看清來人時,這才鬆出一口氣,帶著無比寵溺的口氣道:“燁兒,你來了也不吱個聲,真是嚇死娘了。”
隻見花非燁踱步而來,走近鳳三娘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怎麽,你害怕什麽?怕花闕然還是花非霽知道你的醜事?”
說到這裏,花非燁略帶不耐煩道:“對了,聽說花非霽為了那個嶽靈惜不惜動用了千裏追蹤,現在死了沒有?”
鳳三娘聽言,頓時星眸怒睜,“燁兒,霽兒可是你的親弟弟,你怎麽能咒他死呢?”
鳳三娘話落,意識到自己的口氣有些不妥,當下放緩語調道:“燁兒,你和霽兒都是娘的心頭肉,娘希望你們不會反目。”
花非燁聞言,俊美的麵容上帶著濃重的嘲笑,隨即冷冷道:“不可能!我和花非霽注定今生會是敵人。”
說到這裏。花非燁用手直指鳳三娘道:“而你就是\製造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話音甫落,鳳三娘渾身一震,她從花非燁的眼中看到了對她的深刻憎惡和憤恨。這一刻,她的心猶如被錐子鑽一般,痛得她有些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