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嶽靈惜和花非霽在山上的生活不是練劍就是彈琴,偶爾一起坐在夜幕下看星星,迎日出,生活過得十分愜意。
與此同時,相府的嶽霖軒、素渃得知女兒婚後生活幸福,兩人十分欣慰。同時獲得消息的慕瑾瑜、慕夕辰、葉問塵、蘇之瑾等人也是安心不少。
夜幕之下,兩人相互依偎,耳鬢廝磨,猶如剪影一般。嶽靈惜將頭微微靠在花非霽的肩頭,聲音輕柔道:“霽,明日我們就起程回天山吧。”
“惜兒,你不是說過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嗎?怎麽突然想隨我回天山了?”花非霽聞言,扳過嶽靈惜的肩膀,略帶緊張地詢問。
嶽靈惜見狀,好笑道:“霽,你現在是天山族的一族之主,不能一直和我住在這與世隔絕的山穀,否則到時我肯定要被你的族人罵成是禍國殃民的妖女了。”
花非霽“撲哧”一笑,戲謔道:“喂,你這是在誇自己魅力無窮,為夫被你迷得魂神顛倒了嗎?”
嶽靈惜一聽,頓時玉容一黑,翻了個白眼道:“那你的意思是本小姐沒有魅力可言了?若是如此,你堂堂天山族族主怎麽就拜倒在本小姐的石榴裙下?”
“咳咳咳……”
花非霽頓時一陣汗顏,心裏腹誹,現在他終於知道自己的臉皮為何會越來越厚了,敢情是深受這個女人的荼毒。
“為夫能不能回答是因為饑不擇食嗎?”
“不能!”花非霽頓時聽到了嶽靈惜磨牙霍霍的聲音。
一想到惹怒夜叉妻的各種嚴重後果,花非霽頓時各種討好,“嘿嘿,夫人,為夫剛才隻是一句玩笑話。娘子美豔無雙,魅力無窮,為夫能娶到夫人,是為夫三生有幸。”
“哼,這還差不多。”嶽靈惜頓時揚起下巴,唇畔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
此刻嶽靈惜心中一陣感慨,曾經她最不屑就是去聽這些甜言蜜語,可是現在她就像是中毒了一樣,有時花非霽一句玩笑話,就能讓她開心半天。她瞬間想到了在現代時聽過的一句話,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
“好了,夫人,您看天色已晚,咱們還是早些安歇。”花非霽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曖昧,嶽靈惜聽在耳中,頓時身子緊繃。
“霽,那個……那個我覺得今晚格外的詩情畫意,那個……我還不是很累,不如夫君還是先入寢吧。”嶽靈惜胡亂找了個借口拒絕道,心裏一陣腹誹。
花非霽這個家夥絕對是個披著羊皮的大灰狼,連續幾個晚上她都沒有休息好,現在還想哄騙她,她又不是傻子。
“你看,夫人,天色不早了,明日起程回天山,一定要早起的,夫人一向喜歡賴床,夫人保證明日可以早起嗎?”
嶽靈惜聞言,頓時臉色黑沉起來,簡直佩服這個男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這個欲求不滿的男人還好意思說,害得她最近老休息不好,黑眼圈越來越重,現在反倒說她貪睡,這到底還有沒有天理啊?
最後某女在某男研磨硬泡兼柔情攻勢下回屋歇息,結果再次上了賊船。
翌日早早起身,嶽靈惜依依不舍地望了最後一眼小木屋,踏上了前往天山的路途。兩人沒有讓依仗隨行,身邊也未帶任何屬下,不想被人破壞兩人的甜蜜之旅。天山族總壇的事務暫時由四大護法處理所以花非霽並不急於趕路,一路上倒多是欣賞湖光山色,說說笑笑,好不快活。
趕了一天的路,落日的餘暉在河麵上投下一片旖旎的霞光,將整個河流點綴得如夢如幻。花非霽和嶽靈惜坐在河邊的巨石上吃著烤熟的魚肉,花非霽時不時替嶽靈惜擦去嘴角的油漬,不忘提醒一句,“慢慢吃,小心魚刺。”
“霽,你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再這樣吃下去,遲早有一天變成大肥豬。”嶽靈惜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擔憂道。
“那多好,我就是想把你養得胖胖的。”花非霽聞言,伸手寵溺地摸了摸嶽靈惜的頭。嶽靈惜立即嘴角一抽,腦海裏瞬間想起自己變成圓球的畫麵,無力吐槽。
這時花非霽起身走到河邊開始在河邊不停搜尋著什麽。隻見他一襲勝雪長袍一垂而下,三千墨發如瀑布傾瀉,雪衣墨發,除此之外,竟一件佩飾都沒有。如此簡單,卻令人即便隻見他的側顏,都再也難忘。嶽靈惜靜靜凝視著那道潔白如塵的身影。旋即隻見他從河裏撈出一塊潔白如玉的鵝卵石。
“哇,好漂亮。”嶽靈惜看到那塊亮晶晶的石頭,頓時起身跑了過去。這時才發現花非霽的手中用一條青色絲線已經穿了好多形狀不同、顏色各異的小石頭,旋即花非霽用簪子在剛才撈到的那塊白色鵝卵石鑽了個孔,也被穿了起來。
嶽靈惜突然想起這一路上隻要遇到河流,花非霽總會停下來一陣,原本她還以為他隻是單純的欣賞,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是為了收集這些石頭。
她不解其意,忍不住打趣道:“霽,你何時有了收集石頭的愛好?這些石頭你用來打算幹什麽?”花非霽聞言,將那串石頭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含笑道:“我們天山族曾經有一個傳說,你想聽嗎?”
“說說看。”一聽有故事聽,嶽靈惜頓時興趣盎然。
花非霽抿了抿唇,瀲灩的霞光在那雙桃花眼裏躍動,隻聽他娓娓說道:“從前我們天山族的一個族主喜歡上了一位偷偷下凡的仙女,因為那位仙女觸犯天條,上天為了懲罰她,於是便讓她魂飛魄散,由於這位仙女對自己的情郎執念太深,所以她的靈魂就散落到了世間各個河流,便成了河中的石頭,隻為時時刻刻看到她的情郎。”
等花非霽講完這個故事後,嶽靈惜久久不發一語。看到嶽靈惜眼眶泛紅,一臉感傷的模樣,花非霽淺笑道:“因為這個故事所以我們天山族流傳下來一個傳說,隻要男子集夠八十一顆不同河流的石頭送給他心愛的女子,那麽今生今世他們兩人就會長廂廝守,不離不棄。
嶽靈惜聞言,吸了吸鼻子,低聲道:“所以你打算集齊八十一顆石頭然後送給我?”
“嗯。”花非霽含笑點頭。
下一刻嶽靈惜已經伸出雙臂,情不自禁地抱住花非霽,喃喃說道:“你真傻。不過我就是喜歡這樣傻傻的你。”
花非霽眉眼彎彎,頓時哭笑不得,或許當今天下也隻有這個女人會說他傻,而他也隻會對這個女人偶爾犯傻。
“霽,你說以後我們會不會也像你說的故事中的那對情侶一樣,被迫分開?”
此話一出,花非霽身子猛然一震,旋即笑道:“傻瓜,我們以後一定不會分開。”
看著花非霽說得一臉堅定,嶽靈惜好奇道:“為什麽?”
“因為人家是仙女,你是母夜叉,老天連你都害怕呢,”花非霽說完,忍不住撲哧笑道。
“花非霽!你……”嶽靈惜氣得牙癢癢,而花非霽早在說完那番話後就連忙逃之夭夭。嶽靈惜卻不罷休,立刻暴跳如雷追著花非霽算賬。
花非霽一邊躲閃,還不忘火上澆油道:“快看快看,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嶽靈惜頓時氣結,兩個人在河邊追鬧了一陣。
一夜無語。
七日後,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天山山脈。
“霽,你的臉色怎麽會這麽難看?”
“惜兒,沒事的,可能是因為這裏的天氣有些冷而已。”花非霽強忍著胸口的氣血翻騰,誰料他下一句話還未出口,一股腥甜直衝而上,霎時噴出一口血霧。
“霽,霽,你怎麽了,不要嚇我啊!”嶽靈惜趕緊將花非霽扶著坐下,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焦慮和悲慟。
她早就知道這一天會來臨,可是卻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麽早。
“惜兒,聽我說,我快不行了。”花非霽緊緊抓住嶽靈惜的手,喘息道,“對不起,當初我們曾經說好再也不離不棄,可是我做不到了。”
“不,不,你不會有事的!霽,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嶽靈惜淚如雨下,神色淒苦驚慌。
此刻,花非霽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在嶽靈惜看來花非霽發作突然,其實隻有花非霽清楚,他的身體早都每況愈下,是他為了不讓嶽靈惜擔憂,總是在嶽靈惜麵前佯裝沒事。
曾經從未將生死放在眼裏的他,如今卻特別害怕死亡,隻因這個世上有他最放心不下的女人,他還沒有將這個女人安排好,他還有還多事沒有為這個女人完成,為何上天偏偏這個時候要將他帶走?
“惜兒,答應我,不要難過好嗎?你這個樣子隻會讓我走得不安。”花非霽顫抖著手替嶽靈惜撫去臉頰的淚水,唇角勾起一抹虛弱的笑容,“我認識的惜兒一直都是最堅強的,答應我,不要再為我流淚,即便以後沒有我在你身邊,你也要微笑著活下去。”
“不,不可能!花非霽,你已經違背和我永遠在一起的誓言了,憑什麽讓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