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靈惜……你不要得意……別以為本宮……將你奈何不得!”
嶽靈惜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不久,銀黛霍地一下子從座位上起身,雙眸噴火地瞪向嶽靈惜,很不得將嶽靈惜生吞活剝了,隨即眼中劃過一道狠色,今日她一定要將嶽靈惜加諸在她身上的奇恥大辱加倍討回來!
拿定注意,心中不由冷笑。嶽靈惜有紫龍玉牌,難道她就沒有?她的紫龍玉牌可是父皇在世時賜給她的。想到那枚紫龍玉牌較之其他玉牌的特殊之處,銀黛那張紅腫不堪的麵容上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此刻那副尊容再配上那抹笑容,瞬間叫人有種不忍直視的衝動。
那些年輕的朝廷官員和官家千金見狀都忍不住微微抽了抽嘴角,看向銀黛的目光中多了一抹鄙夷的神色。這個銀黛蠻橫張揚,這次被嶽靈惜整治,心裏多少都有些大快人心的感覺。
銀黛的位置和嶽靈惜隻見隔著好幾個位子,依照嶽靈惜身為相府小姐的身份,除了前麵有公主、郡主外,原本就該是她了。先帝一生就隻有三個女兒,兩個女兒早早夭折,就隻剩下銀黛了。郡主中就隻有青櫻,自從青櫻被嶽靈惜打掉幾顆大門牙後,就成為了宮中以及整個京城貴女圈的笑柄,如今今日的賞花宴她雖然想參加,但也知道自己前來必然也是丟人現眼,更何況她幾次被嶽靈惜修理,早已經對嶽靈惜心生恐懼,所以知道今日有嶽靈惜在席,她也不敢再來。
慕瑾瑜就是生怕銀黛和嶽靈惜再起爭執,所以才刻意命人將嶽靈惜的位子提後了,可是沒想到銀黛還是不依不饒。他瞬間感到一陣頭疼。
坐在下首的慕夕辰看到銀黛對嶽靈惜如此叫囂,看向銀黛的目光帶了深深的厭惡和惱怒,若不是礙於場合他必然將銀黛好好收拾一番。銀黛雖然飛揚跋扈,但是從小到大沒有招惹過慕夕辰,所以慕夕辰對這個皇妹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隻是此時此刻,眼見銀黛這般對待嶽靈惜,慕夕辰的心裏便有些微妙的變化,竟然隨嶽靈惜同仇敵愾起來。
嶽靈惜玉手挑起案幾上的酒杯怡然地小酌,將銀黛的挑釁充耳不聞。銀黛眼見嶽靈惜如此傲慢,將她全然不放在眼裏,怒火蹭蹭地往上竄,走出自己的位子到台前,對著上麵的慕瑾瑜和太後道:“皇上哥哥、母後,銀黛今日被嶽靈惜一再羞辱,更被嶽靈惜傷成這副尊容,還不知今後會不會毀容。嶽靈惜敢如此公然羞辱毆打銀黛,分明就是藐視我們皇家,根本就沒有將皇上哥哥和母後放在眼裏,還請皇上哥哥和母後為銀黛做主。”
銀黛眼裏閃爍著幾顆淚珠,泫然欲泣,隻是此刻她麵目全非,醜陋無比,完全沒有一絲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楚楚動人。
太後見狀目露難色,眼珠子裏的神色一再變幻。太後接連在嶽靈惜手上吃虧,剛剛又是自取其辱,雖然心裏對嶽靈惜恨得牙癢癢,但是眼下也不敢再有所作為了。況且銀黛並非她親生,她沒必要參與其中,她早在心裏決定采取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策略。
“皇上,你怎麽看呢?”銀黛明麵上提到了太後,太後雖然不打算插手,但是自己也不能一句話也不吭,所以便轉頭將難題拋給了自己的兒子慕瑾瑜。
但見慕瑾瑜臉色一沉,眼裏的神色晦暗難測。剛才銀黛已經找過他讓他替其做主,銀黛的性子他不是不知道,一定是銀黛惹事在先所以被嶽靈惜懲治了一番。銀黛現在不過是惡人告狀。不過礙於皇家顏麵他也不能訓斥銀黛不對,隻說了是一場誤會。
如今銀黛不知警戒,反倒還想舊事重提,再掀事端,他怎麽會有好臉色呢。
“銀黛,朕剛才不是說過了嗎?一切都是誤會,況且你也傷了嶽小姐身邊的人,就算是扯平了。朕稍後派人給你送些好東西就算是對你的補償。你看可好?”慕瑾瑜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一些。
“不好!這根本就不是誤會!是嶽靈惜故意在眾目睽睽之下傷我,羞辱我,還叫她的奴才掌了我二十個耳光。不過一個相府小姐都騎到了本公主的頭上,若是今日不能將其懲辦,銀黛的臉麵就丟盡了,今後還怎麽活人!皇上哥哥,難道我們皇家的臉麵難道你也不顧了嗎?”
慕瑾瑜聞言,好不容易緩和的臉色再次陰沉如雨。他冷然出口道:“銀黛,朕剛才找過在場的有關人員問過了,的確是一場誤會。你休要再挑事端!”
銀黛聞言,頓時冷笑連連,“皇上哥哥,莫不是你真看上嶽靈惜這水性楊花的女人了?本公主不過是傷了她的一個奴才,可是你看看她把本公主傷成什麽樣了?本公主金枝玉葉豈可和一個粗鄙卑賤的奴才相提並論!皇上哥哥你也太偏心了!”
“銀黛,休要胡說!”慕瑾瑜怒不可遏地斥責道。
“嗬,皇上哥哥如此震怒,莫不是被銀黛說中了?”銀黛有恃無恐道。她可是有先帝賜她的紫龍玉牌,皇上哥哥也對她無可奈何。
此刻慕瑾瑜坐在龍椅上,一張俊臉青黑交加,額頭上青筋隱隱跳動,冷眸裏怒火滔天。整個人渾身散發出一種危險的氣息,那是專屬於帝王不可冒犯的威儀。
在場之人頓時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皇上龍顏大怒可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嶽靈惜冷眼望著依舊站在那裏高昂著頭的銀黛,唇角掠過一抹譏誚的弧度。
銀黛心裏怎麽想她也猜得出來。銀黛無外乎就是仗著自己有先帝禦賜的紫龍玉牌而感覺不管自己怎樣都是有恃無恐,所以才會在頂撞慕瑾瑜。可惜這個銀黛實在太蠢了,她隻記得自己有紫龍玉牌護身,卻忘了如今慕瑾瑜才是藍璃國的君王。即便她有紫龍玉牌倚身,慕瑾瑜若是真想收拾她,有的是辦法。
看著慕瑾瑜兀自鐵青著臉不發一語,銀黛更加得意,忍不住啟唇道:“皇上哥哥是明君,實在不該為了包庇一個嶽靈惜而毀了您的一世英名。”
“住口!來人,銀黛公主此刻中了魔障胡言亂語,將公主送回下去召太醫診治!”眼見銀黛越說越過分,一直坐在位子上沉默著的慕夕辰終於暴怒道。
慕夕辰一聲令下,立刻有兩個宮女向銀黛跟前走去。銀黛見狀,用腳踹開上前的宮女,對著慕夕辰冷笑道:“原來不禁是慌哥哥,就連辰哥哥也被嶽靈惜那個妖女迷住了!”
說到這裏,銀黛微微轉身看向神色不變的嶽靈惜,出言譏諷道:“嶽靈惜,本宮就不明白你竟敢連本公主都得罪,原來是知道有靠山啊!而且這靠山還是咱們藍璃國最尊貴的兩個男人。你還真是好本事!”
聽著銀黛越來越離譜的話語,慕瑾瑜和慕夕辰兩人瞪向銀黛的目光,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了。心裏頓時冒出同一個想法,那就是剛剛嶽靈惜應該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再狠狠地懲治一番。
嶽靈惜對銀黛嘴裏的胡言亂語,全然當作聽不到。銀黛越罵越氣,可是看著全然無動於衷的嶽靈惜,內心的極度不平衡讓她立刻將怒火轉向嶽靈惜。
“嶽靈惜,就算有皇上哥哥和辰哥哥袒護你,本公主照樣對付你!”銀黛說完,眸光略帶挑釁地瞥了一眼慕瑾瑜,張揚道,“既然皇上哥哥一味包庇嶽靈惜,不願意給銀黛做主,那麽銀黛隻有請出紫龍玉牌,讓父皇為銀黛做主了。”
此話一出,慕瑾瑜的臉色難看到極點。銀黛的做法分明就是當著眾人睽睽之下暗罵他是昏君。一雙大手緊緊握著龍椅上的扶手,直到扶手上出現一抹掌印,他滿腹的怒氣這才隱忍下來。
“既然你一意孤行,不惜將父皇搬出來壓朕,那朕也隻好成全你了。”當銀黛說出那番話時,慕瑾瑜就有些擔憂地向嶽靈惜所在的位置看去。當看到嶽靈惜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他便知道嶽靈惜必有後招,因此眼下才會如此說話。
“好,那銀黛就多謝皇上哥哥成全了。”銀黛狂傲地挑了挑眉。
雖然嶽靈惜手上也有紫龍玉牌,可當年父皇就怕有朝一日她會受到同樣有紫龍玉牌的人的欺辱,所以在給她的那枚紫龍玉牌時做了防範。當年父皇臨終前一再叮囑,不到萬不得已叫她不要亮出紫龍玉牌,所以剛才她回寢宮處理好傷口後並沒有帶紫龍玉牌前來,而是企圖希望皇上哥哥能給她主持公道,誰料皇上哥哥竟然偏袒嶽靈惜,現在她隻要拿出紫龍玉牌了。
如今聽銀黛要拿出紫龍玉牌對付嶽靈惜,皇後柳如雲還有太後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竊喜不已。他們也聽說過當年先帝所賜銀黛的紫龍玉牌與其他的略有不同。如今看銀黛完全是一副勢在必得的表情,十分期待接下來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