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十分隱秘的地牢。冰冷森寒的刑房裏,玉嬈的手腳被鐵鏈鎖住固定在牆上。原本雪白的中衣血跡斑駁,觸目驚心。殘酷的刑罰讓她已經昏死過去。此刻她垂著頭,淩亂的長發遮住了她的麵容。
忽地,刑房的大門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緊接著采茵和冥劍出現在門口。當采茵邁步進來時,空氣裏充斥著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她抬眼正看到玉嬈身上的中衣上血跡已經凝固成暗黑色,原本質地上乘的中衣也變得破爛不堪,輕而易舉地便可以看到身上留下的條條傷口。
對於眼前淪落至此的玉嬈,嶽靈惜沒有絲毫的同情。今時今日玉嬈受到如此折磨,完全是她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采茵一臉仇視地逼近玉嬈,站定之後,她對著守在地牢的隱衛冷聲吩咐道:“將她用冷水澆醒來。”
旁邊的隱衛聞言,看了一眼跟著采茵進來的冥劍,見冥劍沒有阻止的意思,那個隱衛這才照做,將一桶冷水潑在受刑之人的身上。原本昏睡的玉嬈被刺骨的冰水驚醒,抬頭間,在看清站在她麵前的采茵時,原本惺忪的眸子頓時透出了濃濃的不甘和憤怒。
該死的,沒想到她淪落至此,連一個嶽靈惜身邊不起眼的丫環現在也敢在她麵前放肆了,簡直豈有此理。
玉嬈心中暴怒,一雙猩紅的眸子凝視著麵前的采茵,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了。采茵看著玉嬈眼中透露出來的強烈恨意,唇角勾起一抹譏誚弧度。
她知道一直以來玉嬈都看不起她,認為她不過是一個粗鄙的丫頭。曾經何時她也一直妄自菲薄,認為自己不過是一個丫環命,但是遇到如今的小姐後,她從她家小姐的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
她從她家小姐的身上學到了自信,學到了隻有強大自己,才能保護自己,保護自己在意的人。跟隨了她家小姐後,她就無時無刻不想讓自己的實力強盛起來。因為隻有她強大了才有能力保護小姐,她再也不想看到小姐整日麵對一些瑣事,她更不想看到小姐被人欺負。
此刻逼視著近在眼前的玉嬈,采茵冷冷一笑,坦蕩地迎視著玉嬈的目光。這個女人看不起如何,現在還不是被囚禁在這裏任人宰割,隻要她拿刀子在玉嬈的脖子上輕輕劃一道口子,她還不是得一命嗚呼。
玉嬈對著采茵頓時破口便罵:“你這個大膽賤婢,竟然敢在本小主麵前無禮,等本小主翻身之日一定讓你和嶽靈惜那個賤人不得好死!”
“啪!”玉嬈剛說完,采茵一巴掌便招呼在了玉嬈的臉上,玉嬈痛得隻覺得自己半張臉一下子像是失去知覺一般。
“你個大膽賤婢,竟然敢打本小主,你……你……”玉嬈原本滿是傷痕的臉上此刻因為憤怒的緣故,看起來十分駭人。整個麵容就像是扭曲了一樣。
若不是現在自己不是被這些鐵鏈束縛著,玉嬈真想立刻動手將眼前這個膽敢冒犯她的賤婢非生死活剝了不可。
一直以來高高在上的她哪裏會受到這樣的待遇,不知為何自從遇到嶽靈惜之後,她的黴運也隨之開始。在她看來嶽靈惜一定就是她的克星,隻要有嶽靈惜在她就永遠走黴運。就像現在,她從從高在上的天山族聖女淪落成為一個任人欺辱的地步。
一向高傲的她怎麽能夠忍受得了被人這麽侮辱。要是放在從前,她早已經用毒將這個丫頭賤婢了。可是現在她卻被鉗製著不能有任何動作,她真是不甘。
“你可以罵我,但是絕不能罵我家小姐!”采茵將剛才甩了玉嬈一巴掌的手在衣服上摸了摸,怒氣衝衝道。
她從內心裏對她家小姐十分尊崇,在她看來她家小姐簡直是無所不能。所以他決不允許有人這樣侮辱她家小姐。
玉嬈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心裏閃過一抹複雜,開始哈哈大笑起來,“嗬,本小主偏偏就罵嶽靈惜,嶽靈惜是個賤……”
“啪……”不等玉嬈說完,采茵又是一巴掌直接招呼在了玉嬈的臉上。
玉嬈的臉上原本就有許多傷口,采茵因為在氣頭上下手又極重,所以這一巴掌下來,玉嬈隻覺得自己整張臉快要掉了。
“啊……”玉嬈痛得忍不住驚叫出口。
采茵拍了拍手,雙手擦腰狠狠瞪著玉嬈。這個該死的玉嬈,竟敢一再地辱罵她家小姐,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一旁的冥劍看著這般脾氣如火山爆發的采茵,一時間嘴巴張得極大,兩個眼珠子驚得快要掉下來了。一時間心裏忍不住暗暗歎息,看來以後自己也和他家少主一樣成為妻管嚴,但是隻要今生能和采茵在一起,即便做了妻管嚴他也絕對樂意。
“玉嬈,告訴你,你要再敢罵我家小姐,你罵一句我就打一巴掌!”采茵揚起下巴,冷怒道。
玉嬈氣得幾乎快要吐血了,不過即便是她想吐血,可是身上到處都是傷疤,她的血也流得差不多了。
“本小主偏要罵!”玉嬈氣得幾乎快要把嘴唇咬爛了。她是堂堂天山族聖女,如何能被一個卑賤的丫頭威脅。
為了爭一口氣,玉嬈憋著滿肚子的怒氣繼續開嗎道:“你個小賤婢一再地打本小主,本小主偏要罵。下賤的嶽……”
玉嬈話還沒有說完,采茵隨即一巴掌就甩到了玉嬈的臉上。玉嬈的臉上立刻又多了五指山的紅印。
采茵每次甩玉嬈巴掌的時候力道都不小,雖然玉嬈挨了痛,但是采茵的手也跟著痛。冥劍見狀心裏一陣心疼,於是從牢房裏找到一片厚度適中的木板,遞給采茵道:“用這個吧,要是把你的手打傷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此話一出,玉嬈看著在自己麵前秀恩愛的冥劍和采茵頓時差點兒氣暈過去。曾幾何時,這個冥劍不過是霽哥哥身邊的小小護衛,哪和她這個天山族聖女能相提並論,簡直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放肆,冥劍,別忘了你隻是霽哥哥身邊一個小小的護衛,現在竟然敢如此對待本小主,等義父知道後,看你怎麽死!”玉嬈咬牙切齒對冥劍道。
冥劍聞言,冷笑一聲,臉上沒有絲毫的憤怒,淡淡道:“不好意思,你幾次算計少主,早已背叛天山族了。在下隻忠於少主,所以少主的敵人就是在下的敵人,其他的與我無關。”
玉嬈氣得嘴角狠狠一抽。采茵是嶽靈惜的丫頭對她如此無禮她也就認了,可是冥劍是霽哥哥身邊的人,沒想到竟然也如此不知趣。當初在天山族時這個冥劍每次見到她哪次不畢恭畢敬的。如今這般對她,還不是因為嶽靈惜引起的。一瞬間玉嬈對於嶽靈惜的怒恨更甚。
玉嬈怒瞪著眼睛,對著采茵喝道:“嗬,真是沒有想到嶽靈惜真是好本事,從主子到奴才全都被她收服了,她還真是個水性楊花的賤……”
“啪……”玉嬈話還未說完,采茵已經揚起木板狠狠地扇到了玉嬈的臉上。力道之大痛得玉嬈一時間連嚎叫的勇氣都沒了。
“不要挑戰本小姐的耐性,已經說過了膽敢再辱罵我家小姐,罵一句我打一句。”采茵對著玉嬈怒聲警告道。這個該死的玉嬈,落到如此地步還敢如此囂張,她就不信這個女人的嘴硬還是手中的木板硬。
玉嬈被剛才一木板打得頭暈眼花,聽了采茵的話更是氣得差點兒背過氣。過了好半天她才回過神,恨得牙癢癢,“你個賤婢,哼,有本事你就殺了本小主,本小主不怕。嶽靈惜那個賤人中了斷腸蠱,即便本小主死也有她到時陪葬。”
一想到嶽靈惜的斷腸蠱除了她有解藥,否則必死無疑。玉嬈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雖然這輩子她得不到霽哥哥了,可是那又如何,她得不到的嶽靈惜不是也得不到嗎?
想到這裏,玉嬈的心裏頓時平衡了許多,她放聲狂笑,嘴裏不斷道:“哈哈,嶽靈惜這次死定了,死定了……”
采茵聽言,心頭火不斷噌噌地往上冒,這個女人竟然接二連三地說她家小姐壞話,現在竟然還詛咒她家小姐。采茵頓時凝視著玉嬈的目光恨不得將這個歹毒的女人大卸八塊。
不過,采茵很快冷靜下來,對著玉嬈冷笑道:“嗬,別以為你用這些話激將我,我就會上當。告訴你,你想求死解脫,我偏偏不如你願。我要讓你生死不如,慢慢地飽受折磨!”
此話一出,玉嬈頓時臉色一變,凶相畢露,對著采茵大罵道:“你這個該死了卑賤丫頭,竟然和嶽靈惜一樣心腸歹毒,你們統統不得好死!”
被采茵拆穿陰謀的玉嬈惱羞成怒,如今被囚禁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牢,她每日都受盡折磨,這對於一個高高在上的她來說,各種各樣的羞辱簡直比殺了她還叫她無法忍受。她可是堂堂的天山族聖女,怎麽可以忍受這樣的折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