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鳳三娘的話說完後,黛麗絲原本嬌美的麵容現出無比震驚之色。若不是她之前看出來鳳三娘神智清明,恐怕還要以為鳳三娘是在胡言亂語了。
所謂的借屍還魂,黛麗絲以前也聽人說過,但是一直以來她不過是將這當成一個傳說罷了,從來就沒去深究其中的真實性,此刻看著鳳三娘言語間透露出來的濃重恨意,黛麗絲無法去自欺欺人。有時候驚世駭俗的事情並不意味著現實生活不會存在。
半晌等黛麗絲稍稍意識回歸後,之前鳳三娘告訴她的那些事情漸漸在她的腦海裏浮現了出來。一時間原本潛藏在記憶深處的一些人和事全都漸漸浮出水麵。
再重新打量眼前的中年美婦時,黛麗絲忍不住驚怒道:“鳳三娘,原來是你!”
隻見眼前的鳳三娘雖然已經年近四十,但依舊保養得十分得宜,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三十歲而已,依舊風韻猶存、魅力無窮。不過隻是眉宇間有一抹戾氣縈繞在那裏,看起來顯得十分得凶狠。
一時間黛麗絲隻覺得前程往事如潮水一般在她腦海裏奔流浮現。當初她還是天山族聖女時,眼前的鳳三娘不過是伺候在她身邊的一個侍女而已。當初雖然兩人為主仆關係,但是卻不親近。
之後她離開天山族後,也曾聽說天山族重新選了鳳三娘為新一任聖女,隻是沒有想到為此鳳三娘會如此痛恨她。前程往事如水般在腦海中一晃而過,素渃這才想起了自己當初去世時那場病的確是來得詭異,當初她也沒有將那場病放在心上,如今想起來才醒悟到原來是鳳三娘對她暗中下了黑手。
素渃隻記得後來自己中毒身亡後,靈魂脫離肉體便一直四處遊蕩,後來也不知跑出多遠,她隻感到一群人圍著一個剛剛死去的女子啼哭不停。她好奇地上前凝望,隻感到靈魂忽然一場疲憊,緊接著她便往那具年輕女子屍體上撲倒了。現在想想她竟然是借屍還魂了。
接下來的七年間,她忘記了上一世的所有記憶,一直都是以黛麗絲的身份存活在爪哈國。爪哈國的所有人都以為黛麗絲是起死回生,就連她也一直這樣認為了七年,可是現在真相揭開了,這一刻將她之前所有的認知都顛覆了。
素渃用了很短的時間將煩亂的心緒平靜下來。這一刻她非常想要見到她的夫君嶽霖軒,還有她的女兒嶽靈惜。現在不知他們父女倆生活過得怎麽樣?
素渃正在胡思亂想之際,鳳三娘看著臉上神色不斷變幻的素渃,唇角勾起一抹優越的笑意,“素渃,你現在想起了?可是你會不會覺得有些太遲了呢?”
鳳三娘說完,一雙眸子如毒蛇一般死死盯著素渃,似乎想要在素渃的身上打著什麽鬼主意。現在素渃恢複了記憶,一下子變得更有趣了。她要讓素渃下半生都在痛苦中度過,她要讓素渃飽受精神折磨,讓這個女人親眼看到她的女兒怎麽被摧殘。
“鳳三娘,你想怎麽做?”如今想起了前程往事,素渃沒有先前那般緊張了。鳳三娘的性子十分陰毒,既然自己現在落在了對方的手上,所以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狀況,她相信絕對不會好在哪裏。
一時間素渃又恢複了從前那種淡然自若的性子。鳳三娘見狀,心頭頓時劃過滿滿的不甘。她就是要看到素渃在她麵前擔驚受怕的模樣,可是現在素渃絲毫沒有表現出這般樣子,相反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鎮定。
鳳三娘見狀,眼裏頓時閃過一抹不甘和憤怒。該死的,這個女人現在落在她的手上竟然還能表現得如此鎮定從容,看來絲毫就沒有把她鳳三娘放在眼裏。是不是她應該給這個女人下些狠料,才會讓這個女人對她改變看法呢?
“素渃,你將我鳳三娘害得如此慘,你還問我想怎麽做?”鳳三娘說到這裏,勾了勾唇繼續道,“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你的女兒現在對我的霽兒可是愛得死去活來的,而且聽說……”
鳳三娘說到這裏,故意停下來不語,一雙眸子上下打量了幾下素渃,一臉的不懷好意。原本素渃打算以不變應萬變的態度來和鳳三娘周旋,可是此刻聽到鳳三娘提及自己的女兒,素渃頓時表現出來的淡然從容在這一刻飛崩離析。
對素渃而言,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是她絕對不能對自己夫君和女兒的性命置之不理。雖然她也想到或許鳳三娘真的隻是在和她打心理戰術,但是她就是做不到無動於衷。當下,又氣又急道:“鳳三娘,你說,惜兒究竟怎麽了?”
說到這裏,素渃一陣咬牙切齒道:“鳳三娘,我告訴你,你若是敢傷害惜兒的話,即便我死了也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看到素渃再也無法沉穩的模樣,鳳三娘頓時開懷大笑,她就是見不得素渃一直保持著一臉淡然從容的模樣,似乎所以事情的發生都在她的意料之內,看到素渃那張千年不化的淡然神色,鳳三娘心中的火氣就一下子往上竄。
現在看到素渃那般著急知道嶽靈惜的消息,鳳三娘一下子覺得自己抓到了素渃的軟肋,於是勾唇一笑道:“素渃,你也有今天?原來你也有令你揪心的時候?今日我鳳三娘終於可以出一口惡氣了。”
聽了鳳三娘的話,素渃怒不可遏道:“鳳三娘,惜兒究竟怎麽了?”
這一刻,素渃無法去思考自己究竟是不是中了鳳三娘的圈套,究竟是不是鳳三娘不過是想用心裏戰術打垮她,素渃隻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去思考那麽多,她隻想知道自己的惜兒究竟有沒有事。至於會不會就此上當,她已經無暇去考慮那麽多了。
看著素渃滿心焦灼的模樣,鳳三娘心中越發得意起來,與此同時她在心裏喃喃道:素渃,栽到了我鳳三娘的手裏,這隻是你噩夢的開始,今後我一定以百倍萬倍的折磨向你討還!
一邊欣賞著素渃迫不及待的模樣,鳳三娘一邊慢條斯理道:“素渃,既然你想知道,那我鳳三娘不妨告訴你也好。”
說到這裏,鳳三娘微微一頓,繼續道:“嶽靈惜對我的霽兒可是癡心一片,可是我家霽兒自然是聽我鳳三娘的話,你的惜兒癡心錯付,所以前一陣滿頭青絲都轉為白發了。”
鳳三娘說得不疾不徐,口吻輕快得就像是在和人討論天氣一般。素渃聞言卻是渾身巨震,緊接著她隻感到耳畔一陣轟隆作響,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隨即她的耳畔似乎不斷徘徊著剛才鳳三娘的那番話。
“嶽靈惜對我的霽兒可是癡心一片,可是我家霽兒自然是聽我鳳三娘的話,你的惜兒癡心錯付,所以前一陣滿頭青絲都轉為白發了。”
青絲變白發,為情所傷,這是到了哪一種絕望的境地?這一刻素渃隻覺得自己的心痛難以複加,整個人都快要窒息了。恨不得現在就能看到自己的惜兒,隻有親眼看到她的惜兒,她的心才能安定下來。
雖然素渃很清楚鳳三娘十分恨她,極有可能現在運用的是攻心計,想要借此折磨她,想要親眼看著她傷心欲絕,雖然素渃實在不想讓鳳三娘得逞,可是她的理智就是不聽她的使喚。她的整個心房都被她的惜兒填滿。不知現在她的惜兒情況怎麽樣了。
看著素渃柳眉緊蹙、失魂落魄的模樣,鳳三娘笑得得意洋洋,“素渃,怎麽樣?你心裏的滋味現在可不好受吧?”
說到這裏,鳳三娘語聲一頓,繼續道:“不過你也不比太過擔心,嶽靈惜現在還死不了,我鳳三娘當時可要讓你親眼看到我怎麽折磨你的惜兒。”說著,鳳三娘又是一陣猙獰大笑。
素渃連忙開口道:“鳳三娘,當時之事全因我而起,你之所以嫁給花闕然也是我導致的,一切的過錯都在我身上,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陳年往事和惜兒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你恨我,要殺要剮都隨你,隻希望你放過惜兒。”
看著素渃惜兒放下身段為嶽靈惜求情,鳳三娘頓時滿麵笑容道:“素渃,我知道這件事和嶽靈惜無關,你要問我為什麽不放過你的惜兒,那就要問問你了。”
素渃怒視著鳳三娘,隻聽鳳三娘繼續道:“要怪就怪我鳳三娘太恨你,所以隻有跟你有牽連的人我鳳三娘都不會放過,你這麽寶貝嶽靈惜,我自然不能放過她了。再者嶽靈惜可是你的軟肋,我就要在你的麵前好好地折磨她,到時讓你眼睜睜地看著卻不能搭救她,相信到時你一定會很享受這樣的滋味,你說呢?”
鳳三娘說完,對著素渃又是一陣張狂大笑。這一刻她自感到將素渃踩在腳下的感覺十分太好了。一時間好像多年來抑鬱的心情終於緩解了不少。她就要一點一滴地折磨素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