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屬下已經查探到夫人的下落了。”冥劍一臉複雜地進入房間向花非霽稟報道。
原本正在喝茶的花非霽身子微微一頓,隨即把玩著茶盞,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如實回報。”
冥劍聞言,眸光略帶同情地望了他家少主一眼,才道:“夫人現在就在離此處二十裏之外的一處僻靜宅院。據探子回報,黛麗絲公主正是被夫人所擒。”
花非霽聞言,眼裏黑色的波紋刹那凝聚,雖然他早已料到是自己的娘親暗中操縱一切,但是此刻聽到冥劍親口說出真相,他心裏還是一陣失望。
不過花非霽這股低落的情緒隻存在了片刻,很快他便重新振作起來。這些年他經受了各種曆練,不會輕易被任何事情左右思想。
“好,傳令下去,即刻出發。”花非霽冷言吩咐道。
冥劍聞言,向花非霽投去一抹心疼的眼神。沒有人比他清楚他家少主心中承受了多大的掙紮和煎熬。少主從小最敬重的人就是夫人,如今讓少主親手手刃夫人,對少主來說是件多麽殘忍的事情。
雖然冥劍這一刻想安慰他家少主,可是眼下這種情況無論任何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眼下最重要的是聽從少主的安排盡快地將黛麗絲公主從夫人手中救出來,這樣少主和金銘公主之間的嫌隙才會解除。
與此同時,采茵正向嶽靈惜稟報飛鳳閣打探到的訊息。等嶽靈惜聽完後,如玉的麵容上透出一抹難以捉摸的神色。采茵擔心道:“小姐,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做?”
嶽靈惜眸光輕閃,抿唇回答道:“這次無論如何,全力以赴,一定要救出我娘。”
采茵聞言,欲言又止,嶽靈惜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想說什麽就直說吧。”
采茵想了一會兒,一跺腳道:“哎,小姐,奴婢也不知說什麽好,隻是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害怕你和花少主……”
采茵說到這裏,注意到她家小姐泛白的臉色,後麵的話她不忍再說下去。雖然小姐拒絕了花少主,但是她看得出來小姐承受的痛苦絕對不亞於花少主。
這一刻她實在恨透了上天,明明小姐和花少主是兩情相悅,可是上天卻安排兩人總是陰差陽錯,彼此經曆了這麽多誤會和挫折,如今將要麵對更加殘忍的選擇。
采茵看著她家小姐最近消瘦一圈的臉頰,頓時一陣心疼。
嶽靈惜感到到采茵對她流露出來的絲絲心疼,故作輕鬆地抿唇道:“采茵,有些事勉強不得,雖然我們總說是人定勝天,其實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就像是每個人的出身,我們可以通過後天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卻改變不了自己最初的出身。所以,一切還是順其自然吧。”
采茵聽言,一時間五味陳雜。原本她是想安慰她家小姐的。沒想到自己小姐卻反過來安慰她。當下,采茵在心裏為她家小姐歎息了一番。
便在這時,葉問塵、蘇之瑾、軒轅靖聞訊趕來,一見到嶽靈惜便急聲道:“惜兒,讓我們三人隨你一起去吧。”
說罷,三人全都眼巴巴地望著嶽靈惜,心中對她擔憂無比。雖然他們相信嶽靈惜的能力,但是這次需要解決的問題卻十分棘手。
原本鳳三娘就已經不好對付了,中間又夾了一個花非霽,其中的糾葛可想而知。一想到之前嶽靈惜所受的種種委屈。三人便更堅定了要插手這件事的決心。
嶽靈惜望著三人眼中流露出的濃濃關心之情,瞬間感到心頭溫暖一片。三人的心意她十分清楚,但是這件事是她個人私事,所以她不想將這三人也牽連其中,於是搖頭歎道:“葉太子、三皇子、軒轅公子,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不過這件事希望能交由我自行解決。”
嶽靈惜不確定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後,花非霽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維護鳳三娘,畢竟鳳三娘是他的娘親,若是花非霽插手的話,到時葉問塵、蘇之瑾、軒轅靖難免要和花非霽為敵,她不想讓這三人為難。
此刻三人聽了嶽靈惜的這番話,頓時便明白了嶽靈惜的用意。雖然心中擔心不已,不過最終還是妥協地點頭道:“那好吧。惜兒,不過答應我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三人心中縱有千言萬語,這時也隻化作這一聲叮嚀。嶽靈惜聞言,含笑著點了點頭。
便在同一時刻,大廳裏鳳三娘優哉遊哉地品茗,有隱衛匆匆進來稟報道:“回夫人,花少主正帶著一批隱衛往這邊趕來。”
鳳三娘聞言,挑著茶盞的玉手微微一頓,雖然早已料到自己這個兒子為了一個嶽靈惜一定會找她興師問罪,可是如今親耳聽到這樣的消息,她的心口還是一陣一陣地抽痛。
她實在不甘心,她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現在竟然為了一個仇人的女兒幾乎要與她反目。一想到這裏,鳳三娘心口的怨氣如潮水般奔湧喧囂。她使勁咬緊牙關,心中暗道:不行,她絕對不能讓嶽靈惜那個妖女將她的好兒子搶走。
想到這裏,鳳三娘的眼裏掠過一道陰毒的星芒,隨即冷哼道:“知道了,一切按原計劃行事。”
等隱衛退去後,鳳三娘的臉浮現出一絲詭異莫測的笑容,輕聲低喃道:“霽兒,希望你遲早能明白娘的苦心。”
“少主,前麵就是夫人所在的宅院。”眼見就要逼近前麵一處宅院,打頭的隱衛對花非霽說道。
花非霽聞言,瞥了一眼前麵的方向,冷聲道:“繼續前行,這次一定要將黛麗絲公主救出來。”
花非霽一聲令下,那些隱衛頓時打起精神,眼裏迸射出冷銳的光芒繼續前進。花非霽鳳眸裏掠過一抹複雜的神色,隨即眸色冰冷如刀。整個人渾身散發出一抹肅殺的氣息。
想到自己麵臨的是要和娘親對峙,心中縱然有萬千不忍,但是在大是大非麵前,花非霽覺得自己不應該有所退縮。
這一次他無論如何要找到黛麗絲,他曾經一次次向嶽靈惜許諾絕對再不讓她受一絲委屈,可是一次次他都傷害了她,所以他絕對不能再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失望。
抵達宅院後,花非霽冷聲命令道:“將這裏團團包圍,一個蒼蠅都不能放出去。”一部分隱衛頓時領命,其他人則隨著花非霽進了宅院裏。
宅院裏顯得十分清靜,沒有任何人出來阻擾花非霽一幹人。花非霽站在院中冷眼打量了一下四周。
“來人,進去給我仔細搜。”花非霽站在院中,衣襟無風自起,整個人散發出強烈的霸道氣息。那些隱衛立刻領命就要四處搜尋。
誰料便在這時,一道微怒的聲音驟然響起,“放肆,誰敢在本夫人的地盤亂搜!”
望著才屋中優雅走出來的鳳三娘,所有的隱衛出現短暫的怔愣,隨即繼續就要四周搜索。鳳三娘眼見這些隱衛根本沒有將她放在眼裏,頓時怒火中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連本夫人都沒放在眼裏!”
花非霽一雙俊眉微微蹙動,隨即衝著他的一幹手下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鳳三娘隨即微惱地瞪著花非霽,冷嗤道:“霽兒,娘親難得一次出天山散心,你興師動眾是個什麽意思?”
對於鳳三娘的質問,花非霽的臉色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他略一勾唇道:“娘親,有如此雅興從天山跑到爪哈國來,到真是讓孩兒有些難以置信呢。”
花非霽話中之意不言而喻,頓時讓鳳三娘臉上頓顯尷尬。她咬了咬牙,惱道:“豈有此理,難道這爪哈國我就來不成?反倒是你,不留在天山上幫助你爹爹處理天山族事務,跑到這天山又是所為何事?”
花非霽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娘親什麽都知道,為何還要在這裏故作不知呢?”
鳳三娘沒想到自己一向疼愛的兒子三番兩次都如此充滿淡漠和疏離,一時間心中又憤怒又失望,衝著花非霽斥責道:“霽兒,我看你被嶽靈惜那個賤人是迷得連娘親都忘了。你以前可不從來不會這樣和娘親講話的。”
花非霽聞言,唇角泛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我也記得娘親曾經教誨我做人一定要坦坦蕩蕩,可是娘親為什麽要一再得做這些見不得光的事?”
此話一出,鳳三娘整張臉頓時氣得泛起鐵青色,原本姣好的容顏因為怒極而表現出十分猙獰的表情。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養育的兒子到頭來不但不體諒她的心情,反倒指責她,真是叫她感到無比痛心。
這一刻,鳳三娘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花非霽狠狠刺了一刀。原本她還幻想著自己這個兒子對她一向最是敬重,可是現在麵對一次次說出刺痛她心的話語,瞬間讓她整個人失望到了極點。
一時間,鳳三娘和花非霽之間的氣氛變得壓抑無比,連四周的空氣仿佛都凝固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