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夫君好難纏

第三百七十七章 摒除牽絆

一覺醒來已經天色大亮,嶽靈惜發現花非霽已不在身邊。她起身穿戴整齊,腦海裏不斷浮現著昨晚旖旎繾綣的一幕幕。若不是此刻渾身酸疼,她幾乎要以為昨晚自己隻是做了一個綺麗的夢。

“夫人,您醒了。”嶽靈惜打開房門,月笙端著洗臉水走了進去。

“霽呢?”

月笙回答道:“族主說昨晚剛下過雨,早上正是去捕魚的好時機。族主早早就去不遠處的水潭捕魚了。”

嶽靈惜並未多想,洗漱完畢,臉色平靜地說道:“月笙,去給我找些避孕藥來。”

“啊……夫人……您您……”月笙的臉色慘白如紙,半晌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我不能懷孕。”嶽靈惜口氣絕決地說道。

月笙頓時一臉痛苦道:“夫人,難道您不想給族主留下血脈嗎?難道您忍心族主從此絕後?”

嶽靈惜緊緊閉起眼眸,旋即兩滴清淚從她的眼縫滾落,她一字一句仿佛用盡全力道:“我很想有他的孩子,相信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很可愛,長大後會和他的爹爹一樣出色,可是我不能再有所羈絆,我怕到時自己懷了他的骨肉而無法隨他而去。若是他一個人在下麵一定會十分寂寞的……”

“好了,夫人,您不要說了,屬下這就去辦。”月笙用袖口擦了一下眼角,轉身之後淚水猶如斷線的珠子一樣落個不停。

夫人的苦痛他能體會,哎,怨隻能怨老天不睜眼。

嶽靈惜此刻神色淒苦,目光飄忽,喃喃自語道:“霽,你能原諒我嗎?”

月笙展開輕功一路飛奔,到街市的藥鋪買好藥後,他再次快速返回。眼見穿過前麵的樹林就是小木屋了,這時月笙敏銳地感覺到了自己被人跟蹤了。

他頓住步子,猛然轉身,隨即冷聲開口,“何人躲躲藏藏,出來吧。”

話落,月笙陡地轉過身子,當看到身後站在的數人時,目露驚恐,簡直猶如見到了鬼魅,忍不住驚呼道:“冷燁,是你……”

隱衛的頭目,冷然道:“是我,月笙,你可知背叛主子的下場?”

“我……”月笙臉色慘白如紙,手上提著的藥包瞬間掉落地上。

半晌,月笙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緩緩問道:“主子已經全都知道了?”

冷燁沒有說話,隻是原本淩厲的眸子瞬間黯淡了下來。月笙見狀,瞬間明白了一切。

“主子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冷燁沉聲回答:“剛知道不久。”

說完,略一沉吟,繼續道:“你可知背叛主子的下場?”

月笙嘴唇發抖道:“天山族族人若是背叛族主,必受萬箭穿心之刑。”

冷燁聽言,冷笑一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可知若是當初早先告訴主子他扥身體狀況,那麽他就不會打擾夫人的生活,可是現在夫人抱了要追隨主子而去的心思,你可知主子現在的心有多痛,有多內疚?”

月笙渾身一震,瞬間似乎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他跪倒在地,此刻滿腹的自責和愧疚猶如潮水一般要將他吞噬,眼淚猶如滂沱大雨一般傾瀉。

這一刻他恨透了自己,他做夢沒有想到當初他自私地想幫助主子和夫人重修於好,想讓主子不帶遺憾地離開人世,可是沒有想到如今會讓主子這般痛心,原來他做的一切都錯了。

“主子,對不起,是月笙對不起您,月笙來生報答主子的恩情了。”話落,月笙提起手掌便要向自己的天靈蓋拍下。

冷燁眸光一閃,出手如電地抓住月笙,旋即將月笙甩開,冷笑連連,“月笙,你背叛主子,私自替主子做決定,你所犯的罪行即使死了也難辭其咎。”

月笙聞言,身子瑟瑟發抖起來,他知道冷燁的意思是他必須接受萬箭穿心的懲罰。當下他咬了咬牙,緩緩起身,沉聲道:“月笙犯下了種種過錯,每一條都夠月笙死了好回了。月笙甘願受刑。”

說完,月笙目光掃視了一眼不遠處手提弓箭的隱衛,旋即閉上了眼睛,完全是一副甘願受死的表情。

冷燁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月笙,隨即向那些隱衛以眼神示意。月笙緊繃著身子等了半天,許久沒有意料中的利箭刺入身體的疼痛,他滿腹疑惑地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剛才那些隱衛已經不知去向,隻有冷燁站在他的麵前。

月笙一臉疑惑的望著冷燁,隻聽冷燁沉聲道:“現在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你自己決定吧。”

月笙聞言,頓時驚愕不已。

與此同時,山穀中的小木屋,嶽靈惜正來回走動,月笙已經走了半天,可是仍然不見回來。她擔心霽待會回來要想隱瞞下去就十分困難了。

正心急如焚之際,外麵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惜兒,我回來了。看我給你帶了什麽回來?”

嶽靈惜聽到花非霽的聲音,當下深呼幾口氣,斂去臉上的焦慮之色,轉身快步出去,就看到花非霽手中提了幾條肥大的鯉魚,另外一隻手中是剛剛采下的幽蘭,花瓣和葉子上還有露珠在滾動,煞是好看。

“真好看。”

嶽靈惜從花非霽的手中接過那束蘭花,在小木屋裏找了一個白玉花瓶,盛了水將花插了進去,花非霽將幾條鯉魚丟進水盆裏,然後趁其不備將一朵蘭花戴在了嶽靈惜的鬢邊,一時間竟然人比花嬌。花非霽一時情動,從背後將嶽靈惜輕輕擁住。

一股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如玉的脖頸間,嶽靈惜隻覺得癢癢的麻麻的,腦袋轟隆了一下就想到了昨晚兩人親密無間的舉動,霎時麵皮發燙。

感受著懷中之人身子有一瞬間的緊繃,花非霽開口問道:“怎麽了,你不舒服嗎?”

“哦,不是。”

聽著嶽靈惜輕若蚊叫的聲音,在看到嶽靈惜不勝嬌羞的模樣,花非霽頓時明白過來。他故意惡作劇地湊近幾分,望著嶽靈惜那張因為羞澀猶如染上粉霞的麵容,情不自禁地讚道:“夫人,好美。”

嶽靈惜轉眸看到花非霽桃花眼裏閃爍著灼亮光芒,故作幽怨地撇嘴道:“從來隻見新人笑,有誰聞得舊人哭。是不是當初若是我長得醜,你就不會娶我?”

“咳咳……怎麽會呢。”看到嶽靈惜眼眸閃過的一抹狡黠,花非霽頓時反應過來自己被嶽靈惜給耍了,於是鳳目微挑道:“是不是當初若是我長得醜,你就不會嫁我了?”

嶽靈惜“撲哧”笑道:“你的臉皮還真厚,竟然這麽誇自己。”

花非霽聞言,撇撇嘴,淡淡說道:“還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嶽靈惜頓時臉上一燙,故作懊惱地掙開花非霽。那張驚豔絕倫的臉她一輩子都看不夠,因為在這張麵容上,眉宇間的那枚火焰印記提醒著她,讓她記住當初這個男人為她吃了多少苦,承受了多少常人無法忍受的折磨。還有他那三千華發,時時刻刻告訴她這個男人是多麽的愛她。

為了她,這個男人可惜犧牲掉他引以為傲的容顏,可以放棄他尊貴顯赫的地位,她欠他的實在太多,唯一今生追隨於他才能讓她心安。

“惜兒,待會我給你做我拿手的紅燒鯉魚,好嗎?”花非霽走過來,一臉寵溺地說道。

嶽靈惜聞言,鼻子微微一酸,有些心疼地執起花非霽的手。那雙手骨節分明,白皙如玉,就像是雕琢得最完美的一件藝術品。

這雙手原本是指揮千軍萬馬,縱橫天下的,可是現在他卻放棄了自己的抱負,用這雙手來為她做飯燒飯,她究竟何德何能讓這樣一個男子為她願意放棄所有。這一刻,她的心充斥的全是滿滿的感動。

“惜兒,你怎麽了?是不是不喜歡吃紅燒鯉魚啊?那不如改成清蒸好了?”見嶽靈惜半天不說話,花非霽頓時擔心道。

嶽靈惜斂去心頭的諸多情緒,衝著花非霽露出一抹淺笑道:“霽,我想吃望月樓的烤鴨了。”算一算月笙應該快回來了,她必須先支走花非霽。

花非霽伸手寵溺地摸了摸嶽靈惜的長發,溫柔道:“那好,你等著,我很快給你買回來。”說完,花非霽一個閃身便離開了木屋。

等花非霽離開不久,月笙回來了。嶽靈惜看了一眼月笙手中的藥包,問道:“怎麽去了這麽久?”

“回夫人,屬下怕在藥鋪遇到熟人,所以去了城中最遠的藥鋪。”月笙有些不自然道。

“行,我知道了。藥包給我吧。”嶽靈惜淡淡說道。

月笙將藥包交給花非霽後,退了下去。嶽靈惜打開藥包檢查了一下藥材,確定沒有問題便熬藥服用。

而離去不久的花非霽一路施展輕功,忽然間胸口氣血翻滾,他不由得停下來,猛地,隻覺一股腥甜上湧,喉嚨一熱,鮮血隨即噴濺而出。

他伸手擦去唇角的血絲,軒眉緊皺。今早醒來他就吐了一口血漬,所以才會以捕魚為借口,實際上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調息,可是如今情況越來越糟糕,真不知還能隱瞞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