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赫連成去早朝了,墨傾城拿著刷子和水桶來到馬棚。
那匹白馬和其它馬站在一起很是融洽,它靜靜地立在那,時不時甩甩尾巴,顯得更加英姿颯爽。
墨傾城把刷子蘸了一點水,開始刷起來,那馬似乎很享受,時不時輕晃著身子,彈弾蹄子。
“白刃,以後就叫你白刃了!”白刃是墨傾城以前那把微聲手槍的名字,她拍拍馬背,自言自語道,“昨天你讓我糗大了,但是我墨傾城大人不記小人過,今天親自來給你搓澡了,你要是有良心的話,就給我爭口氣,別瞎跑亂撞的!”
墨傾城一邊一邊刷著,一邊說著,也不管它聽不聽得懂。
“夫人!”鍾鑫提著一筐麥秸大步流星地走進來。
墨傾城轉身,見鍾鑫一襲錦衣,玉帶纏腰,劍眉入鬢,神色稍稍有點不自然地打量著自己。
“鍾隊長,你來喂馬?”墨傾城覺得詫異,馬房請了專門的人管理,從打掃到喂馬都有人做,他怎麽親自來了?
鍾鑫走到一匹黑馬麵前,撩起一把草喂到馬嘴邊,“是啊,黑風認人,每次都是我親自喂它!”
黑風!墨傾城挑挑眉,馬也跟人一樣,是有感情的!
“這就是昨日夫人帶回來的馬?”鍾鑫的眼神從墨傾城身上移到馬上,然後露出讚賞地神色,“是匹好馬,可惜烈性太重!”
墨傾城拍拍馬頭,嗓音沉鬱,“我會馴服它的!”
“夫人會騎馬?”鍾鑫漆黑明亮的眼眸一眯,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會,不過遲早會學會的!”墨傾城唇角一勾,拿起細布為白刃擦拭起來。
“當初我挑中黑風的時候,它也很烈,我花了三天才將它馴服!從來沒有一匹馬能讓我花這麽長的時間!”鍾鑫摸摸黑風的臉,親密的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樣。
“你會馴馬?”墨傾城驀然怔了怔,她一直以為鍾鑫隻是武藝高強,跟一般的侍衛差不多,縱然是跟赫連成一起長大的,但未必就懂馬,聽他這麽一說,似乎對馴馬很在行。
“嗯,府裏的馬大多都是我挑的,有時候遇到烈馬難免要調訓一番,日子久了,自然就懂得一些!”鍾鑫說的漫不經心,好像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既然如此,何必要等到赫連成閑了再來馴它?眼前不就有個現成的人!
“鍾隊長,可否將我這匹白刃也馴一馴?”墨傾城抬起頭看著鍾鑫,一雙墨黑色的眼珠猶如寶石般炯亮。
“有何不可!”鍾鑫喂完最後一把麥秸,扯下拴著白刃的韁繩,朝外麵走去。
墨傾城拍拍手,也跟著走出來。
隻聽見一聲長鳴,鍾鑫已然躍上了馬背。如昨日的情形一樣,白刃感受到背上的重量,不顧一切地狂奔起來。鍾鑫緊緊勒著韁繩,讓它沿著自己的軌道前進,果然白刃掙脫不了束縛,隻能沿著場子一圈一圈地奔跑。
墨傾城在心裏暗暗稱奇,昨日裏,縱然自己再怎麽用力扯韁繩,白刃也隻是朝前衝,根本不聽自己的使喚,鍾鑫才上去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讓它乖乖地轉彎了,看來他還是有幾分本事!
“駕~”鍾鑫用力夾了一下馬肚子,本想讓馬加快速度,沒想到它竟抗議般地仰頭嘶鳴一聲,抬起前掌直起了身。
眼見鍾鑫就要翻身摔在地上了,他卻雙手一反,迅速往後一旋轉,準確無誤地躺在了馬背上,手裏的韁繩也絲毫沒有鬆開。
墨傾城看得心驚,若是旁人,怕是早就被狠狠地摔在地上了吧!鍾鑫卻像習以為常了一樣,開始緊繃的臉此刻卻露出自信的笑容。
白刃叫夠了,落下腳掌,乖乖地停了下來,鍾鑫輕鬆轉過身,拍了拍馬背,馬又奔跑起來,但這次明顯跑的沒那麽激烈了,而是有條理,有目的地繞著場子跑。
鍾鑫紫衣黑發,長袍纖塵不染,墨發隨風飛揚,嘴角含笑。墨傾城看著馬背上的身影,第一次覺得鍾鑫竟和赫連成竟有幾分相似,氣宇軒昂,英氣逼人。
白刃跑累了,漸漸停了下來,鍾鑫輕鬆跳下馬背,朝墨傾城走過來,他額頭掛著幾滴汗珠,挺拔的身形在耀眼的陽光下勾勒出朦朧的剪影,平添了幾分霸氣。
“夫人,這匹馬本是經過馴化的,隻是它離開了原主人一時難以適應,因此有點不受控製,夫人多騎幾次就沒事了!”鍾鑫爽直地笑著,淡淡的薄唇抿成一條柔和的曲線。
墨傾城攏了攏發,開口道:“想必是了,白刃本是張員外送給外公的,他不可能送匹沒馴化過的馬到丞相府!”
“夫人要不要試一試?”鍾鑫把韁繩遞給墨傾城,他並不知道昨日的事。
墨傾城猶豫了兩秒,接了。
“等等!”鍾鑫跑進屋,拿了一套馬具出來,細心地為白刃套上,“這樣就不會太磨人了!”
墨傾城禮貌地衝他一笑,表示感謝。然後踩著馬鐙跳了上去。
“駕~”墨傾城抖了抖韁繩,白刃又走動起來,墨傾城微微露出笑意,果然聽話了許多。
鍾鑫看著馬背上的墨傾城,失了神,他從沒想過一個女子騎著馬也能這麽勾人攝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