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這場病,也持續了兩年多後,才慢慢的痊愈,但她在那次的重病痊愈過後,她也就忘記了幼年時代的所有記憶。
因此,她的記憶是從她七歲多後才開始的,而她當年跟宇文昊和姐姐他們在一起時的映像,在她的腦中是一點痕跡也沒有的,她所知道的宇文昊,便是人們關於他在戰場上威震沙場、神勇無敵的種種傳說,而對於他的那些傳說,令得雲海棠心膽俱寒,對他心生畏懼。
若不是為了父親和姑母交付給她的家族使命,雲海棠真的,真的很想她能夠逃得遠遠的,她希望永遠都不要跟這個冷血恐怖的男人有一點點牽扯才好。
她心中向往的理想生活,可是與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或者聞名天下的大俠士一起,雙雙騎著駿馬,笑傲江湖,行俠仗義,快意恩仇,逍遙一生。
她想和喜歡自己,愛護自己的男人一起過快樂無憂的生活,她才不想要每天都麵對這種冷漠恐怖的男人,這種生活多沉悶壓抑啊,這會令得她很不快活的。
微微撇了撇嘴,雲海棠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上前對著那冷漠的男人微微一福,口中說道:“臣女雲海棠,參見北陵王爺!”
宇文昊的寒潭深眸中悄然閃現出一絲玩味的笑意,卻是語氣森冷的回答道:“海棠郡主無須多禮!”
他的語氣雖仍舊如之前一般的冰冷,但嘉禧帝卻從中聽出了一絲曖昧的意味。
“嗬嗬,嗬嗬!”笑了幾聲之後。
嘉禧帝麵色一凝,忽提高聲音對著殿下的眾臣宣道:“殿下眾臣聽旨,北陵親王宇文昊,乃是朕的皇弟,自幼天縱英武,熟讀兵書,更兼勤學苦練武功,而在此次北嘉關戰役之中,率部擊敗外族蠻夷入侵,收複河山,揚我國威,居功甚偉,朕心甚慰,定當重重嘉獎,而海棠郡主,天姿國色,有沉魚之貌、落雁之容,乃我朝天之驕女,英雄自當美人配,朕宣布,今日便把海棠郡主賜婚給北陵王宇文昊!”
眾臣本在他宣旨的那一刻,便起身跪伏在地,聽到宣讀後聖旨之後,山呼聲四起:“皇上聖明,臣等恭賀北陵親王和海棠郡主佳偶天成,永結同心!”
而在眾臣一陣陣的山呼聲中,宇文昊卻是眼中含著一絲譏嘲之色,站起身來,長身玉立,紫金蟒袍,如意金冠,青玉綬帶,在月光下,他胸前用金線所繡的五爪金蟒,昂頭吐信,氣勢磅礴,而他修長霸氣的身姿,也矯若遊龍,散發著一種威嚴凜人的高貴氣勢。
而本來跪在殿上的雲海棠,一抬起頭來,便見到他深邃如海的雙眸,在閃著寒光的猙獰青銅麵具中顯露出來,宛若幽穀深潭般望不到底,冷眸瞥來,波光瀲灩,似水流光,卻又冷冽如冰。
隻聽嘉禧帝溫和的聲音又悄然響起道:“小棠兒,還不快上前去,站到你夫君的身旁,你倆人一同接受眾朝臣的恭賀吧!”
“是,小棠兒謹遵聖喻!”雲海棠站起身來,向朝著她伸出一隻手臂的冷酷男人的身邊走去。
而在殿下眾臣一遍遍的歡呼聲中:“皇上聖明,臣等恭賀北陵王爺和海棠郡主佳偶天成!”
“哦……,嗬嗬,……”幾聲寒如夜梟般的冷笑聲,驀然響徹在亮如白晝的月華殿的上空。
“海棠郡主早已是我摧花公子姬無情看上的女人了,北陵王爺莫非想給本尊來個橫刀奪愛不成?”夜梟般的聲音尖利刺耳,陰陽怪氣的說著嘲諷之詞。
“劈…劈…,啪…啪…”隻聽月華殿上幾聲脆響過後,整個月華殿上下頓時濃煙彌漫,殿上下的眾人全都被那嗆鼻的濃煙所迷,眼中酸辣刺痛,流淚不已,咳嗽連連。
而嘉禧帝所坐的禦案周圍也發出了劈啪聲響後,彌漫出濃冽刺眼的濃煙,而就在這濃煙彌漫之際,數道耀目的白光直向禦案之後的嘉禧帝胸前飛去。
“呔,何方妖人作亂?”隨著眾人在這濃煙的包圍之中驚慌失措、慌亂失神之際,隻聽得宇文昊威嚴冷酷的聲音在濃煙之中乍然響起。
月華殿下的眾人隻聽得刀劍相撞的“叮咚”聲在濃煙之中劈哩啪啦的響過之後,一股清涼冰冷的寒風吹過,原本包圍著眾人的白色濃煙在清涼的寒風吹過處,瞬那間灰飛煙滅。
月光又輕柔的照在了月華殿上,等眾人眼中酸辣澀痛的痛感稍稍過去,腦中恢複清明過後,睜眼一看,卻隻見到一副駭人的恐怖景像。
隻見那戴著青麵獠牙青銅麵具的北陵王宇文昊,手持一柄沾滿鮮血的長劍,劍刃在月光的反射下射出寒冷鋒利的冷光,而他麵具下的寒潭深眸中所射出噬血的冷冽光芒,比那寶劍上的寒光還更加令人心驚膽顫。
此刻,他如地獄修羅般卓然而立,擋在了嘉禧帝所坐的禦案之前,繡滿金線的紫金蟒袍上滴血未沾,而在他的身前,卻是血流成河,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個身穿白衣的女人。
而在他身後的嘉禧帝和雲紫薇,以及鄭湘玉全都麵色蒼白、目瞪口呆,神情驚愕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啊…,啊…,海棠…,海棠…,她…,她…被…人…擄…走了!”
坐在宇文昊身後的雲紫薇忽然纖手一指,神情驚愕的望著遠方的天空,發出了驚惶失措的驚叫聲。
眾人隨著她的玉指所指之處望去,隻見此時月亮已經隱入了雲層後麵,在星光閃閃的夜空之中,一張亮晶晶的銀絲網在散發著銀白色的瑩光,而銀絲網的中間纏裹著一個身穿淺紅色輕紗的窈窕少女的身體。
而在銀絲網後,隱約可見兩個如夜梟般的黑色身影,在拖拽著銀絲網飛行,其速度迅如閃電,而就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銀絲繭網拖拽著少女,轉眼消失在夜空的盡頭。
而就在此時,月華殿周圍護衛的眾多禦林軍將士這才如夢初醒,紛紛拔出了寶劍,可就在眾人戒備森嚴的警戒了一番之後,卻是半分動靜也無。
眾人剛鬆了一口氣,卻隻見原本隻是麵色蒼白的坐在嘉禧帝右側的鄭貴妃,忽然間花容失色,額上滲出大顆大顆的汗珠,用手捂著肚子,顫抖的說道:“皇…,皇…上,臣…妾,臣…妾的肚子好…疼!”
“湘玉,你的肚子怎麽了?”嘉禧帝才剛放下的心,驀然間又提了起來,對著台下,大聲呼喊道:“禦醫,禦醫,在哪?”
“老臣來了!”本在台下眾臣隊伍中飲宴的太醫院的院判張禦醫和王禦醫倆人匆匆的跑上殿去。
張禦醫見鄭貴妃此時痛得牙關緊咬,也顧不得諸多禁忌,嘉禧帝給鄭貴妃手上蒙上一層絲絹之後,張禦醫便伸手為她把脈,可隻聽了一會之後,張禦醫也驀然變色道:“皇上,貴妃娘娘已經有小產的跡象,請速速抬入宮中救治!”
“速去宣李嬤嬤等幾個有經驗的老嬤嬤過來!”嘉禧帝神色惶急的命令道。
而李嬤嬤等幾個鄭湘玉所居玉梨宮中的掌事嬤嬤,本來都是跟在鄭湘玉的身邊隨身服侍的,因今日宮中盛宴,她們也都被安排在月華殿主殿後邊的偏殿中飲宴,此時,聽到召喚,急急趕上殿來,等宮中內侍們抬過來一乘軟榻過來,李嬤嬤等幾個宮女把鄭湘玉抬到軟榻之上。
嘉禧帝才輕聲對站在身旁的皇後雲紫薇說道:“皇後,你陪著湘玉,先把湘玉先送到母後的錦繡宮中去搶救診治,等朕處理完這邊的事務之後,便馬上趕過來!”
“是,皇上請放心!”
雲紫薇點了點頭,在隨著眾人抬著鄭湘玉下去之時,忽然麵色複雜的盯了一眼站在嘉禧帝身旁冷酷如山的宇文昊,隻見他青銅麵具下的幽潭雙眸中深沉似海、波瀾不驚,似對雲海棠被擄之事毫不介懷。
雲紫薇心中酸楚,低下頭,從他身邊匆匆經過時,低聲說了一句:“小棠兒她,年幼單純,她並不應當承受……”
話語未盡,香風過處,宇文昊心中一動,佳人芳蹤已杳,已踏下了台階,隻留下一聲長長的幽怨歎息聲不絕於耳。
就在鄭貴妃被一行人簇擁著抬入錦繡宮之時,卻見擔任護衛此次盛宴的一品虎威將軍鄭之秀,卻是一身銀色愷甲上血跡斑斑,臉上也是傷痕累累,一臉惶急的從月華殿旁的錦繡宮中跑了出來,他跑到過急,險些撞到了抬著鄭湘玉的軟榻,而他在見了鄭貴妃麵色蒼白的樣子之後,臉上神色顯得越發惶急。
鄭之秀惶急的衝過了月華殿下圍著的眾臣,踏上了月華殿的玉階之後,眼望仍然如地獄修羅般卓然而立的宇文昊,猙獰恐怖的青銅麵具上散發著冷冷的青光,而在他的身前,橫七豎八的斜躺著十數個滿身浴血的白衣女人,鄭之秀更是嚇得唇角顫抖,連話也說不完整了。
半晌,鄭之秀隻見宇文昊修長冷酷的身影,緩緩從嘉禧帝的禦案之前移開身形之後,心中的驚悸,這才稍稍緩解,如夢初醒般,鄭之秀踏上一步,向前跪下,顫聲請罪道:“皇上,微臣未能護佑聖上的安全,微臣該死,請皇上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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