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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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道歉

他溫柔的替她揉著腫痛的額角,以及憐惜她的溫柔語氣,都令雲海棠的心裏,又似懸在空中,感到捉摸不定,身體躺在他溫暖舒適的懷中,腦中想起的,卻是在流花閣裏的那晚,她像他坦露了自己希望他和姐姐能夠早日團聚的心跡之後,卻受到他冷漠嘲諷的對待之事,隻覺他的性情,實在是喜怒無常,令他捉摸不透,因此,雲海棠現在對待他時,心中警戒的弦,無時無刻,都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因此,一聽到他的話後,立時隨口便編出了一套吹捧恭維他的套話。

而她這套言不由衷的說辭一說出口之後,感覺到揉~弄著她額頭的那隻大手,驀然僵住,而他的舒適的胸膛,也驀地湧出一股寒氣,雲海棠伏在他懷中,感覺到他的異常之後,心中忐忑不安,悄悄抬眼打量了他一下,隻他英挺的濃眉,又緩緩皺起,眉心聚攏了一條細微的褶皺,而幽寒的眼眸中,又湧現出一絲薄怒星光,似乎他是又想要發怒。

雲海棠偷看了他的神色後,心中越發驚惶不安,同時也湧上一股委屈和傷心,不知道自己適才究竟又說錯了什麽話,引得他想要發飆,而她已經在很用心的實現自己的承諾,一直都在盡心盡力的刻意的迎合他,討好他了,可他這人的性子,怎麽老是這麽的變幻莫測,冷熱不定的,這麽的難以服侍啊?

“孤的棠奴,你真的是對孤仰慕崇敬麽?”雲海棠驚慌失措的看著那張逼近她的那張放大的俊臉,那雙幽寒的眼眸中,又跳動著幾絲她恐懼的暗紅色火苗,而他握住她纖腰的大手,也灼熱得發燙,似要把她給捏碎。

“王爺,賤妾…愚鈍…,賤妾…無法領略王爺的心意,可能侍候不了…王爺,求王爺恕罪!”雲海棠心中的委屈一起,竟是抑製不住,眼淚立時不受控製的洶湧而出,結結巴巴的說完這句之後,起身掙紮欲起。

而她這副驚惶失措,梨花帶雨,嬌弱可憐的姿態一出現,宇文昊的心,又立時驚醒,在手中,悄悄的捏了一把冷汗,心中暗想道,可能是因為他在吸入了她體內的那股血符蝠毒之後,雖得八大護宮長老全力替他逼毒,可這也幾乎耗盡了他自身的所有內力,如今,他的內力尚未恢複,在受到刺激的情況之下,險些便控製不住體內那股狂躁的魔血燥動了。

可他的情緒,為何如此輕易的,便會被她給觸動?

難道,他真的,愛她,已愛得如此深刻了麽?

“呃…,棠兒…,快別哭了,對不起,是…,是…孤不好!”手中使力的抱住那哭得梨花帶雨,卻掙紮欲起的嬌柔身體,宇文昊一邊用嘴在她柔嫩的頸項上輕輕摩挲,一邊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道,聲若蚊蚋。

“呃…”雲海棠的臉,被他緊緊的抵在他的胸脯上,鼻旁盈~滿他身上那股帶著陽剛氣息的寒香,耳邊聽得他的心,如擂鼓般‘咚咚’的跳著,可偏偏又聽到了他如蚊蚋般低沉的呢喃聲。

“呃,莫非,他這是在向我道歉麽?”雲海棠的心裏,幾乎不敢相信,在他這麽威嚴霸道、冷酷無情的男人口中,可以聽到他誠心向自己道歉的聲音。

想到這些日子以來,所受到他加諸在她身上的種種欺負和虐待,那萬千的委屈,一時全都湧上心來,心中一慟,那淚,愈發的收不住,一時之間,伏在他的懷中,盡情放聲大哭起來。

“乖棠兒,都是孤不好,你快…,快…別哭了!”

聽到他顯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亂的道歉聲,雲海棠不知為何,反倒愈加傷心,使力的把眼眶中不停湧出的眼淚和鼻涕,一股腦的全擦在他那件外形看上去平凡普通,可無論質料、做工、均是精致無比的黑色天蠶絲袍之上。

宇文昊有些無奈的看著,胸前已是濕嗒嗒的一片涼意,而伏在他懷裏盡情哭泣的嬌俏佳人,仿佛要把她在這段日子裏,所受的痛苦和委屈,全都哭出來才夠本似的,仍舊伏在他的懷中,不停不歇,驚天動地的哇哇大哭著。

“乖棠兒,不哭了,不哭了哦,昊哥哥,給你糖吃…”宇文昊手上輕撫著她順滑如絲緞般的秀發,口中不由自主的柔聲哄道。

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驚得呆怔了一下,這種純屬哄小孩的單純幼稚的話,是出自於他統領天下兵馬,威嚴冷酷的北陵王宇文昊的口中麽?

宇文昊俊臉上微微一紅,這要讓他手下的那些血戰沙場的鐵血將士們聽到後,讓他情何以堪?

他的臉,要往哪兒放?

隻是,其實,這句話,在十年之前,他貌似是經常掛在口中的,宇文昊塵封在腦中的往事,緩緩蘇醒,腦中又浮現出…

“哇哈哈,昊哥哥,再推高點啊,哇哈哈,昊哥哥,好棒啊,昊哥哥,小棠兒好喜歡你啊!昊哥哥…,昊哥哥…”

記憶中,他總是喜歡在杏花煙雨的季節,帶著她到禦花園高大的杏花樹下,搭一座秋千,看著這個活潑可愛的胖女孩兒,在秋千上,掛著一臉歡欣喜悅的笑容,讚美著他,崇拜著他,而他也總愛高舉著這個如天使一般玉雪可愛的小胖女娃兒在天上旋轉,聽到她如銀鈴般清脆歡快的歡笑聲時,他的心中,總是盈~滿幸福的甜蜜感。

可他也總是喜歡捉弄她,在她受了委屈過後,聽她驚天動地的慟哭聲以後,他又會滿懷柔情的來哄著她。

莫非,在十年之前,他便已經深深的愛上了她,而他自己,卻不自知?

“呃,真的有糖吃麽?”雲海棠止住哭泣,詫異的微抬起頭。

不期然的,竟然看到一張如嫡仙般清雅如玉的俊臉,那雙燦如寒星的亮眸中,閃著溫柔寵溺的星光,英挺的鼻梁下,粉色的薄唇,也彎起一絲好看的弧度,如夏日綻開的初荷般,讓人眼前一亮,卻是柔聲答道:“那當然,孤從無戲言!”

“啊…,王爺…,你…,你這是在幹嘛?”雲海棠從他身上,爬坐起身後,臉上的淚痕未幹,卻一臉震驚,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俊美男人的一係列的動作,他…,竟然是在寬…衣…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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