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萌妻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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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以真心換真心

顧行歌自己能明顯感覺出這次車禍之後,身體的恢複速度十分緩慢,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小腹處異常的難受,硬說的話,就像是有什麽東西突然消失了一樣。

但是顧行歌也知道,自己月經一直不準,雖說李碧雲早就給她開了中藥讓她慢慢調養,但是那古怪的味道她是聞一次吐一次,也就隻有在是再疼的受不了的時候,才會喝上那麽一個星期。

看著顧安寧塞到自己鼻子底下的那碗藥,顧行歌簡直是欲哭無淚:“就不能給我西藥嗎,雖說我知道中藥是國粹,但這個味道我實在是受不了啊。”

顧安寧卻又把碗往前遞了遞,好像是根本沒聽到她剛剛說了什麽似的:“趁著還是熱的趕緊喝了,要不然再熱一次效果絕對沒現在好。”

半坐在床上的顧行歌退無可退:“就沒有西藥嗎,那種見效快,一口水就能送下去的膠囊藥片?”

“西藥副作用太大,”顧安寧毫不掩飾地打了個嗬欠,“趕緊喝了,我好繼續打我的文件。”

顧行歌嘟囔了一句是藥三分毒,皺著眉頭把藥給喝了下去:“不是我說……這味道真的是惡心到難以言喻的地步了。”

顧安寧坐在一邊,皺著眉盯著麵前的筆記本電腦,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顯,故顧行歌看著她這個樣子,怎麽也放心不下:“你要是隊裏還有事就回去吧,要不就直接回去睡個覺,你黑眼圈再重也沒法變成國寶。”

“要說變成國寶,那也是你,你現在是保護動物你知道嗎?”顧安寧頭都沒抬,“再說我也就呆到晚上,你今天晚上不就能搬回葉家了嗎,好歹不用擔心你的安全問題了。”

顧行歌用手指敲著床沿,眼睛裏是玩味的光芒:“果然,認為這件事不是顏玉一個人做出來的不止我一個。”

敲完了一段文字的顧安寧抬起頭,活動了一下脖子之後才對顧行歌的話做出了回應:“我倒覺得,這還真就是顏玉出於嫉妒做出來的,這麽不經大腦考慮,事後也不知道毀滅證據,還不如投案自首以求寬大處理呢。”

“不像,”顧行歌停下了手指敲擊的動作,沉思了片刻後說道,“顏玉就算是有這個心,她也沒這個膽子做,而且她不會不清楚,惹了葉錦言之後會是什麽後果。”

說到這個,她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問道:“話說,這幾天葉錦言呢?”

不是她對葉錦言產生了什麽依賴,而是這事情有點太不對勁了,葉錦言這個人前一段時間還把她當個玻璃做的,現在真進了醫院,居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是個人都能察覺到奇怪。

顧安寧敲擊鍵盤的手指一頓,平靜地說道:“本來是查誰在車上動的手腳,那天突然接了個電話出去,好像是工作去了。”

靜默了一會兒,顧行歌突然笑了起來:“安寧,你在說謊。”

顧安寧一愣,抬頭看著她:“你的幽默細胞退了不少,果然是跟葉錦言混久了之後,近墨者黑嗎?”

“我跟你認識了二十多年,”顧行歌靠在床頭鬆軟的枕頭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回望過去,“從你小時候打碎了杯子推到貓身上開始,我就能分出來你什麽時候說的是真話,什麽時候在說謊,我出車禍傷的是腿又不是腦子,你怎麽能瞞得過我?”

從小到大,在和顧行歌的交鋒中,顧安寧永遠是勝少負多,在顧行歌帶著笑的注視下,她很快就舉手宣告投降:“我本來還想給他留點麵子的,誰知道你這麽快就看出來了,我早就說了,你當法醫實在是太屈才了,趕緊去審訊那邊吧。”

“給他留麵子?”顧行歌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好像出了點問題,“你倆不是一直都不對付嗎?”

“所以你還要不要聽我說?”

“我錯了,您請隨意。”

顧安寧合上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再次開口:“你進醫院的時候,葉老爺子也來了,就在急救室門口,直接讓他跪下了,訓了一頓,說他不知輕重,把自己的能力看得太高了。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就是怪他沒保護好你。”

看著顧行歌的表情,顧安寧已經知道她大概想說什麽了:“我知道,你是想說你從來都不是需要別人保護的,但是你想想,葉錦言說過好幾次他來處理那些麻煩事,其他事就不說了,至少在顏玉這件事情上他沒做到這一點。”

“所以歸根結底,他現在是不太好意思見你。”顧安寧抬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這幾天顧行歌因為留院觀察不方便移動,陪床的她也沒休息好,“怎麽樣,我能采訪下你現在是什麽心情嗎?”

顧行歌一臉匪夷所思:“你確定你跟我說的這個人,是葉錦言?”

“被感動了?”顧安寧更加匪夷所思,“這有什麽好感動的?”

“你該去查查視力了,居然能看出來我是在感動?”顧行歌端起床頭櫃上的蜂蜜水慢慢地喝,“葉錦言那個人要是就因為這件事不好意思見我,明天的太陽都能從西邊升起來。”

顧安寧聳了聳肩:“不信就算了,反正我知道的就這麽多,都說給你聽了。”

她卻沒有在回應這句話,隻是點了點頭,繼續喝自己的水。

顧安寧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話,顧行歌思索著,可是以她對葉錦言的了解來看,自己要是斷了條胳膊或者斷了條腿,他這個態度還是有可能的,現在不過是舊傷複發,就不好意思來見自己,這話的可信度實在是太低。

那麽……造成他這個態度的,到底會是什麽事?

下午的時候,秦思銳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剛好顧安寧有事要回局裏一趟,就把照顧她的事情托付給了秦思銳。

“你怎麽樣,看你像是沒睡夠的樣子?”秦思銳上下打量了她半天,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關心她的身體狀況。

顧行歌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好讓自己清醒一點:“還好,就是腿疼,身上擦傷的地方也不舒服,不過沒睡好倒是真的,醫院這床我怎麽睡怎麽覺得別扭。”

“傷嚴不嚴重,要不要我再幫你找醫生換個房間?”秦思銳給她倒了杯水,低聲問道。

“沒什麽了,今天晚上也就能回去了,葉家老宅那邊的床雖然也不習慣,但是總比這張要好。”顧行歌端起了咖啡,開口問道,“銳哥你是有什麽話要問我?”

“……沒錯,”秦思銳這才想起,自己打開門看到顧行歌之後想說的第一句話,他小心翼翼地問,“你……最近在忙什麽?怎麽又和顏清和聯係上了?”

有些特別缺乏安全感,喜歡依賴別人,或者很喜歡別人關注的姑娘,會很歡迎這句“你最近在忙什麽”。但是對於顧行歌這樣的姑娘,有些話會踩她的禁區,就比如說你最近在幹什麽,你做這些有什麽用,我覺得你這麽做沒道理,或者是你應該怎樣怎樣。

這些姑娘表麵上看起來並不強勢,她從來不會當麵搶白別人,用命令的語氣告訴別人你應該如何如何,仿佛就是電影穿Prada的惡魔裏那個老女人一樣,踩著細高的高跟鞋的趾高氣揚地走過。

但是她的強勢是在骨子裏的,一旦讓她感覺到了你在以自己有限的智商來揣度別人的行為的時候,她連爭辯都不屑於跟你爭辯,直接就把你放到人類不能溝通的物種之內。

可是秦思銳卻覺得,那些所謂追女孩子的技巧其實並不對,一時注意到了,不可能一輩子注意到,費盡心機討好她一時,也沒有那個心機一輩子都討好她。

技巧都是用來逢場作戲的,想要長長久久,非要以真心才能換真心不可。

這是一條漫長而愚蠢的路,需要走很久,非常艱難,風險極大,但是也會有豐盛的回報。

顧行歌沉默了一會兒,像是有意顧左右而言他地“哦”了一聲,目光無意識地從屋子裏的裝飾物品上掃過,她想,怎麽說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什麽,好像所有的事都變成了一團亂麻,纏在一起,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牽扯到很多人,很多的關係。

她不想說,怕一開口就暴露了現在這個讓自己痛恨的,理不清頭緒的軟弱狀態。不能露出自己的底牌已經成了顧行歌骨子裏的東西,無論是她跟周圍大部分人的關係,還是她這些年來處理的事情,帶給她的後遺症,都讓她每天做的事就像是一場說謊者的遊戲。

顧行歌總是很難逃脫德、州、撲、克、帶給她的後遺症,無論手牌是什麽,無論翻到了第幾輪,無論是跟莊還是棄牌,都要不動聲色,誰的騙術高,誰最坐的住,誰就是最後的贏家。

她隻是不知道要怎麽說,才能不動聲色的安撫麵前這個一直對自己有些過度關心的男人。

顧行歌露出了一個小小的,卻不知裏麵包含了多少種情緒的苦笑來,感情這東西,說起來玄之又玄,可是當你真的冷眼旁觀了不短的一段時間,並且操控起來的話……

就會發現,它是一把最柔軟,也是最鋒利的劍。

過了不知多久,秦思銳才聽見顧行歌輕聲說:“一些……事。”

秦思銳仔細地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略微低著頭,手肘撐在一邊,手指不自覺地揉著額頭,表情有點陰鬱。

這讓他一瞬間就心軟了下來。

他聽到自己開口說道:“那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等下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