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萌妻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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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深埋多年的感情

顧行歌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以免一失手掐死了夏箐攸:“先不提你答不答應的事情,你怎麽就知道,他說的一定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夏箐攸打了個嗬欠,“當年李碧雲轉移股份的事情他都有摻合一腳進去,他能拿到賬本,不是理所當然嗎?”

顧行歌還有話想說,但是看到夏箐攸困意上湧的樣子,還是把話咽了回去,歎了口氣說道:“算了,明天再說吧……我去給你衝杯蜂蜜水喝,你確定洗澡的時候你不會暈過去?”

夏箐攸扶著沙發把手站了起來,擺擺手:“沒事,這才喝了多少,我這些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

我這些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

或許夏箐攸隻是隨口這麽一說,可是顧行歌聽完了這句話,心裏卻突然湧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澀。

如果不是哥哥的突然離世,那麽現在夏箐攸一定不會是這個樣子,一定是已經幸福地嫁給了哥哥,這麽多年,一定不會這樣孤單的過下去。

而自己呢……

顧行歌低頭苦笑了一下,想這些又有什麽用,都是已成定局的事情了,何必讓自己如此困擾?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打消夏箐攸答應那個男人的念頭。

然而第二天,還沒等她想出要怎麽勸夏箐攸的時候,晏盛平卻突然打電話給她,說是找她有事。

按著地址找到地方,顧行歌卻發現,是一座居民樓的六樓,她看著門牌號挑了挑眉,還沒移動腳步,門卻自動打開了,晏盛平站在門口:“怎麽不進來?”

顧行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門,似乎很奇怪他沒有鎖門的這件事情:“你……天天就這樣讓門大開著?”

“你以為我是你?”晏盛平轉身往屋裏走,“不是知道你要來,我留門幹嗎?”

顧行歌懶得理他,最近這一段日子她過得十分不爽,她手上一堆事情要處理,葉錦言又跟她冷戰,雖然他那邊估計也沒有比她清閑到哪裏去,在這種情況之下,她就連和夏箐攸下一局棋來作為消遣都不成,每天就隻能變著法的給自己的助手找活幹,力求在自己忙的要死要活的時候,沒人能夠放鬆。

她在心裏默默懺悔了一下,覺得自己這種心理實在是太扭曲了……沒錯,就連她本人都覺得太扭曲了。

端著水過來的晏盛平熟門熟路的在她旁邊坐下,皺著眉頭開口:“方瑞知道你在這裏了?”

“對,結果他知道我在這裏之後,我當天晚上就上演了一場世界大戰。”顧行歌知道晏盛平有自己的門路,也就沒有問他是從哪裏知道的這件事情,“所以我就說,我估計天生和方瑞就不能和平共處。”

“那你為什麽要去蘇明義那裏,為什麽不通知我?”晏盛平追問。

顧行歌聽到這話的時候,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他到底是什麽意思,隨後就有些奇怪地笑了起來:“我為什麽要通知你?”

果然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心軟,顧行歌想,在這樣下去,這個人她也就真的留不得了。

她從蘇明義那裏知道了點事,晏盛平因為感情的問題,想要控製她,想要讓她接受他,甚至是想要她回報給他同等,甚至是更多的感情,可是這些從來都隻是晏盛平自己的妄想。

早在很多年前,晏盛平的心裏,就對她產生了某種危險的感情。

隻不過她自己沒察覺到而已。

晏盛平看著似乎毫不在意的顧行歌,感覺心裏有一根弦突然就被繃斷了。

他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對顧行歌著了迷,明知道這個人是唐清遠看上的,自己不應該招惹、更招惹不起,可偏偏就是被她所吸引,顧行歌對於他來說,就是吸引著他的那團迷霧,明知道會被吞噬,可是就是要奮不顧身的撲過去。

顧行歌心裏想著事情,潛意識裏也覺得晏盛平對自己做不了什麽,所以也就有些走神,可是沒想到顧行歌突然一把攥住她冰涼的手,晏盛平畢竟是個能打能抗的男人,他的力氣還是勝了一籌。

他硬是把顧行歌按在沙發上上,大半個身體壓製著她,然後深深地看著顧行歌一眼,閉上眼睛,嘴唇落在了她那還帶著寒風的涼意的嘴角上。

冰涼,能品嚐到細微的血腥味。

晏盛平卻下意識地渴求更多,他甚至輕輕地舔舐、著女孩子一瞬間繃緊的皮膚,一條手臂勾住她的脖子,胸口抵在她的胸口,感受著那劇烈跳動的心跳。

他想他一定是瘋了,不知道這個女孩子會不會掏出隨身攜帶的解剖刀來,給自己來個痛快的。可是每一根神經線都叛變了理智,不停地蠱惑著他,這還不夠,還不夠。

感覺到顧行歌的嘴唇被自己的溫度漸漸溫暖起來,感覺到對方每一次清晰可聞的心跳……晏盛平心裏湧上某種極酸澀的東西,他覺得自己就像是那些蠢得不顧性命撲在燈火上的蛾子,不受控製地用自己的全部去徒勞地想要奔赴一場不屬於自己的光;

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正在燃燒的火焰想不想接受他這隻飛蛾的事情。

在這些年中,他經曆了最刻骨的背叛,明白了血脈相連的責任,被卷入一場最險惡的爭鬥,體會到最深刻的悔恨……然後在這份近乎痛苦的、揠苗助長一樣的成長中,遇到了這個改變了他人生的人,就在那一夜之內,被烈火打磨成人,默無聲息地忍受著這份得不到回應的荒蕪。

破繭的時間這樣漫長,他仿佛明白了小時候聽過的童話故事裏,那個從小依附大海而生的人魚公主,突然長出自己的兩條腿來,這過程是一場什麽樣的酷刑。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也許是因為太過驚愕,也許是太過精疲力竭,也許一瞬間被這晦暗的環境所迷惑,也許是因為什麽他不知道的原因,顧行歌竟然沒有掙紮,眼神從一開始的驚愕,慢慢地開始泛起某種意識不明的混沌和迷茫。雖然缺乏回應,可是身體卻不易察覺地放鬆下來。

意識到這一點的晏盛平心裏湧上難以言說的狂喜。

顯然,他被這狂喜衝昏了頭腦,這個輕輕淺淺、本來沒有什麽邪念的吻很快過了界。晏盛平勾著顧行歌脖子的手慢慢地移動到她的後腦,將對方壓向自己,另一隻手自然而然地往下探去。

微涼的手指觸摸到顧行歌襯衫下露出的皮膚,顧行歌突然發力,把壓在自己身上的晏盛平推開。沙發和玻璃茶幾之間空間逼仄,晏盛平蜷起的手肘正好撞在茶幾上,因為力道的原因,茶幾被推開了一段距離,在滑行的過程中和地麵摩擦發出了尖利的聲音,隻剩下兩個人各自壓抑的呼吸,難堪的沉默蔓延開來。

顧行歌有那一刻憎恨起自己這雙任何黑暗都奪不走的眼睛,她幾乎能清楚得看清眼前這男人臉上的最細微的變化。她看著那雙不再稚嫩、不再輕狂的眼睛,一點一點地褪去最初的情、欲,然後染上了某種沉鬱的色彩,堅持、幽暗……她甚至能感覺得到對方呼之欲出的某種濃烈而痛苦的感情。

即使這樣,晏盛平的眼睛仍然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盯得她差點要回避退縮。

如果麵對的是葉錦言的話,顧行歌或許還會有有點悲哀地想,原來自己已經孤獨了那麽久,久到無法調動她引以自豪的自控力,去拒絕這樣一點點靠過來的溫暖。

可是當麵前的人是晏盛平的時候,顧行歌從來不會覺得局麵不受自己控製。

晏盛平看著她把手搭在自己的膝蓋上,低低地笑了一聲,終於垂下眼睛避開他的直視,用最自然的語調說:“怎麽樣,該覺得滿足了吧?”

“我沒有。”晏盛平靜靜地打斷她,他還保持著那個被推開的姿勢,輕輕地抓住顧行歌的手,即便是感覺到了顧行歌身上傳過來的在明顯不過的抗拒之意,他沒有鬆開。

顧行歌甚至感覺到了骨頭被壓迫的疼痛。

“我沒有,”顧行歌又重複了一遍,“莫行雲也好,顧行歌也好……你什麽時候正眼能看著我,聽我說句話?不是把我當成那個什麽……什麽……”

他停下來,帶著因為嘶啞而變了腔調的嘲諷的笑出聲,“被自己救過的學長?”

他一字一頓,格外隱忍、也格外平靜地說:“我知道這一輩子,欠你的太多了,你也不用每時每刻都來提醒我。”

顧行歌呼吸一滯。

晏盛平死死地攥著她的手,帶著某種不容拒絕的強勢:“還是你在提醒你自己,不管是我還是什麽人,都隻不過是跟你互惠互利的關係,我們兩個之間就隻是責任,或者是上下級之間的一筆賬,還完就幹淨了?顧行歌,你不是自虐不肯原諒自己——”

他盯著顧行歌,盡管他可能什麽都看不清,可就是讓人覺得,那目光仿似有重量一樣,把人壓得喘不過氣來:“你是不肯原諒所有的人,你自己心裏不痛快,也見不得別人心裏痛快!你心灰意冷麽?你心灰意冷個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