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萌妻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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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小概率事件

顧行歌的心情……其實很不好。

本來今天晚上那個賭局,她就是打心底裏覺得厭惡,有什麽事不能好好的說,非得拐彎抹角,好像不是這樣就說不了正事一樣,而且薑正非得三言兩語把她也給拽下去,好像死活要拉個墊背一樣。

進門前,葉錦言好歹算是把她給放下來了,她抹黑把包放在了鞋櫃上麵,順著這個事情又想到了秦思銳剛剛跟她說的那些話上麵去了,一下子就變得更加煩躁,秦思銳這個人,其實是非常大男子主義的一個人,他表麵上說著了解自己是怎麽想的,可是實際上卻又希望自己跟他在一起後,就在他的目光所在範圍之內活動,最好規規矩矩的上班下班,最好還能回來做飯。

可是對於顧行歌來說,這些都是另外一個世界之中的事情了。

她從小接受的教育,看到的東西,都是和金融有關的,顧行歌根本就不可能接受最普通的平凡人的生活。

葉錦言推門進來,看著顧行歌問:“你覺得……你還能一個人站著洗完澡嗎?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喝了多少?”

“沒多少,就是後勁兒太大,上頭。也就這一次,以後見不見麵都兩說了。”顧行歌說道。

她說這話的時候,大概是客廳裏的燈光映到了她的眼睛裏,像是飛快地劃過了一層冷光,非常非常的……讓人窒息。

他從沒有見過這麽……犀利的女人。

於是葉錦言突然笑了起來,走到了顧行歌的麵前。

顧行歌愣了愣,疑惑地看著他,沒顧得退後。

葉錦言說:“我問件事啊……這麽多年,真有男人敢喜歡你麽?”

顧行歌的手指在蛋餃爪子上的肉墊上按了一下,貓咪收起來的指甲被按了出來,蛋餃莫名其妙地抬起頭看著她,可笑地舉著一隻小爪子,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變成凶器了。

“肯定是。”葉錦言點評,“我都覺得你有點嚇人,不像個姑娘。”

顧行歌低頭看了一眼蛋餃的爪子,心想是撓他呢還是撓他呢還是撓他呢?語氣非常平靜地問了一句:“有‘姑娘行為守則’這東西麽?還規定長成什麽樣才行?”

“那倒不是。”葉錦言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這件事該怎麽形容,最後他終於搜腸刮肚出一句最不像人話的,“那什麽,不是都說兄弟如手足情人如衣服麽?假設說哈……情人真是衣服,那有的人是壯門麵的禮服,好看,有的人是中規中矩的西裝,標準,有的人是舒適款休閑裝,居家,你麽……”

他看了看顧行歌,給出了評價:“有點像奇裝異服。”

這話音剛落,說時遲那時快,葉錦言就覺得眼前一黑,隻見一大團毛茸茸地東西奔著他的臉就來了,打算給他糊上一層貓皮。

葉錦言慌忙用胳膊護住臉:“哎喲別啊,我下手沒個輕重你也不擔心我直接把貓給捏死?”

突然坐了一回雲霄飛車的蛋餃:“喵?”

“奇裝異服是吧?”顧行歌咬著後槽牙笑了笑,拿回蛋餃推開房間門準備進房間,“那也比揮著六指的爪子裸奔的強。”

葉錦言:“哎?六指的手是哪個兄弟?”

顧行歌:“我曾經的人渣哥們兒季寬!”

遠方的季寬打了個打噴嚏,中槍了。

在顧行歌快要進入房間的時候,葉錦言忽然叫住了她:“哎,顧行歌。”

顧行歌:“……”

她回過頭來:“有事情?”

“穿了太久軍裝,我現在隻想穿奇裝異服。”葉錦言看著她說。

顧行歌呆了片刻。

站在那裏的男人看著她,眼睛裏似笑非笑,卻別有深意,仿佛還帶著一點突然之間決定豁出去了似的笑意。

“真的。”葉錦言補充。

“我去!”顧行歌突然轉身就走,撂下一句,“以下犯上,應該拖出去斬了!”

顧行歌像是掩飾什麽一樣,匆匆拿了衣服進了浴室,麵對葉錦言,這麽長的日子相處下來,說不動心那是假的,可是她又沒法決定,是不是就這麽相信這個男人說的話。

於是她決定扔一個硬幣,讓老天決定——顧行歌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麽懦弱,可是感情不是市場,不是努力就有收獲的,強扭的瓜不甜,她不希望自己好多年來第一次這麽投入地付出感情,就血本無歸。

那讓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

正麵就放棄,反麵就是有希望,可以考慮答應。顧行歌對自己說。

然後他手指一彈,硬幣高高地飛向屋頂……最後掉進了門和旁邊的置物架的那個縫裏。

麵對這個操蛋的小概率結果,顧行歌呆呆地麵壁了片刻,覺得剛剛做的一切都是個幻覺……

晏盛平一下飛機,就有車等著接他,他行李並不多,隻拖了一個不大的小箱子,隨便扔給了車裏下來的一個女人手裏,女人接過來,把行李放進後備箱,又掏出一本備忘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殷勤地回頭問晏盛平:“晏總,您是先回家還是先去公司?”

晏盛平搖搖頭,報了個俱樂部的名字,說:“你先把我的行李送回家,我在那邊約了個朋友。”

女人眨了眨眼睛,靜心修飾過得睫毛顯得又長又卷,她遲疑了一下,問:“用我跟著麽?”

“不用,你今天自由活動吧。”晏盛平閉上眼靠在後座上,一副不再想說話的模樣,假裝沒看見對方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

他不明原因地突然覺得有點累,可能是自己老了的緣故,對那些平時司空見慣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忽然生出幾分厭倦來。

可有什麽辦法呢?這就是他的生活。

剛下飛機就去赴約,永遠是一個又一個趕不完的場子,每分每秒都是錢錢錢,那些錢好像變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他永遠也弄不清楚自己賬戶上的數字,隻知道還不夠,還要繼續。

晏盛平心裏突然有個念頭一閃而過,他想……其實像顧行歌那樣的日子也不錯。

車子徑直把他送到了目的地,一進門,就有侍者知道他今天要來一樣,帶著他往裏走,走過一條曲徑通幽似的小石子路,然後是花園,一邊是溫泉,池子中間有一個美人雕像,不知道怎麽做的,有水循環上去,從她指尖眼角掉下來,落在底下的一排不知什麽材料做的,仿揚琴的琴弦上,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一個小木橋架在池子上,不時有葉子從兩邊的植物上掉下來,飄進另外一邊單獨隔出來的小壇子裏,力圖做出些匠氣十足的野趣來。

路過小池,就是雅間了,一個披著浴袍的男人等在那裏,腳底下放著小木桌,一個挺養眼的姑娘在給他表演茶道。

男人兩鬢已經花白,眼珠卻賊亮,聽見腳步聲,連頭也沒抬,指了指對麵:“坐。”

晏盛平方才車上的疲憊和麻木表情已經一點也看不見了,露出一個精神十足的笑容坐到他對麵:“老張,你可越來越會享受了。”

穿著浴袍的男人抬頭看了他一眼,頗有幾分仙風道骨地說:“人麽,年紀大了,就沒那麽多上進心了,總想著找個清靜的地方坐一坐,喝口茶,聽聽水聲,省得越活越市儈。有道是蝸角虛名,蠅頭微利,爭來爭去的,圖什麽呢?”

他擺擺手,總結陳詞:“沒意思。”

晏盛平看了他一眼,心裏啼笑皆非,隻覺得這話說得讓他想故意捧個臭腳,都不知從何說起,隻得避開他那老清新的目光,忍著雞皮疙瘩說:“張兄是高人,境界和我們這些俗人不一樣。”

誰知姓張的還沒完沒了了,接著說:“真正的隱士高人,乃是大隱隱於市,在市井之中悠然自得,鬧中取靜,心如止水。我啊,也不過就是個附庸風雅之徒,不敢當。”

這話到有點自知之明……

晏盛平認為他應該和當年的顧行歌交流交流,他忽然有點不耐煩,於是決定直抒胸臆,問:“最後一筆資金到位了麽?”

老張眼珠一轉,看了倒茶的小妹一眼,小妹識趣地退了出去,把門給掩上了,他這才點點頭:“放心吧。”

晏盛平不能放心,畢竟這事做得不那麽光明正大,於是壓低了聲音問:“資金來源……查得出麽?”

老張講究地用手指扣起茶杯,先聞了聞,才輕輕地抿了一口,抬起眼看了晏盛平一眼:“在國外走了兩年多,進出不知道多少家銀行,倒騰了不知道多少手,我都想不起來走了哪條線,你覺得誰還查得出來麽?你啊!我看你真是年紀越大越不像話,越來越信不過別人,我辦的事,什麽時候失過手?”

晏盛平一笑,往後靠了靠,眉宇之間留下一道淺淺的皺紋,他突然轉向池子的方向,看著那隨風微動的漣漪,低聲說:“這次回帝城,見著一個老朋友,讓我想起顏清和來了。”

老張挑挑眉,等著他下文。

晏盛平輕輕歎了口氣:“顏清和當年跟我說過,幹我們這一行的,要麽吃不好飯,要麽睡不好覺,這麽一想,還真他媽的對。”

老張問:“你見著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