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萌妻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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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過去的陰影

然而葉錦言顯然不是來拯救顧行歌的,看著顧行歌熟門熟路地爬上了副駕駛座,他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道:“禮物我拿了,你要是困你就先睡一會兒,反正從這裏開到老宅還要一會兒。”

“想睡,但是睡不著,”顧行歌無精打采地打了個嗬欠,“被空調吹了一下午,悶的難受。”

葉錦言瞄了她一眼,發現顧行歌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像蛋餃:“你說到底是蛋餃像你還是你像蛋餃?”

“不用想了,蛋餃肯定像我。”提到貓,顧行歌總算是有點精神了,“啊對了,提醒我今天晚上可以獎勵給它半個罐頭,獎勵它這麽久都沒有把沙發給我撓了。”

過了一會兒,顧行歌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行了,你想問什麽就問吧,這氣氛真是有夠詭異的。”

“莫長海最近一直想見見你是不是?”葉錦言把這件事問了出來。

“對,而且這幾天不僅是他,還有莫無憂在給我打電話,說是想好了,要跟我好好談談。”提到這個,顧行歌的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

葉錦言歎了口氣,把車速降了下來,轉頭看了看她:“是不是他又提到我的事了?”

顧行歌的脾氣上來了,短促地冷笑了一聲:“說了沒你的事情了。”

葉錦言知道這個時候不能來硬的,放軟了聲音:“真的?”

她慢慢地消沉了下來,玩著自己的手指沉默了一會兒,聲音裏有些鬱悶:“他說雖然過去對不起我,但是好歹也是生我養我這麽多年的親生父親,不過是想見見我們,讓我們幫幫他。還說要我多考慮考慮我媽如果知道會怎麽樣,他怎麽會有臉說這話的?他這種連人都算不上的東西怎麽配提我媽?!”

葉錦言並不能理解顧行歌到底是什麽心情,但是看到她這個樣子,便靠邊停下了車,伸出胳膊攬住了她的肩膀:“別介意,他對你來說已經可以算是過去式了。”

“我也想讓他變成過去式!”顧行歌迫切地說道,“隻是……我沒辦法,我一提到他的事還是會生氣發火。我是想把他當成陌生人沒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那種!可是我做不到,我隻要提到他我就會生氣,根本就控製不了!”

葉錦言握著她胳膊的手緊了緊,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聽我說,有些事不是你想控製就能控製的,有時候人總是會有跨不過去的坎。你仔細想想,其實根本不需要去跨過去,就讓他在那裏就好。你有許多條路,過好屬於自己的那條就好,剩下的根本就不用去管。”

顧行歌深呼吸了一次,過了許久才說道:“嗯,我盡量。”

“你不用知道,”葉錦言揉了揉她的頭發,重新發動了車子,“什麽都不用管,過好你的日子就成了。”

至於其他的,葉錦言的眼睛暗了暗,他會替她解決。

顧行歌笑了起來,聲音也柔軟了下來:“方瑞那個女朋友,是你幫我解決的吧?”

“她又來找你麻煩了?”葉錦言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這樣問道。

“就是因為沒有,所以我才知道是你。”顧行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打量葉錦言,“你也真是……不過還是謝謝了。”

葉錦言隻是勾了勾唇角,換了個問題:“所以關於莫長海,你打算怎麽辦?”

“我還是想去見見他。”平靜了一會兒之後,顧行歌淡淡地說。

他拍了拍顧行歌的手:“我陪你去。”

“嗯。”

過去家庭帶來的陰影,一直是顧行歌心裏的一塊傷疤,盡管已經結痂,但一不小心碰到還是會感到似乎早就已經不存在的傷痛。

這也導致她在這種家宴上完全放鬆不下來,總會顯得有些拘謹,葉錦言知道,卻不能真正地為她做些什麽,隻能盡自己全力地護著她。

因為這種心理上的問題,旁人能做的隻能是疏導,真正能解決的,就隻有自己。

葉錦言在等,等顧行歌真正走出來的那一天,因為他們兩個的關係現在等同於是建立在這件事上的,也隻有等顧行歌達成目標,亦或者是自己從陰影之中走出來,才能真正的、單純地來談論感情。

他們兩個到老宅的時間其實比較早,畢竟這一天是個休息日,雖然顧行歌忙了一天,但也是準時準點的走了,跟剩下的要從外地趕回來的幾人比,時間還是寬裕的多。和葉老爺子等人簡單的碰了個麵之後,兩個人就先去房間裏收拾下東西,準備晚上留在這住。

就在兩個人收拾的差不多的時候,一陣鈴聲打斷了顧行歌的動作。

顧行歌掃了一眼來電人,跟葉錦言稍微交代了一句,轉過身走到房間的另一端接通了電話。

“喂?”顧行歌直接開口,“有事?”

“下午給你打電話,你的電話占線,你能來一趟麽?”晏盛平開門見山,十分語焉不詳地說,“到深圳一趟?”

顧行歌隻覺得他話音裏有種異樣的疲憊,聲音似乎有些沙啞,於是壓低了聲音問:“怎麽了?”

晏盛平半天沒言聲,電話那邊似乎有手指尖劃過紙頁的聲音。

顧行歌斜靠在窗戶上,遠遠地、並且有些心不在焉地用眼角掃了一下葉錦言站著的方向,男人低著頭把兩個人的換洗衣服分開,側臉好看的就像是一尊雕塑。

顧行歌強逼著自己把注意力轉移到晏盛平突如其來的電話上:“我上次打電話找你,你助理不是說你身體不舒服麽?還想找你說幾句好話,給別人留條路來著,結果直接就給我吃了個閉門羹。”

“蘇明義被審查了。”晏盛平說出這麽一句毫無意義的話,然後過了一會,又自顧自沒頭沒腦地補充說,“對,你肯定已經知道了……不過問題不大,最多罰點款,我不會落井下石的,你放心。”

盡管最後那句恢複到他正常的智商水準,但是顧行歌還是聽出他有些言語混亂,尾音甚至有些微顫,好像他不是剛剛贏了誰一局,而是受到了什麽重大的打擊似的。

“到底怎麽了?”他這個態度不像是小事,顧行歌也正經了起來,想了想問道,“老本被套進去周轉不開了?”

這回回答她的是電話那頭漫長的沉默,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晏盛平才艱難地說:“我一直有點咳嗽的毛病,前一段時間還見了血……還以為是肺結核或者支氣管炎什麽的,也就沒有在意。”

什麽……情況?!

顧行歌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電話那頭隻剩下男人壓抑的呼吸聲,中間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好像還摻雜了那麽點溢出來的嗚咽聲似的,那一口氣的時間都被拖長再拖長,然後晏盛平輕輕地把它吐出來,低聲說:“……下午去了醫院,剛才拿了檢查結果……”

顧行歌皺了皺眉:“是……”

“肺癌。”

顧行歌睜大了眼睛,連葉錦言整理完東西向她走過來都沒注意到。

突然間就像是剛剛那股從心裏冒出來的“不祥的預感”被應驗了一樣——盡管晏盛平跟她之間關係複雜,彼此在私交的基礎上又摻雜了無比多的互相利用,盡管她有時候也會覺得這家夥缺德事幹多了,遲早有一天會遭報應。

她腦子裏甚至一片混亂地想——等等,他跟唐清遠正互掐著呢,還有之前的瘋子樣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情,死之前也……啊呸呸,都這樣了,這還想什麽呢?

可是……那意思是,晏盛平要死了麽?

她想起晏盛平曾經跟她說過的話,萬一哪天有點什麽問題,叫她念在人情的份上幫他一把,可是事實證明,晏師兄真的那麽牛逼哄哄,真的青鬆不老,十多年來辛苦鑽營,構建出來的關係利益網盤根錯節,真的就不是那種賣身給老毛子的“海歸派”年輕人能撼動的。

他終於沒有像他的其他對手那樣敗在別人手上,可是……

晏盛平輕輕地說:“我想找人說點事,你過來一趟吧,我沒別人好找了。”

顧行歌自己都沒弄清楚自己是怎麽答應的,隻是聽見晏盛平在掛電話之前,輕飄飄好像不著力一樣地感歎了一聲:“我現在算是有一點明白,什麽叫‘天理昭昭,報應不爽’了,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呢?”

葉錦言看著顧行歌放下電話,在那裏久久回不過神來,伸手在她麵前打了個響指:“怎麽了?”

“天道輪回,報應不爽,”顧行歌夢囈一樣地說道,然後苦笑了一下,“你說,這些看起來可以一手遮天的人,怎麽最終都倒在生老病死的病字上麵呢?”

她擺了擺手,慢慢地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沒什麽事……也不能這麽說,總之你先讓我靜一靜,我現在心裏亂的厲害。”

那個似乎想要在變態的道路上狂奔而去,並且還想著要跟唐清遠一決高下的晏盛平,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