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萌妻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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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一個試煉

顧行歌有的時候覺得,世界真的是挺喜歡逗人玩的,跟韓思遠聯手?別說是放到一個月前,就算是放到一天之前,顧行歌都會覺得說這話的人腦子有問題。

但是仔細想想,大概也就是因為這些意料之外,她才能走到今天也說不定。

她低低地笑了笑,在承叔給自己打開車門的一瞬間,收拾好了臉上的表情和所有的心事,穿戴好外套和圍巾,平靜地走向了會議室。

“外公,聽說您的風濕病又開始發作了,需不需要找醫生過來看看?”顧行歌在規矩地和顧正平打了招呼之後,退到了一個安全的距離這麽問到。

“放心吧,”顧正平毫不在意的說道,“醫生已經看過了,完全沒有問題。”

很多人都說,歲月似乎對於此刻坐在首席的顧正平這個男人來說格外的優待,即便這個男人已經年紀很大了,可是看上去他還是那麽的年輕有力,還是那麽的不可動搖。

可是他終究還是老了。

顧行歌在屬於自己的位置坐下之後不動聲色的想,他早已不是當年那麽年輕,外表再怎麽衰老的比其他人看上去的要緩慢,可是歲月從來不曾優待任何一個人,他周身的氣場已經悄悄地泄露了這一點,更不用提在這麽近距離之下,可以看到的他臉上細細的皺紋了。

不過或許這一點是在座的有些人很樂意看到的的情況,顧行歌甚至可以肯定,如果是現在自己的外公咽下最後一口氣的話,自己的反對派一旦坐上了那個位置,自己一定會被立刻驅逐出去的。

但是這不是顧行歌現在需要考慮的事情。

其實這次見麵,與其說是顧正平想見顧行歌,倒不如說這是一次家族內部會議。

因為除了顧行歌這個大小姐之外,家族內部的會計以及幾位頭腦,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等待著最後一位到場的人和顧正平說完話之後,開始開會。

關於他們挨個匯報的這個月的生意情況以及其他的事情,顧行歌完全是在神遊天外,這些不過都是明麵上走的東西罷了,他們各自都有各自負責的領域,可是在那個領域上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大家彼此也都心知肚明,隻不過是不說破而已。

而顧正平本人更是對這一點了解極深,顧行歌甚至懷疑,那些被各個領域的人掩蓋的隻有他們內部才知道的,別人當真打探不到的秘密,自己的外公也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隻不過事情隻要不鬧得太大,他也樂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謂獨裁專政,也是有獨裁專政的藝術所在。

這種匯報其實顧行歌是不用參與進去的,因為她到現在為止,在明麵上,她隻是在處理自己的外公交給她的幾條線路而已,但這幾條線路並不是單一的某一種生意,可以這麽說,顧行歌現在手裏的幾條線路,基本上涵蓋了整個家族的生意類型。

即便是再不熟悉內情的人也能看得出來,顧正平對他這個外孫女到底有著多麽大的期望。

可是顧行歌知道,除了那幾個真正見識過自己手段的人之外,有很多人都是不耐煩看到她的,他們始終認為自己是靠著一張臉和這個身份才拿到的這些東西,承叔甚至曾經還拿到一份賭局的賠率表,上麵清清楚楚地寫了他們認為自己拿到哪個級別的東西,會提供什麽樣的服務。

這樣也好,顧行歌想,就讓他們誤以為自己真的是個那樣的人吧,以便在她想出手的時候,能夠達到一擊致命的效果。

“你有什麽想說的,顧行歌?”

很好,這就到她了,顧行歌不用回神都知道,開口說這話的一定姓李的兄弟當中的一個,他們兩個在這個顧家裏已經有七八年的時間了,從自己開始參與進來的時候就看自己不順眼,而在這個時候問出這個,絕對是想要把自己現在基本不怎麽去公司的情況拿出來當個笑柄。

她並沒有理會那兩個即便是穿著一身昂貴而精致的手工西裝也掩蓋不了從骨子裏透出殺氣和戾氣的男人,而是轉頭看向了一臉平靜的顧正平,帶著極其符合氣氛的微笑開口:“這個月比上個月多了百分之五,外公,隻不過我最近有點事情,沒怎麽去公司而已,而且公司裏……很有可能出了內鬼。”

顧正平的眼睛裏劃過了一絲不知名的光:“查到是誰了嗎?”

“家族裏的內鬼已經查到了,是李驥,我也已經處理了,”顧行歌頓了頓,“以及他的夫人。”

屋子裏一片靜默,沒有人對此發表任何言論,隻有那座古老的立式鍾表發出沉重的響聲。

“李驥……”顧正平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有人跟我推薦過,想讓他來總公司的吧?”

顧行歌卻沒有接話,這要怎麽處理,就是顧正平的事情了,畢竟她的地位還不能直接說想要怎麽處理這之後的事情。

隻是,她不可能不把這事說出來,顧正平不見得不知道,況且李驥到底是誰推薦進來的,那個人自己心裏也有數,既然有人想讓她不痛快,那麽也就別怪她再把場子給找回來。

整個會議之中,顧行歌所說的其實也就是這幾句話,所有人也都知道,其實顧行歌手裏的小公司根本就不用在這種情況下拿出來說,李家兄弟不過就是想要給她找不痛快而已。

當會議結束的時候,顧行歌還是按照往常的習慣一樣,留了下來,在承叔親自關上了房間的門之後,顧正平終於再次對自己的小外孫女開口:“我沒記錯的話……李驥的親人,隻有他的母親了?”

“是的,外公。”顧行歌微微頜首,“我還沒有動手。”

顧正平長出了一口氣,揮手讓想要上來給自己注射日常必備的藥水的醫生等等,半晌之後才說:“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顧行歌點了點頭,看著自己的外公靠在座椅靠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你知道莫長海最近都在哪裏嗎?”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顧正平雙手撐著座椅扶手站了起來,顧行歌走到他身邊讓男人把身體的重量轉移過來,微微皺著眉問道:“外公,您好像不僅僅是腿上的舊傷發作。”

顧正平用手輕輕拍了拍女孩子的臉頰,臉上露出了一個完全符合慈愛標準的笑容來:“不過是查出了我有心髒病而已,還要不了我的命。當然,不用擔心,我的孩子,雖然醫生給我的那些藥我完全不知道是什麽,但是我有按時吃藥。”

顧行歌這才鬆開了自己皺起的眉頭,攙著自己的外公慢慢地走進內室:“我覺得您需要做一個徹底的檢查,外公。”

“啊,這個我會注意的。”顧正平打量著顧行歌,“說實在的,我的小公主,你穿的好像是我的會計而不是我的外孫女。”

女孩子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自己黑色襯衫的領子:“我挺喜歡這件的,聽說是最新的款式。”

“我覺得我已經不了解你們年輕人的潮流了。”顧正平也笑著搖了搖頭,“那麽……說回我們的話題,莫長海。”

“澳城,”當顧行歌查到這件事情的時候,著實愣了一下,她怎麽也沒想到莫長海會悄無生氣的去到那個城市,並且還不是簡單的去旅遊散心,“而且據說已經談好了一筆生意。”

顧正平聽著女孩子的回答點了點頭:“行歌,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試煉嗎?”

得到了顧行歌肯定的答複之後,顧正平直直的看著她:“我覺得,是時候該放手讓你去嚐試一下了。”

來了。

顧行歌心裏雖然一緊,並且一瞬間閃過萬般思緒,可是臉上卻適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來:“外公……您是說?”

“放心,澳城這個地方我怎麽著都是不放心讓你去的,”顧正平似乎很滿意顧行歌的這個表情,甚至還露出了一個難得的笑容來,“我隻是在想,既然莫長海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等同於直接跟我們宣戰,那麽我們也該對他動手,否則也就顯得我們太軟弱了不是嗎?”

老人看著窗外,不知道想起了什麽,露出了微微的哀傷:“我曾經想把這個試煉交給你母親,你知道,我一直是想讓她接著我來掌管整個顧家,隻可惜她碰上了莫長海……後來我也考慮過你的哥哥,但是在這之後發生了些什麽,我想你也是清楚的。”

“而現在,我把同樣的任務交給你,希望你不會再讓我失望。”

如果這次也失敗的話,顧家會是什麽結果,顧行歌不太願意去想,而顧正平有沒有考慮過這件事——

她猜不透。

“我會盡我所能,去成為您的驕傲的,去證明我自己可以接過您交給我的擔子的,外公。”

顧行歌在從窗戶裏透過的溫暖陽光之中這樣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