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鑲寶早就知道柯家的那些人不會這麽輕易罷休的,尤其是還有像柯東恒那樣臉皮厚的人,說不定還會異想天開地從自己這裏找突破口!
不過,她自然是不會在意這些的,因為這些人不可能從她這裏得逞的,甚至,她還會為這次的事情添一把火!
果然,朱風齊剛剛宣布了柯鑲寶為朱氏集團下一任繼承人時,A市嘩然了,眾多猜測紛紛出爐。有人說,朱老爺子的兒子其實是撿來的,真正和他有血緣關係的隻有柯鑲寶。要不然為何繼承人是外孫女而不是自己的兒子呢?!
當然,也還有一些媒體猜中了真相,說朱老爺子當年極為疼愛自己的女兒朱香,奈何女兒叛逆英年早逝,但盡管如何朱老爺子還是愛屋及烏,將繼承人的位置留給了女兒的女兒,就是如今的柯鑲寶。
所以,自然而然地,又牽扯出了當年朱香的死!
這一點,柯鑲寶早就授意金明那邊進行有意的引導了,果然金明是這一塊的翹楚,很快那些媒體便嗅到了“不同尋常”!
“朱家之女如何香消玉損?真相竟是這般!”一幅幅大標題,儼然成了媒體敞開喉舌的地盤了。而恰在此時,朱老爺子就通過媒體發話了。
鏡頭前,朱老爺子一改往日的意氣風發,原本精神抖擻的臉上看起來有些憔悴,昔日犀利的眼神也變得平和。這樣的朱風齊,在人看來,就是一個為女兒的逝去而傷懷的老人。
柯鑲寶站在台前,看著鏡頭裏神情哀傷的外公,心裏明白,這是他心中的哀痛和愧疚。原本外公也是不同意這樣的,許是怕觸景傷懷,但最終還是忍痛站在這裏。就像朱庭輝說的“無論如何也要給她一個交代”,這才是彌補愧疚,表達哀痛的最好方式。
柯鑲寶想,這也算是還她母親一個尊嚴吧,畢竟當年的事情……
台上,攝像機、相機擺成一排,那些媒體記者們擠來擠去就為爭一個好位置,畢竟這樣重大的新聞麵前,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肯落後。
“請問朱老爺子您今天站在這裏的原因是什麽呢?您想透過鏡頭說些什麽?”
有個膽大的記者率先問道,其他人雖然沒爭取到這個機會,但也扛著機子對著了麵前的人猛拍,生怕漏掉了什麽。
朱風齊原本還沉靜,哀痛的表情,聽到這個問題才像回過神來一般,真正地看了一眼眼前黑洞洞的鏡頭,歎了口氣,語氣仿佛從很幽遠的地方傳來:
“我站住這裏,是想說,當年害我兒慘死的人,我不打算善了。那些參與其中的人,我也不打算放過——”
“我會向法院提出控訴,還我女兒一個公道。”
“嘩——”
朱老爺子話一處,全場嘩然,包括電視機前看直播的人都傻眼了。聽他的意思,似乎當年的事情有異?不過很多人先前並不知道他的女兒是誰,不然恐怕也沒後來的悲劇了。
“朱老爺子,請你再多說幾句可以嗎?您是懷疑當年您女兒的死有蹊蹺是嗎?為什麽您當年沒提,到現在才提出來呢……”
那些人還在追著老爺子問,可是再也不能撬開他的嘴,他之丟下那麽幾句話,然後神情哀痛但又堅定地走開了。之後的話無論如何他也不再說了,留下那些記者麵麵相覷,又停不下手裏的動作。
柯鑲寶站在後方,看著外公仿佛一下子老了幾歲的樣子,心裏有些傷感,但這一步是必須要走的!
“小鑲,當年的事情,我們也都不想會是那樣的結局,爸他……也很難過。如果早之如此,他那時寧願自己受傷千倍,也絕對不會放她出去賭氣的。”
她的旁邊,朱庭輝看了看她分辨不清的臉色,沉默了片刻後,歎了口氣解釋道。雖然他們是真心疼愛朱香的,但他也知道這個侄女是個硬性子的,就怕她鑽了牛角尖,覺得若不是老爺子當年任由朱香出去,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老爺子,他這些年內心的苦楚他做兒子的最清楚,女兒沒了,唯一的外孫女還一個人漂泊在國外不肯回來,怕是不肯原諒自己。
朱庭輝說完,柯鑲寶的心裏是極大震撼的,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也第一次聽朱庭輝說起。
看著舅舅認真的表情,再想想剛才外公的神態,柯鑲寶突然覺得愧疚:“舅舅,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們,更沒有一絲怨恨的意思。我知道母親當年的倔強,我隻是想還她一個公道,沒有其他意思,你和外公……”
她的話還沒說完,朱庭輝便釋然了,看了看她有些糾結又有些小愧疚的臉色,他被逗笑了。
“這樣啊,那我們就放心了,之前爸還擔心你心裏有芥蒂,看來是我們白擔心了。”
朱庭輝看了看這個向來精明的侄女,放了心,她比起自己那個姐姐,果然是要聰明很多了。這樣,他真的放心了。
拍了拍她的肩膀,朱庭輝開懷地笑著說:“走吧,我們也回去了,晚上年夜飯很豐盛,我們一家人好好聚聚。”
這孩子長大了,還是頭一次在家裏過年呢,自然要好好準備了!
柯鑲寶看了看舅舅的開心,再看看外公堅定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年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過年。
於是,柯鑲寶也笑著點頭:“好!”
同柯鑲寶的淡定不同,柯家那邊真的是一團糟了,無論是柯軒宇還是柯東恒,在看到電視上很快有媒體挖出當年朱香的事情,甚至還有人曝光了道安醫院的存在!
溫琴坐在電視前,身子有些發抖,不敢去看一旁的丈夫和兒子。但,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電視畫麵繼續,很快就有人說起溫琴當年的暴行,就連佟如夢在醫院被她暴打的消息都被曝光了!
裏麵的畫麵清晰的連她臉上的猙獰都看的清清楚楚,讓她想抵賴都賴不掉,氣得她臉紅脖子粗的,牙齒都快打顫了。
“該死的,是誰在胡說八道,他們這麽不報道是那個賤人先勾引有婦之夫的!真是……”
溫琴的嘴巴狠毒,更加愛麵子,自己這副惡毒的樣子被曝光人前,讓她裏子麵子都沒了,因此大為光火。很快,這股火就燒到了柯東恒的身上。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去招惹外麵的那些花花草草,會惹出這些事吧。你做生意沒幾個本事,這些事情倒是上心,當年要不是我為你辛辛苦苦操勞,你以為你有今天嗎?……”
男人最愛的就是麵子,柯東恒被她當著兒子的麵這麽數落,即使有些懼內,但這個時候也不由得硬氣,隻是他出口的話卻不對。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香兒當年會死嗎?她要不會死,不僅咱們沒事,說不定我現在還能……”
話沒說完,就在溫琴可怕猙獰的眼神,和兒子淡淡的一瞥中回過神來,住了嘴,但麵子還是過不去,口氣也稍稍軟了點:“現在咱們是要解決問題,不是起內訌的時候。”
見他自己說出來實況,柯軒宇便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繼續沉思著,接下來該怎麽做。
一整個下午,柯家的大門都是緊閉,但是風口浪尖上的柯家就像是一塊上了氣味的骨頭一般,那些嗅覺靈敏的媒體又豈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所以,從風向又變動開始,圍聚在柯家這邊的媒體就越來越多,就連鍾輝騰和柯欣雅都隻能趁早灰溜溜地從後門逃竄了。但很快,後門也被攻陷了。
柯家的人幾乎像是被困在了裏麵一般,尤其是溫琴,更是一整天都不敢探頭往外看。難得一見的是,柯軒宇也沉默了一整個下午,最終,還是電話給柯鑲寶了。
點話意外地快速接通,隻是那頭的人卻是沉默,柯軒宇隻是遲疑了片刻,便悠悠然開口,聲音還是之前那般深沉:“你究竟要怎麽樣,才肯放過現在的柯家,柯鑲寶,需要我提醒你嗎?你現在也姓柯。”
柯軒宇的語氣,如果不是柯鑲寶知道他的性子,一定會以為他是在哄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可是真是好笑,他以什麽立場來說這話呢?
柯鑲寶笑笑,幹脆往後躺在沙發上,反問道:“請問你這是以什麽立場來說話呢?哥哥?還是柯家的人?”
一轉頭,柯鑲寶就看到了舅舅皺起的眉,便又笑著對著電話裏道:“不過,你怎麽就知道我一定要姓柯呢?”
一句話,教電話那頭的人直接沉默。她說,她不一定要姓柯?那她是打算……
柯軒宇心裏有種不好的打算,在他心裏潛意識裏覺得她不會這麽做,可是又覺得她是個會這麽做的人,所以他沉默了。
不過,柯鑲寶的一番話,倒是讓朱庭輝聽著很高興,眼神微微一眯,笑得很是開心。嗯,要是不姓柯的話,姓朱也不錯啊,他怎麽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呢?
“你不姓柯姓什麽?柯鑲寶,你想清楚了再說!”
於是,柯軒宇那邊的電話便掛斷了,柯鑲寶甚至還聽到那邊長長的歎氣聲。
哦,這下,即使淡定如柯軒宇,估計也慌了吧?
嗬嗬,柯鑲寶倒是很想看到他撕破淡定的麵孔,若是把柯家這個人才給折了,也是她的本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