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瑉掙紮想要推開霸道粗魯的賀蘭藏,卻被他更緊的壓製著,再次命令道:“不許提他。”
看著他認真吃醋的眸子,蕭瑉心中喟歎,忽閃著睫毛努力掩飾心中震動,賀蘭藏已經飛鷹一般,猛地俯衝而下,低頭擒住她軟軟的嘴唇。
蕭瑉躲閃不及,兩個人便緊緊吻在一起,如同相隔萬水千山流離輾轉突然重逢的戀人,相見便不忍分離,不願意浪費一分一秒直接擁住心愛之人的長長熱吻,兩人擁抱在一起如膠似漆,賀蘭藏柔軟的嘴唇輾轉的在她唇上親吻,霸道地侵入進去,想要借此攻占那顆難以琢磨的芳心。
賀蘭藏一邊摟住蕭瑉,靈舌緊緊地糾纏住她,一雙熱情的大手已經向著她各處探索,急切的卻是溫柔的,珍惜的卻是癡狂的,全心充滿了對她的愛戀,渴望已久,自從兩人吵架分開後,無時無刻不想衝進來對她這樣做,卻在此時此刻得以遂願。
蕭瑉沉浸在賀蘭藏溫柔的親吻撫慰當中,渾然忘我,身體內一團火焰被點燃起來,不由自主地回應他,攬住他寬厚結實的後背,用力地撫摸著,靈魂輕飄飄地不知身在何處。
直到一個煞風景的響聲從她的肚子發出,賀蘭藏才輕輕放開她,深情明澈的眼睛牢牢盯住她,帶著點欣喜的打趣,說道:“怎麽樣,絕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吧?”
蕭瑉回過神來,想到剛才賀蘭藏突然放肆輕薄,自己不但沒給他一個響亮的嘴巴打退他,反倒癱軟在他的懷裏渾然忘我,滿麵通紅,秀美絕倫的小臉如剛塗了滿臉胭脂,卻沒好氣的回道:“你自己試試不就好了。”
賀蘭藏心情大好,俊逸容顏上神采飛揚,漂亮的眼睛像黑寶石一樣熠熠發光,不理會蕭瑉惡劣的態度,起身打開旁邊精美的食盒,剛剛揭開蓋子,食盒裏可口的食物就散發出香噴噴的味道,直接鑽進蕭瑉的鼻子。
她暗自奇怪,這兩天來十八也每次都會把食盒端到她麵前,揭開蓋子讓她看,怎麽都沒有聞到香氣,如今聞到香氣,立刻覺得腹中隆隆,她看著食物的眼神稍微凝結了下,賀蘭藏輕笑出聲,拈了個水晶蝦餃放在她的嘴邊,蕭瑉一怔,賀蘭藏已經把蝦餃放在她的口中。
蝦餃入口,蕭瑉猛地一嗆,賀蘭藏已經準備好一杯清水遞到她的手中,笑著問道:“我進來時,你在那裏發呆想什麽?”
“自然是怎樣才能逃出去?”蕭瑉剛一說完,意識到自己和賀蘭藏都不由自主輕顫了一下,室內輕鬆愉悅的氣氛立刻變得緊張。
賀蘭藏怔了一下,蕭瑉沉默地將食盒放回原處,他猶豫了一下,壓下心頭不滿,故作輕鬆地道:“怎樣,想到辦法了嗎?”
蕭瑉無奈地搖搖頭:“還沒有。”
賀蘭藏眼神中出現一抹狼狽的喜色,笑著說道:“這裏防備森嚴,連隻小鳥都飛不出去。”
蕭瑉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我不會放棄的。”
賀蘭藏猛地轉過來,緊緊地握住她瘦弱的雙肩,看著她漂亮的眼睛,追問道:“你到底在堅守什麽,你為什麽還想著要逃走,你和楚安什麽也沒有發生,你已經和我有了肌膚之親,你為什麽不能留在穆國,留在我的身邊?”
蕭瑉一怔,因為她的全部生命早已經臣屬於燕前塵,她答應他的事情,必須想方設法做到,否則便是背棄了自己的誓言。
賀蘭藏將她輕輕摟在懷中,問道:“你不問我接下來想要怎麽辦嗎?”
蕭瑉心中一動,她何嚐不關心賀蘭藏將她擺到何種位置,但是她不能張口詢問,一旦她張口詢問,表示她關心,她關心,賀蘭藏便更不會容她逃開。
她冷冷地偏頭,輕挑的黛眉透出一股倔強,說道:“我不關心。”
賀蘭藏麵含喜色,整張英俊的臉孔微微發出幸福的光彩,正要張嘴說出:“我要向父王如實稟報,請求他同意我娶你為妻。”便聽到蕭瑉的答複,心中一痛,麵色陰鷙如孤鷹,眼神如北極冰雪般淩厲凍人,冷聲問道:“你真的不關心。”
蕭瑉點點頭,心如刀絞。
賀蘭藏麵色一寒,繼續問道:“還等著他來救你?”
蕭瑉默然不答,快三日了,也不知道無鋒順利避過穆國都城裏賀蘭藏的耳目沒,也不知道他想出方法來救自己沒?
賀蘭藏看著蕭瑉若有所思的神情,繼續無情的說道:“你的那個侍衛,前夜裏偷入府第,被旋風十八騎發現圍攻,又被我的玉笛一招擊中後背,負傷逃走,昨日清晨在城郊西河邊發現一具身負重傷的男屍,麵容可怖,以前被人毀過容一樣。”
蕭瑉猛地站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賀蘭藏,著急地說道:“你騙我?!”
賀蘭藏看著她眼中的焦急慌亂,想到她為幫那個男人製造機會曾經用要命的連環機弩偷襲她,心中醋海翻騰,冷漠地說道:“沒必要。”
蕭瑉怔在當場,激動地將嘴唇咬出了血。
賀蘭藏神情更冷,那個男屍很符合蕭瑉侍衛的特點,他心中尚沒有放鬆,總覺得那個黑衣服的家夥沒有那麽容易死掉,說不定是故設陷阱來迷惑他們,讓他們放鬆警惕,不過不管怎樣,他凝聚十成內力的一掌拍在他身上,都夠折磨他一陣子的了。
蕭瑉咬了下嘴唇,麵色蒼白如紙,顯出幾分憔悴,輕聲說道“讓我看看他的屍首。”
賀蘭藏白玉一樣的臉龐,冷漠如地獄之王,不願意看蕭瑉為別的男人將要哭泣的臉,冷聲說道:“不行!”
蕭瑉雙手捂住臉,聲音從手指縫裏慢慢透出,說道:“我恨你。”
賀蘭藏心中更加難受,也更加壓抑不住嫉妒,一把捉住蕭瑉說道:“你恨也好,不恨也罷,這次你到了我身邊,絕不會輕易放你離開。”
蕭瑉憤怒地看著他,而賀蘭藏冷冷地回看著她,兩個眼高於頂不肯輕易服輸的人彼此瞪視著,明明有千言萬語,卻都不願意先低頭柔聲和對方說話。
賀蘭藏緊緊看著蕭瑉,蕭瑉暗自警醒,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他,才會這麽在意他的言行,否則她最好的方法是虛與委蛇,讓他放鬆警惕後再找機會逃走,而不是激怒他,讓他更加注意看管她的行動。
門外傳來士兵的擾攘聲,這在賀蘭藏府第極為少見,他的士兵親隨都像旋風十八騎那樣,行動有速,少見喧嘩,他安靜下來,注意聆聽外麵的消息。
十八在外麵輕輕敲門,看見賀蘭藏後壓低聲音說道:“秦將軍奉大王之命帶人來搜查楚國奸細。”
賀蘭藏麵色一變,他隻是隨口敷衍王華溢,並沒有真的將捉獲蕭瑉一事告知父王,他怎麽會突然派人來自己府第拿人。
他一猶豫,十八機警地說道:“主子你假裝休息,我帶著公主從後門離開。”
虛掩的門縫有一寸寬,門縫裏可以看見門外披堅執銳的一長隊士兵在恭敬地等候,到府第來拿人當然不應該這麽客氣,可是賀蘭藏在穆國炙手可熱,權傾朝野,穆王身邊的人也不得不賣他幾分麵子,隻請十八先來通報,但是也僅此而已。
賀蘭藏略一躊躇,還沒有作答,蕭瑉已經大聲喊道:“我便是楚國太子妃明玉公主。”隨即推開了房門。
賀蘭藏和風十八都是一驚,蕭瑉從兩人身邊飄然走過,推開門,向著門外的穆國士兵喊道:“我是楚國奸細,快來捉吧。”
那些穆國士兵一愣,隨即衝上前來,將蕭瑉五花大綁地壓走,壓走前帶著點歉意地看了看賀蘭藏,他站在原地,室外陽光普照,而室內光線稍暗,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蕭瑉被壓著,一步步離身後的賀蘭藏越來越遠,要逃先要離開賀蘭藏,離開賀蘭藏才有逃跑的機會,賀蘭藏的府第機關重重,高手如雲,不管楚國還是逍遙王想要派人來救都很困難,到了遠離他的地方說不定機會還多些。
另一個她主動站出來的原因是,她不知道賀蘭藏在穆王派人來捉她的事件中到底扮演著什麽角色,若是賀蘭藏沒有猶豫或者略一猶豫將她雙手拱上,任人宰割,也許她心裏會更加難過,不如,選擇逃離就由她先開始吧。
蕭瑉滿腹心思,被穆王的近衛軍壓著一步步離開了賀蘭藏的視野,她再沒有回一次頭,也沒有看見賀蘭藏站在原地憤恨不甘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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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潮濕的石牢,地上鋪著有點水汽的幹草,每隔一段的石壁上就掛著兩盞昏暗的氣死風燈,旁邊的幾個監牢不知關著什麽犯人,歇斯底裏的發作,拚命地喊冤,用力地撼動著牢不可破的監獄柵欄,然後因無人理睬絕望地咒罵著。
蕭瑉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隔壁監牢的人不知道在監牢裏呆了多久,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眼色,爛成一條條,披掛在身上,衣不蔽體。
蕭瑉靠在監獄的牆角邊,抱膝坐著,仿佛那樣的姿勢對她來說,是最好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