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若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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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失不複得 上

楚王看著蕭瑉,白皙秀美的臉上帶著一股淡淡的釋然,風塵仆仆,長途跋涉回來連衣服也沒有來得及更換,就出現在他的病床前,不由得老懷欣慰,知道她心中對自己也有幾分孺慕之情。

他繼續說道:“我已經知道燕前塵派你前來楚國絕無善意,所以故意在臨終之時,以將楚國托付給你來試探,而你果然做不到狠心欺瞞一個快要辭世的老人。我沒看錯人。”

蕭瑉輕輕搖頭,說道:“父王你既然已經知道我的意圖,現在打算怎麽辦?”

楚洪度認真地審視著蕭瑉,霸氣地說道:“我要把楚國交給你,你的命運是注定要統一天下的,你的才情能力也是無人能及,楚國交到你的手裏,我才能真正放心,對地下的老祖宗也有個交代。”

蕭瑉眼中一絲困惑,反問道:“你既然知道我的來曆,不擔心我陽奉陰違。”

楚洪度肯定地回答:“我不擔心,隻要你答應我,我就相信你。”

蕭瑉終於被他逼得忍不住反問道:“我不能答應你,因為我已經答應過別人,若是我輕易再給你承諾。我豈不是一個出爾反爾,不值得相信的小人,你憑什麽還要這樣相信我?”

楚洪度看著蕭瑉的眸子,看出她的矛盾和難以取舍,笑著說道:“兩者並不一樣,因為我……不會要你去害人。”

蕭瑉震撼了一下,啞然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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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如鉤,潔白的光輝灑在楚宮花園之中,四處寂靜無人,隻有蕭瑉主仆二人沿著花園中的青石小徑,急急地向著楚王書房行去。

蕭瑉早已換回華美精致的女裝,月光之下美得下凡仙子一般,瓊章帶著笑意,提著燈籠小心照亮前方道路,回頭向著蕭瑉一笑,提醒道:“公主小心些。”

蕭瑉點點頭,她離開楚都時,擔心繡玉會因為以往一些小事對瓊章不利,特地將瓊章調到明妃身邊當差,直到她回到楚宮,明妃擔心她身邊沒有得力的人,又將瓊章調了回來。

瓊章見到蕭瑉,不由得喜出望外。

蕭瑉深夜出行,卻不喚來無鋒跟隨,表麵上對瓊章說,是無鋒身上傷口還沒有好,需要多加休息,實際上卻是她不想讓無鋒知道她來楚王書房找東西。

甚至她還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麽,隻是楚王那沉著老練的眼神,讓她覺察到,他前麵所說的那些話不過是一種冠冕堂皇的鋪墊,隻有她要去找的那件東西才是楚王能放心將楚國交給她的原因。

到底是什麽東西?

她停在楚王書房外麵,稍微定定神,告訴瓊章等在外麵,自己輕輕地推開門。

高大書桌後一排排的紫檀書架,她按照楚王告知的地方,掀開《後唐年鑒》的上冊,從頭翻到尾,都沒有找到楚王所說的信箋,她不敢大意,又將周圍的史書都一一打開翻閱,仍然是一無所有。

難道是楚王故布疑陣,本來就空無一物,她搖頭,蹲下來,仔細查看整個書架,無意中背部撞到書架前高大的書桌,砰地一聲,書桌下麵猛地竄出一個黑衣人。看來他剛才正在書房翻找東西,蕭瑉突然闖進來,他隻能躲在書桌下,如今蕭瑉蹲下身子,馬上就要發現他的蹤跡,於是趕快鑽出來逃跑。

盡管蕭瑉膽大心細,也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得向後跌倒,她一眼看見黑衣人手中拿著一個白色的信箋,大聲叫道:“你是什麽人,把東西給我。”

黑衣人猛地推開蕭瑉,便向書房外跑去,蕭瑉不肯放過他,一抬手幾十支連環機弩向著黑衣人背影射了出去,卻被他躲開,“咄咄咄”地成品字形全釘在書房門上,黑衣人向外跑去,將瓊章手中的燈籠撞落在地,瓊章嚇得大叫。

蕭瑉也站起身跑出來,順手抽出書房牆壁上的寶劍,擎在手中追了出去。

黑衣人施展身法就想要躍上房簷,蕭瑉追出來,一劍刺出,將黑衣人的身影又攔了回來,她唰唰連刺幾劍,淩厲的銀光將黑衣人周身裹住,那黑衣人似乎沒有想到她如此棘手,又好像顧忌什麽,不敢傷害她,因此上竟然被她攔住難以脫身。

瓊章的驚叫已經劃破了靜謐的宮闈,遠處火光閃動,人聲鼎沸向這裏趕來,黑衣人心中發急,轉身向她肩膀之處點到,蕭瑉向後一閃,那黑衣人卻不肯放過她,雙掌一合向她當胸擊來。

蕭瑉一皺眉,卻來不及躲閃,眼看著那黑衣人掌風已經到了麵前,斜刺裏伸出一雙手接住了黑衣人的雙掌,雙掌一對,黑衣人踉蹌一步,那雙手掌分開黑衣人的雙掌,猛地擊在他的胸前,排山倒海的內力衝擊而來,黑衣人踉蹌一步,口吐鮮血,卻也借著這股推力躍上牆頭。

蕭瑉轉身一眼看見,突然現身救她的人穿著普通宮人服裝,可麵容卻十分熟悉,正是武都城下和天心白比拚第三場的穆軍。

她一怔,楚宮的侍衛已經吵嚷著來到近前,那人低聲說道:“卑職晚上拜訪公主。”

蕭瑉尚未回頭,那人已消失不見。

一群楚宮侍衛圍了上來,帶頭的侍衛首領向著蕭瑉深施一禮,說道:“屬下來遲,請問公主沒有受到驚嚇吧?”

蕭瑉搖搖頭,幾名侍衛已經站在瓊章麵前,向她詢問事情經過,瓊章看見蕭瑉向她微微搖頭,心中清楚,隻是簡單說了說,並沒有提突然現身向公主施以援手那人。

“公主,你無恙吧?”楚安也被這裏的事情驚動,專程趕了過來,眼睛盯在蕭瑉臉上便不再移動,擔心的詢問。

四周的楚宮侍衛都恭敬地給楚安施禮,楚安淡淡擺手,走到蕭瑉身邊,繼續確認著問道:“公主,你怎麽深夜出現在此處。”

一句話提醒了蕭瑉,她找不到楚王讓她尋找的東西,自然要趕快稟報給楚王。

一念及此,她抬頭向著楚安說道:“世子,我們要趕快去參見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