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羲不斷的運動著,讓血液和內勁流轉的更加迅速。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練了多久,額頭上微微見汗的時候他發現頭頂上的那顆紫色珠子開始有所變化。一縷一縷的紫色氣流從珠子上流動下來,盤旋著緩緩飄落的場麵美的好像夢幻。
氣流沒有直接融入陳羲的身體,而是進入了扁擔之中。在這一刻扁擔的形狀發生了變化,恢複了青木劍的本來麵目。紫色氣流圍繞在青木劍四周,就好像遇到了老朋友一樣歡快的跳起了舞蹈。
陳羲感覺手裏的青木劍變得微微發熱,然後那些氣流開始緩緩進入青木劍之內。他看到青木劍上那些細小的裂紋在紫色氣流下竟然逐漸的消失,他立刻明白過來,這是紫色的珠子在修補青木劍!
陳羲腦子裏立刻冒出來一個想法……他的青木劍如果真的是當年厲蘭封從昆侖帶回來的至寶,那麽和九色石肯定有所關聯。九色石發現青木劍受損,自動修補,這應該是同宗同源的緣故。
紫色氣流大部分融入進青木劍中,很快青木劍表麵上的所有細小裂紋全都被修補好。青木劍開始散發出一種淡淡的青色光華,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一部分沒有進入青木劍的紫色氣流從陳羲的毛孔進入他的體內,陳羲立刻感覺到一種撕裂般的疼痛。他的經脈被最大限度的撐開,如果那氣流再強大哪怕一分,陳羲現在可能就已經爆體而亡了。
開始的時候陳羲還盼著紫色氣流多進入自己身體一些,現在他才明白那紫色珠子應該是很精細的控製著力量,它在陳羲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不斷的淬煉著陳羲的肉身。
陳羲進入了一種很玄妙的狀態,他好像陷入了昏迷但是神智偏偏很清晰。他眼前出現了一幅畫麵,那是一片連綿不盡的大山。山中有各種他見都沒有見過的植物,每一種都散發著強大的氣息。
視線往遠處過去,他看到了一棵巨大的無法形容的巨木。那看起來不是一棵樹,隻是一根極為粗大的木樁。應該是在很久很久以前,這棵無法形容出其巨大的樹被什麽東西斬斷了,現在隻留下了很短的一截樹樁。
可僅僅是這一截樹樁,也比整片森林還要高出來很多很多。那些看起來已經特別壯闊的大樹,和那一截木樁相比就好像一棵一棵的小草。
木樁好像是枯死了,上麵布滿了幹裂的縫隙。遠遠的看過去縫隙不大,到近處才知道那縫隙都能輕易的掉下去一個人。陳羲感覺到木樁上似乎有一種很熟悉很親切的氣息,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那氣息為什麽會熟悉。他感覺自己飄了過去,飛到了木樁上麵。就好像他變成了一團青煙一樣,甚至感覺不到肉身的沉重。
他站在木樁上,從一頭開始往往前走,走了九百九十九步,這才走到了木樁的另一側。然後他被什麽東西晃了一下眼睛,就在不遠處。順著那綠色的耀眼光華看過去,發現在這一側的木樁上,長出了一條很柔嫩的枝芽。
和巨大的木樁相比,那枝芽太渺小了。如果不是綠光很奪目,陳羲可能都不會發現嫩芽的存在。那種特別的親切感就源自這一小枝嫩芽,而嫩芽好像在召喚著陳羲想要告訴他什麽。陳羲覺得自己應該知道什麽,可絞盡腦汁也回憶不起來一絲一毫。這一切熟悉又陌生,也不知道是什麽影響了他還是他曾經來過。
就在這時候,陳羲發現在木樁對麵的一麵光滑的石壁上似乎有什麽異樣。他站在木樁上往那邊仔細看,發現石壁上好像是有一個什麽圖案。因為石壁太大,所以他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那應該是一柄類似於玉如意的圖形。但是圖形太抽象,根本不是線條連起來的,而是九個坑……
石壁上有九個坑,和木樁遙遙相對。
陳羲微微皺眉,總覺得這其中應該有什麽聯係。一瞬間,他腦海裏出現了九色石和昆侖神木這兩個東西。石壁上有九個坑,那豈不是代表著九色石曾經就在此處?而自己腳下踩著的巨大木樁,陳羲又覺得有些親切,那麽會不會就是神木?所以這種熟悉和親切不是他曾經來過,而是源自於青木劍?
這些畫麵,陳羲無法辨別真偽。他覺得是虛幻的,但是腦子裏卻很清晰的想到這應該是自己吸收了那紫色氣流的緣故,感受到了紫色珠子之中的記憶。神物非同凡響,能記得以前也算不得什麽稀奇。
但是神木幾乎枯死,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直徑千步的神木,什麽才能將其斬斷?
就在這時候,他忽然感覺到身後有些異動。陳羲立刻回頭,發現遠方天空上有幾個黑點迅速的到了近前。他想找地方藏身,然後才醒悟自己根本不在此處。他看到的應該是九色石的記憶,所以避不避沒什麽區別。
他抬頭看,黑點已經從極遠處到了近前,不過是刹那間的事而已。那根本不是什麽黑點,而是幾輛無法形容出來的戰車。戰車很大,陳羲推測那戰車上至少有不下五百人。拉車的是兩頭陳羲沒有見過的巨大神獸,虎身龍頭,肋生雙翅,那翅膀展開足有百米之長。
這兩頭神獸粗重的呼吸,就是一陣陣的颶風。一聲嘶吼,就如天雷。
黑色戰車看起來格外的厚重堅固,不知道是用什麽打造而成。戰車分為上下兩層,下麵一層站著數不清的身穿鐵甲的武士,手裏都擎著長弓。上麵一層站著的是身穿黑色錦衣的人,每個人都背著一柄劍。
看到這一幕,陳羲的心裏立刻一動!
他往那幾輛戰車後麵看過去,隨即發現了一輛遠比戰車要小的多的馬車。拉車的是一匹看起來沒什麽特別之處的戰馬,馬鬃很長馬尾也很長,雖然頗為雄壯但和那些拉車的神獸相比簡直太過渺小。神獸的一條尾巴也能輕而易舉的把戰馬鎮壓,看起來完全不在一個層麵。
可是,那戰馬似乎是不耐煩的打了個響鼻,所有拉車的神獸立刻都匍匐下來,不敢再有任何動作。戰馬高傲的昂起頭,對那些神獸頗為不屑。陳羲看到那輛馬車應該已經有些年份,車廂是一種木質的灰黃顏色,馬車上的窗子關著,所以看不到馬車裏的人。
……
……
隨著一聲戰鼓響起,最前麵一輛戰車上的數百名甲士開始放箭。陳羲下意識的想要躲閃,但是卻完全沒有閃避的時間。他的反應已經足夠快速度也足夠快,可是那些甲士射出來的箭幾乎是瞬息即至,以陳羲的速度竟然沒有避開!
也就是說,那數百名甲士每個人的修為都在陳羲之上!幸好陳羲現在隻不過是個虛影,那些人也看不到陳羲,所以箭穿過了陳羲的身子,卻根本不會傷到他。那些羽箭上都散發著恐怖的氣息,陳羲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確定那氣息是什麽。
然後陳羲覺得自己被什麽籠罩起來,他這才發現巨大的木樁上浮現一層淡綠色的光幕。數百支羽箭在射中木樁之前全都被光幕攔住頂了回去,緊跟著就是數百聲巨響。那是靈雷的威力,不過遠比高青樹送給陳羲的靈雷威力要大。
幾百顆靈雷同時炸響,不要說衝擊力,就是聲音都幾乎讓人不能承受。陳羲看到光幕依然穩固,沒有被靈雷的爆炸損毀。
那些弓箭手不能破開木樁的防禦,開始後退,然後幾十個精壯的甲士推著一個東西上來,陳羲認得那是弩車。隨著有人一聲令下,一根足有雙臂合抱粗細的巨大弩箭激射而來。弩箭撞在光幕上發出一聲轟鳴,陳羲看到弩箭箭杆上密密麻麻的符文開始閃爍起來,箭簇竟然開始急速旋轉,鑽頭一樣往光幕裏麵鑽。
“無論如何,今日要將神木的幼苗取走!”
陳羲聽到戰車上有人喊了一聲,然後第一輛戰車上,至少一百名身穿黑衣的劍客一躍而下,他們如振翅的飛鷹,黑衣飄飄,動作整齊劃一。這些人身在半空,背後的長劍同時飛了出來。
上百道劍氣不斷的劈砍在光幕上,再加上那持續不斷往下鑽的巨型弩箭,光幕像是有些支撐不住,微微閃爍起來。
陳羲下意識的回頭去看那一枝嫩芽,隻有兩片葉子的嫩芽輕輕搖晃著,像是被風吹動似的,可是光幕之內一絲風都沒有。
陳羲發現四周的樹木動了起來,那些足有百米高的參天大樹晃動著從大地之中拔出來根須,化作一個一個身形龐大的樹人。這些樹人隨隨便便一揮手便把那些黑衣劍客掃飛。根須一卷,卷向天空中的戰車。這般壯闊的場麵,看的陳羲心潮澎湃。
然後,陳羲聽到那輛普普通通的馬車裏有人說話:“虢奴,你去。”
陳羲聽到這個名字立刻提起十二分的精神,高青樹曾經跟他提起過,唯一可以確定當年內宗的叛徒就是這個虢奴。陳羲看到第一輛戰車上有一個人飛落下來,穿著一件黑衣,但黑衣和那些劍客不同。黑衣上有金色的流雲圖案,遠遠看著就好像繡著一條飛龍。
這個人黑發披肩,臉上帶著一個鐵的麵罩。遮擋住了鼻子和嘴巴,隻露出一雙眼睛。僅僅是那眼神,就令人心悸。
虢奴從天而落,肩膀上扛著一柄比他還要大上一倍的彎刀。彎刀碧藍,刀身上有一層薄霧一樣的東西圍繞。虢奴半空之中彎刀一揮,匹練一般的刀光閃過,四五棵龐大的樹人被攔腰斬斷。而且那藍色的刀氣上顯然還有強大的侵蝕之力,被斬斷的樹人迅速的枯萎一瞬間就變成了粉末。
這樣的激戰,看得陳羲難以平靜。明明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可他卻置身其中!
他眼看著那個虢奴飛身到了光幕外麵,身子翻了一下後雙腳重重的踩在那旋轉著的巨弩上。這一踏力度奇大,哢嚓一聲,光幕竟是有些支持不住!陳羲下意識的想要拔出青木劍迎戰,卻發現青木劍根本不在自己手裏。
光幕搖擺,看起來已經無法支撐。
就在這時候,石壁那邊忽然光芒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