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破虛境界的修行者,押送著一個靈山境界的大修行者到了藍星城,讓這個本來就不安分的地方變得有些沸騰。而當陳羲一腳把守門的壯漢鑲嵌進城牆裏的時候,這鍋水徹底開了。
已經太久了,沒有人敢在藍星城撒野。
戴著枷鎖的陳叮當走在前邊,一身黑色錦衣的陳羲走在後麵。很快大街兩側就圍滿了人,消息比風吹的還快,整個南城短短片刻就都知道有人打上門來了。當那些圍觀的普通百姓看到陳羲如此年輕的時候都更加驚訝,其中有個站在二樓倚著窗戶往下看的青樓女子忍不住連著說了三聲可惜。
“這般俊俏又強壯的後生馬上就要死了,可惜,可惜,太可惜了。”
旁邊另一個女子用肩膀拱了拱她:“要不你先去找疤爺求求情,求疤爺在把這個漂亮年輕人碎屍萬段之前賜給你爽爽?”
“你個騷蹄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來啊來啊,是撕上麵的還是撕下麵的?”
“下麵不能撕,我給你塞住!”
“哎呦,你有那個東西嗎?”
大街上的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所有人都認定了陳羲在不久之後就會死的很慘,甚至已經有人在探討陳羲會變成多少塊。南城誰不知道疤爺手下殺人從來都是四分五裂,因為疤爺說過這樣殺人才夠爽快。這樣殺人,才能讓不想死的人記住該怎麽做人怎麽做事。
就在此時,南城最大的宅子裏。
疤爺下意識的抬起手揉了揉臉上的傷疤,一個人臉上有一道刀疤已經很醜,更何況他還是個獨眼。所以即便全南城的人沒有一個敢說出來,可他還是當之無愧的南城第一醜。
“你是說,來的人是神司的裁決?”
他問自己的手下,是一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這個人看起來隻有一米五左右,枯瘦的好像一隻雞爪子。他就算挺直了身板,頭頂也隻是勉強到了疤爺胸口。這個人非但瘦而且帶著一股子陰戾。
“是的疤爺,屬下現在還記得神司裁決那身討人厭的衣服。而且他腰上掛著玉牌,應該不會錯。”
疤爺一邊揉著刀疤一邊問:“狗七,神司已經多少年沒往藍星城送人了?”
叫狗七人想了想:“怎麽也有一兩年了吧,傳聞自從聖皇無法再親自處理聖庭諸事後,神司已經沒有精力再去理會其他的事。神司的高手傾巢而出,都在尋找能為聖皇續命的辦法。不是說不久之前神司大舉進攻昆侖山了嗎?隻是還不知道結果如何。”
疤爺一邊踱步一邊說道:“這個時候送來一個靈山境界的大修行者,而且還隻是派了一個裁決送來,有些詭異啊。”
“不管詭異不詭異……”
狗七道:“那個年輕人出手打了咱們的人,現在整個南城甚至整個藍星城都在看著您呢。別說普通百姓,就是西城的矮胖子馬洛,東城的假斯文衛道理,北城的老不死邱三業,甚至城主都在看著您。要是咱們一點態度都沒有,估計著以後這就是那些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疤爺冷哼一聲:“我自然不會這麽算了……不過,他終究是神司的人。城裏一群沒見識的老百姓不知道神司是做什麽的,難道你也不知道?神司隨便派來一位千爵,不管是誰,就是我也隻能認慫。”
狗七道:“難道就這麽忍了?”
疤爺道:“那人大概什麽修為?”
“不太清楚,不過斷然到不了破虛六品。”
“從你手下找幾個破虛六品以上的人去,要機靈些的。不要說話不要糾纏,上去直接就打。不要給他說出他身份的機會,打了再說。隻一樣,千萬不要打死了人。這口氣終究還是要出的,萬一那個年輕人後麵還有神司的人,問起來我就說不知道,然後再把出手的那幾個人交出去當替死鬼。”
“疤爺您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沒有之一!”
狗七豎起大拇指讚美了幾句,立刻跑出去安排。
……
…...
當陳羲看到對麵來了一群麵目凶憎之人的時候,忍不住嘴角微微往上挑了挑。這和他的預計基本相同,不管大人物是誰大人物有幾個,暫時都不會出來。而他身上這件神司裁決的衣服和腰畔上的玉牌,無論如何也讓這些人顧忌。
陳羲很容易就能推測出來,藍星城裏老大級別的人物絕對不會輕易現身。那些人既然這麽囂張跋扈的做事,不可能沒有執暗法司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換句話說,這些人必然沒少給執暗法司好處。
所以這些人不敢貿然殺人,陳羲推測他們會派一些修為比自己稍微強些的人來,畢竟自己剛才的強勢觸及了他們的威信。打過自己之後萬一執暗法司問罪,那麽隨隨便便把對麵來的這些人丟出來當替死鬼,任由執暗法司處置。老大自然會說完全不知情,然後賠上一筆孝敬了事。
這一切都在陳羲的推算之中,沒有任何差別。
那些人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幾歲的男人,穿一件灰色的衣服。他身後跟著四個人,看起來修為都在破虛境界。
“小心些,我既然是你的囚犯肯定不能出手,最前麵的那個人是破虛七品,後麵的四個都是破虛六品,這五個人打你一個……陳羲,現在咱們衝出城還來得及。”
陳叮當壓低聲音提醒道。
陳羲微笑點頭。
他看了看四周人太多,擺了擺手道:“如果你們不想死在這,最好趕緊離開,越遠越好。”
那些百姓知道修行者打起來是何等的威勢,誰也不敢停留轉身就跑。一些修為不弱的人饒有興趣的看著,都想知道陳羲這樣一個年輕人有什麽把握打贏那五個人。
在距離不遠的一座三層木樓上,不久之前還在城西家裏訓斥幾個做事不得力手下的矮胖子馬洛站在窗口,他的眉頭微微皺著:“鬼疤這次倒是不笨,知道挑幾個不入流的小角色來試試水。這幾個小人物不過是替死鬼而已,萬一那個黑衣年輕人真是神司的人,他們幾個會死的很慘。”
就在他所在木樓的對麵,同樣不久之前還在書房裏揮毫潑墨的城東大佬衛道理舉起酒杯對馬洛示意了一下。他穿著一件儒衫,麵目溫厚,眉毛雖然很濃但並不挺拔,臉型稍顯寬闊了些但沒有什麽戾氣。
兩個人幾乎同時到了這條街上,心照不宣的打了招呼。他們都想看看,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到底要幹嘛。
而在距離陳羲不到百米處有一顆老槐樹,樹下本來有一個石桌四個石凳。不知道什麽時候石桌石凳都被人清了,換成了一張搖椅。身穿藍色錦衣的光頭老者一邊摸著自己的光頭一邊走過來,坐下之後招了招手,手下人立刻將紫砂茶壺遞過來。
這個人,就是北城說一不二的老大邱三業。他被其他人稱之為老不死,由此可見其他人對他有多無奈。
“你們都看清楚些,這個人身上穿的就是神司的黑袍。以後在外麵做事遇到這樣穿著的人,盡量避開。咱們藍星城能有現在逍遙自在的日子,還不是我們每年多要往神司裏送去厚厚的一筆孝敬?鬼疤是個傻-逼,自以為很聰明找幾個小嘍囉試探。那少年既然敢一個人來,難不成沒有一點本事?曾錚,你帶人準備好,隻要這個少年身後還有神司的高手,鬼疤的地盤今天可能就保不住了,能搶多少搶多少。”
他手下叫曾錚的人點頭:“爺您放心,鬼疤今兒要是翻了船,屬下不會比馬矬子和假斯文的人少搶一塊地皮。”
老人笑了笑,眯著眼睛哼著曲兒。
陳羲往四周看了看,很快就注意到了這三個與眾不同的人。所以他立刻做出了判斷,這個藍星城裏勢力還真是複雜。這三個人絕對不是這片地方管事的,因為他們三個一看就是在目的不純的看熱鬧。
就在這個時候,對麵過來的那五個人見四周已經沒什麽人,一言不發的往這邊加快步伐。有幾個人按耐不住已經將本命召喚出來,隨時都能出手。
陳羲從納袋裏摩挲了一會兒,捏了一顆靈雷出來然後隨手丟了出去。他才懶得打,他需要做的隻是讓那些人覺得自己足夠強勢就夠了。
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圍觀的人看的目瞪口呆,一顆靈雷,五個破虛境界的修行者直接被轟成黑渣渣,連個完整屍首都沒落下。不但如此,便是四周看熱鬧的修行者都被牽連了不少,至少有超過二十個修行者被靈雷擊殺。
陳羲看了一眼遠處焦黑的屍首,昂起下頜提高嗓音說道:“趁著我耐心還在就不要再幹傻事,神司裁決你們都敢動……藍星城這一方水土就隻能養出來白癡?”
就在靈雷爆開那一瞬,街這邊的馬洛灑了杯子裏的酒,街那邊的衛道理表情僵硬。大槐樹下的邱三業猛的睜開眼,喃喃的說了三個字:“虢千爵?”
陳叮當心裏笑的很爽,臉上還要強忍著沒有任何表情。
陳羲在他身後壓低聲音說:“怎麽樣?這登門禮夠不夠大?”
陳叮當被在後麵的手挑了一個大拇指,他心裏隻想說陳盡然啊陳盡然,你這個兒子比你當初還他娘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