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默梵冷峻的臉沉的可怕。
昨天下午才出的事,今天他才來工地,現在就有人要退房?
消息會傳的那麽快?
“我們知道這房子有問題,我們要退房!”“對,我們要退房,把錢還給我們!”“對,不然我們就砸東西……”
騷動聲已經傳到了這邊,慕夏回頭看看忙道:“我去看看。”說完,小跑著衝了出去。
“等下,別去!”褚默梵想叫住她,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這個笨蛋!”嘀咕了聲,褚默梵不得不立即拿出手機打電話,同時快步去追她。
慕夏跑到前麵的時候,工地門口確實已經聚集了一波人正在和幾名工人發生對持。
“我們要退房!”“對!”一個穿黑羽絨服的男人在前麵大喊,後麵緊跟著附和。慕夏放慢了腳步走進他們,仔細打量,這些人臉上一個個都是憤憤不平的模樣,手裏憤怒的拿著什麽鐵棍鐵鍬!可再一看他們的身著打扮,又一個個穿著普通,甚至有些灰頭土臉的,和這裏的工人沒啥兩樣。
而按理說,這塊地方是高級別墅群,後麵那些房子少說也要三四百萬一套,這個價格和這些人身著打扮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他們真的是來退房的?
“我們要退房!我們要退房!”
聲音越喊越響,慕夏可以篤定,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來退房的,是來鬧事的!而她這想法剛出來,對方的行動就應征了。
“不退房,砸東西!”前麵的男子一聲吼,後麵一幫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著鐵棍鐵鍬就砸開了。
“喂,你們幹什麽!住手!”一看事情突然失去了控製,慕夏急忙大喊起來。很多工人也抄著手裏的東西過來幫忙,然後砸東西就變成了打人。
“喂……”“慕夏!”快步上來伴隨一聲動怒的低吼,他一把鉗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後一拉護在後麵。抬頭看到他動怒的表情,她不知道他是在為自己怒,還是為這幫人怒。
看一眼已經鬧開的場子,褚默梵冷眸陰鷙臉上布滿戾氣道:“進去裏麵呆著!”
“可是……”慕夏猶豫,他卻低嗬道:“可是什麽!這又不是你的工地,誰要你衝鋒陷陣!快走!”這個笨女人,平時躲他遠遠地,現在偏偏不走了!
慕夏本來就因為那幫鬧事的人憋了一肚子氣,他這樣一吼她的倔脾氣也上來了,猛的一甩手就是跟他對著幹的說:“我就是要衝鋒陷陣,我就不走!”
冷眸瞳仁登時緊縮,他怒視這個女人倔強的小臉。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吼聲吸引了人,那個穿黑色羽絨服的男人居然直接拎著鐵棍朝他們跑了過來,然後揚起棍子就打。
“小心!”趕緊拽住褚默梵肩膀的衣服,她想都沒想就要上前幫他擋下那一棍子。好在褚默梵連忙一腳撐住身體,同時單手忙勾住她的腰,然後抬起另一隻手“咣!”那一棍子重重打在他原本裹著石膏的手臂。
男子一覺打下去的感覺不對,不由得愣神了下。也就是那麽兩秒愣神,褚默梵又是猛地抬腳,狠狠踹中他的腹部,將他一下子踹出老遠四腳朝天的摔在地上。
見男人被踢飛了,慕夏愣愣瞪著大眼睛。而護著她的人已經微微彎著身子,將額頭壓在她肩膀上,深深地抽氣。
“很疼嗎?”急忙抓住他的手臂,她想起來他的這隻手本來就是骨折了的!咬了咬牙,褚默梵不知道骨頭有沒有重新斷掉,但剛才的那一棍絕對夠重!所以他現在整條手臂都疼的麻掉了。
臉色慘白的抬起頭來,他瞪著怒紅的雙眼,狠狠咬著牙道:“再不快走,信不信我吻你!”生氣沒用,他幹脆恐嚇。
可是慕夏今天居然不怕他的恐嚇,不,不應該說是不怕,是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麽!
瞪大的眼睛將他痛苦的表情深深印入眼底,然後驚魂未定的小臉突然冷冽起來,明亮的眼底浮現暴怒的陰狠,切齒啟唇:“他居然敢打你!他敢打你!靠!!!”憤怒的腦袋裏一下子就炸開了,雙手一攥猛地推開他,不等褚默梵阻止,她已經衝到男人身邊,拿起一旁的棍子,想都沒想就朝他身上揮了下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看見他蒼白的臉色痛苦的眉,她的怒焰就像熊熊烈火從心底串起來。好似被打的人,不是褚默梵,而是她自己,或者是星星!
“嘭!”狠狠一棍子落在男人的肚子上,男人發出慘烈的叫聲“啊!”同時,一口膽水吐了出來。可慕夏並沒有停手,接著又是一棍子落在他腿上,痛的他整條腿發麻,接著又是胳膊、大腿、屁股,男人被她打的抱頭打滾。而她繼續像打老鼠似地,追著他一棍一棍發狠的打,口中還怒吼著:“誰準你打他!誰準的!!”這種人怎麽可以打他!怎麽可以讓他那麽痛!
褚默梵被她的舉動驚在原地,這樣的慕夏是他不曾見過的。最重要的是,她現在這樣是在為他報仇,是在為他!
剛才的那些怒啊,痛啊,瞬間拋至九霄雲外。心中亦是被一種無法言語的心情充滿!
第一次!有女人因為他被打,而那麽生氣!
第一次!有女人不是躲在他身後害怕,而是拎著棍子去給他報仇!
所以這個女人注定和其他女人不同,所以他不單單隻是喜歡那麽簡單,所以他對她是比喜歡還要深的感覺!
“嗚嗚嗚……嗚啦——”警笛聲從外圍傳來。工地上有人報了警。
聞聲,褚默梵立即收了剛才的思緒,忙上前拉住慕夏,把她從男人身邊拉開。就算如此,慕夏還是不解氣的往男人臉上狠狠踹了兩腳,才解了最後的口氣。而男人已經鼻青臉腫倒在地上,連呻吟都啞了。
從背後抱住她張牙舞爪身子,他把她攬到胸前來,包裹住她已經氣喘籲籲的身子。“夏夏,夏夏夠了……”他聲音磁性而溫柔,含笑低語道:“夏夏,乖,別打了。我不疼了。”邊說邊拿掉她已經歪了的頭盔,然後指尖深入柔軟的發絲中,給她順毛。
見她終於平靜了下來,他寵溺的親了親她的後腦。然後鬆開她的腰轉而握住她的手道:“走,我們去後麵!”
平靜下來,慕夏也恢複了理智。聽到警笛,看看地上已經被她打的鼻青臉腫的男人,然後“咣當”丟掉棍子,轉身跟著褚默梵往工地裏走。
他們走開不一會兒,衝進來的警察就把失控場麵控製住了,將那些工人和肇事的家夥一起抓了起來。
褚默梵拉著她往後門走,慕夏跟著跟著,越想越不安,忽然停住腳步說:“要不你自己走吧,我跟警察回去。”“回去做什麽?”他不解,哪兒有主動往警察局跑的?
瞅瞅他,柳葉眉緊鎖起來,因為剛才發怒而漲紅的小臉,蒙上暗淡,她垂眼低低的說:“我打人了,應該要跟警察回去。”不管起因是什麽,打人都是不對的,所以她不能一走了之,她要回去和他們說清楚!
凝視她灰淡又執拗的表情,褚默梵嘴角浮起淺笑:“那好,我們一起去。”“呃……”抬眼,慕夏盯著他詫異眨了眨眼眼眸,“可是,你……”
“這是我的工地,出事了我必須去。但我們不能跟他們一起走,我們自己去。”放開她的手,然後上前用拇指輕柔的擦掉粘在她臉上的泥土,他說:“走吧,我們一起去。”
凝視他俯視自己的神情,胸口又是一陣強烈的情愫翻湧。不單單是無法忘記,更是無法控製。那些被她深藏在心底深處,永遠不想觸及東西,已經越來越多,越來越強烈的從緊鎖的心牆後麵流淌出來,然後總有一天會再次,再次浸滿心房。
每每觸及這種感覺就會很不安,甚至是害怕。可是她已經躲不掉,逃不了了。
“怎麽了?”她突然垂著頭不說話,他擔心的問起來。
撇撇嘴,她搖頭道:“沒什麽。”重新抬眼,她很平靜的說:“走吧。”
從早上就察覺她有些反常,可是他並不想追問太多。也許有些事,他還是強迫不了,還是需要等。等她自己主動跟他說。
所以他重新握緊她的手,點頭:“好。”
以褚默梵的身份,其實不需要親自到警察局去。先不說他是不是被害者,就算是他先打的人,也不需要親自來。但是,他身邊的小女人那麽富有責任感,要做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他哪兒有不陪同的道理。於是找到司機,他們還是一起來了警察局。不過褚默梵因為身份問題,並沒有進去,而是讓司機陪慕夏去做筆錄。他在車裏等著。
趁這個空當,他也開始部署一些事情,雖然說現在很多事情都是猜測,但他是誰?想知道真相會難麽?幾個電話後,他隻要等著手下去把真相查出來即可!
莫約過了半個小時,慕夏在司機的陪同下從警察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