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嘴角,騰大爺又豈會真的圖她一頓飯!不過還是要裝裝樣子,“咳咳,”抵唇清了清嗓子,騰威做出理解狀:“行吧,既然你那麽誠心,我也不為難你了,不去那些什麽五星級的了!”
“那是……”剛才擔憂的眼底又有了光芒,羅洋瞪著鳳眼滴溜溜的望著他。“但飯呢,肯定要吃的!不過麽,可以吃你做的!”食指在她麵前畫了個圈,騰大爺用笑眯眯的表情打破了她的期待。
“為什麽啊?我們可以去差點的餐廳啊,比如樓下的……”“我這可是為我們兩好,”打斷她急迫的話,騰威慢慢道來:“你知道我現在帶著傷,所以也不能去外麵隨便亂吃。萬一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到時候我一命嗚呼了,你負責?而你呢,還能省下一筆厚重的餐費,何樂不為?不是兩全其美嗎?”笑盈盈的表情那麽真誠,似乎說的很有道理,讓羅洋剛才蹦出來的話又堵在了舌根,脫不出口。
“呃……那、那好,但你不說餓嗎?現在回去做可是要很晚才能吃唉!”
“我隻說我還沒吃東西,可沒說餓了。”
是這樣嗎?羅姑娘總覺得哪兒不對,但又說不出哪兒不對,好像這個決定都是對她有利的。隻是她忘記了,這家夥在公司可是被叫做笑麵虎呢!
“行吧,那就快走吧。”思索下來也沒想到什麽不對的,羅洋終於點了頭。
刹那間,帶笑的眼裏多了一份閃爍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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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幹燥炎熱的天氣總到中午會到達最高點,讓人一暴露在陽光之下就頭暈目眩,甚至有種想窒息的感覺。但就算如此,南風還是馬不停蹄的在大中午的時候從礦區趕回了駐紮的醫院。
而讓他如此著急回來的原因,正是他迫切想要聽到的消息。
中午的醫院又午休製度,趕上天熱整個人醫院除了安保和值班人,幾乎沒什麽人在。南風一路風塵仆仆的趕回來,水都趕不上喝一口便找到了給他打電話的助手。此刻,他們正在一個剛剛蘇醒的病人身邊。
這個病人是這次隨褚默梵一起下礦的工程師,在傷員裏麵是最重的一個,因為已經昏迷了好幾天。在今天早上才從昏睡中醒來,而他醒來的第一句話不是詢問自己也不詢問家人,竟然是說褚默梵有危險!
多少天沒聽到褚默梵的消息了,這讓南風不顧一切的在大中午頂著大太陽回來。
“怎麽樣?什麽情況?”一路跑著進病房,視線直接放在床上的病人身上,南風急切的問。
這次跟著他來的助手醫生看到他幾天不見,不但黑了很多還憔悴了不少,露出擔心:“南醫生,您別著急,病人的情況很穩定,雖然還不能下床但是思路清晰描述也附和邏輯。”
南風點著頭到床邊,床上的病人是顱腦傷,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雙眼皮還腫著眼睛隻能睜開一條縫,但是他認識南風,也知道他和褚默梵的關係不一般,所以看到他來便抬了抬手,用虛弱的語氣道:“南……總裁他……”
“你別激動,慢慢說。”握住他無力抬起來的手,南風給助手使了個眼色,對方馬上給他拿來了一張椅子好讓他坐下來聽他慢慢說。
但對方卻更急切,微微搖了搖頭略帶口齒不清道:“不能慢……總裁……總裁有危險……”
南風的眉心一擰,關於之前的猜測統統浮上心頭。也更讓他相信褚默梵沒有在礦下麵,就算是事情也沒那麽簡單。
“好,但你別著急,我會聽你說。”心中雖然已經對褚默梵的安危產生了各種猜想,但作為一個醫生南風也知道對方的情況,“你們先出去,我和他說一會兒。”他又對助手以及周圍的護士醫生說道。
其他人了然的點了點頭,很快退出了病房。
病房裏的人少了,相對的壓力也就少了,病人可以得到更多的平穩空間,也有助於穩定情緒。“你不要激動,我會聽你說,如果我有問題你隻要輕輕點頭,或者搖頭就好。”南風為了避免他說太多而疲憊,所以會間接的用問答的方式。
對方點了點頭,然後說:“我是和總裁一起下去的工程師,我一直和總裁走在一起。”
“出事的時候也是嗎?”
他又點了點頭。
“那出事以後,他受傷了嗎?”
這次他選擇了搖頭,再用虛弱的口吻道:“當時場麵很混亂,後麵突然就塌下來了,總裁指揮我們往兩邊散,我跟他一起退到了裏麵……”可能是有點累,他停頓了一下,吸了點氧氣再道:“我們被分散了,有人在裏麵有人也在外麵,還有人被壓住了。”
“那默梵沒有被壓住是嗎?你也沒有?”微微握住拳頭,南風極力控製自己的口氣讓對方聽來平靜。而他的心早已經懸到了嗓子眼。
“是的。”虛弱的點頭,工程師點了點頭。
“那後來呢?你的傷不是坍塌造成的?”
工程師又點了點頭閉了閉眼回想起來道:“總裁開始找外麵的人聯係,但是無線電掉了。然後和我們在一起的人也沒有無線電,我們被困住了。然後過了很久,外麵有了動靜……”
“你可以休息再說。”看他吃力的樣子,南風雖然也很著急,但還也不想給他身體造成太大的負擔。但是對方還是搖頭道:“沒事,我必須要告訴你……總裁他是、他是被……”
午休時間結束,醫院裏逐漸有了人影,走廊外也多了護士和病人。
南風從病房中出來,表情凝重的恍如結了一層冰。他的助手還等在外麵,看到他的表情關心道:“他是否說了關於褚總的消息?”
他們都認識褚默梵,也知道他和南風的關係,雖然自然會關心。
但是南風卻反道:“好好照顧他,他腦內的淤血可能還不能消失,注意用藥和觀察。”
助手微微一怔,隨後點了下頭。然後見他步伐匆匆的走了,忙道:“南醫生,那您……”
“我還有事,這裏就交給你們了。”
“哦……”
看著他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拐角,助手無奈的往病房裏看了一眼。隔著玻璃的病人已經重新睡了,也不知道他和南風到底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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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實踐證明,一旦答應做了好人,就絕對會被一坑到底!羅姑娘對此深信不疑。
明明說隻是做飯,為什麽結局是她被拐到了騰威家裏?然後還要給他做飯!而騰大爺拐人的理由還那麽充分,“你放心讓一個自理都成問題的‘殘疾人’在半夜吃了飯自己開車回去嗎?萬一路上出點什麽事,你不需要負責嗎?”
靠,大白天還活蹦亂跳的,怎麽晚上就成“殘疾人”了!
但是這裏有實在太充分,太強大了,於是羅姑娘這個“健全人”隻能退步跟他回了家。
早就聽說騰威也是獨居,但是他的家她卻是第一次來。果然也是標準的富二代高級公寓,很大,很寬敞,基本上以棕白為主的搭配,讓房子看著有些冷清。
“隨便坐,要喝什麽?”將大衣脫下來隨手往沙發上一甩,騰威倒是像個主人般招呼起她來。
環視了公寓一遍,羅洋也沒忘記自己的責任,偏頭看了他一眼譏諷道:“不用了,你這個‘殘疾人’還是好好坐著吧。”
一語堵得騰威說不出話來,而她徑直的去了廚房。
好吧,自己種下的因,怪誰呢?
聳聳肩,騰威也隻能對她的譏諷不以為意,轉身跟著去了廚房。
現代化的公寓,裝修偏向韓式,所以廚房自然少不了開放式的,和客廳隻是隔了一道吧台。
繞過吧台騰威打開了冰箱,從裏麵拿出了一罐咖啡。
正準備動手做飯的羅洋瞥見他拿的東西:“你晚上不睡覺了?”“睡啊!”關冰箱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騰威奇怪她怎麽這樣問。
“那你還喝這東西!”嘟囔了一聲,羅洋轉過去準備做飯做菜。
但騰威卻愣愣的站在了冰箱旁邊,她這算是關心嗎?
嘴角溢出淡淡的笑意,騰威將咖啡放了回去,轉而拿了一瓶礦泉水。
並沒有注意到他這舉動,羅洋打量著廚房裏的一碗一器,一看就是個沒人用的廚房,什麽都嶄新嶄新的。哎……她到底是中了什麽邪會答應這個大少爺啊!
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羅洋手裏準備著,但心思似乎並不在這裏。
騰威拿著礦泉水站在原地,看著她的模樣嘴角的笑容也越發張揚了起來。這個女人真是很有趣,可以很凶,可以很猛,也可以很單純。
亦或者,她就是這樣才直率。
有些東西一旦陷入深思,就會變得更加難以控製,甚至逾越那個不能跨越的界點。
許是,情難自禁。
緩緩走到她身後,他看著這個女人認真做飯的樣子。手指不由自主挑起她垂在後腦的卷發,略微的淩亂帶著淡淡的芳香,放在鼻間變成一種迷戀。
他忘情了,忘了他和她是什麽身份,忘了她本該屬於誰。隻有那淡淡的芳香縈繞在鼻間,然後牢牢抓住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