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好自為之。”
說完,陸薄言毫不留戀的離開。
韓若曦看著他的背影,笑出了眼淚。
拍戲累出病孤孤單單的躺在醫院掛點滴的時候,她沒有哭,因為隻有把戲拍好,她才能邁向成功,才能離陸薄言更近一點。
可現在,事實告訴她,哪怕她站上奧斯卡的領獎台,也無法進入陸薄言心裏。
她揩去臉上的淚水,又點了一根煙抽起來。
墮落就墮落吧。
反正,成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半個小時後,陸薄言回到家,蘇簡安剛好醒過來。
睡了一覺,蘇簡安的臉色好看不少,見陸薄言穿著外套圍著圍巾,她坐起來:“你出去了?”
“你哥找我有點事。”陸薄言身上帶著外麵的寒氣,不敢碰蘇簡安,隻是在床邊坐下,“還難受嗎?”
“好多了。”
為了證明她真的好多了,蘇簡安喝了半溫水,又說想喝粥。
最高興聽見這句話的人是劉嬸,喜笑顏開的跑下樓去叫廚師熬粥。
房間裏隻剩下陸薄言和蘇簡安。
陸薄言打開床頭櫃,從裏麵拿出一個小小的首飾盒,叫蘇簡安:“手伸出來。”
蘇簡安乖乖伸出手的同時,陸薄言打開了首飾盒,一枚熟悉的鑽戒躺在盒子裏麵,在燈光下折射出耀目的光芒。
蘇簡安的第一反應是不敢相信。
那天在商場偶遇陸薄言和韓若曦,韓若曦故意用言語刺激,她不得不把戒指脫下來還給陸薄言,後來……陸薄言明明把戒指扔掉了呀。
“我又找回來了。”陸薄言把戒指套到蘇簡安手上,“沒有我的允許,下次不許再摘下來了。”
眼睜睜看著陸薄言丟掉戒指,蘇簡安不是不心痛,後來也讓蘇亦承派人去找過,可是沒有消息。
本以為再也找不回來了,沒想到這麽快就失而複得,她忍不住問:“是不是我走後,你就下去找了?”
陸薄言詫異的挑挑眉梢:“你怎麽知道?”
蘇簡安“咳”了聲,“第二天我也有叫人去找,可是沒找到。”她毫不掩飾內心的狂喜,但不得不為自己辯解,“那天我會把戒指還給你,完全是因為韓若曦!”
“我知道。”陸薄言話鋒一轉,“我剛才碰到她了。”
蘇簡安眨眨眼睛:“噢。”
“不問我跟她說了什麽?”
蘇簡安輕哼了一聲:“我猜得到,所以——沒興趣!”
他已經把她接回家了,外界卻還在傳他和韓若曦交往的緋聞,按照陸薄言的作風,他會把澄清的機會留給韓若曦,算是他最後的紳士風度。
除了要求澄清緋聞,他和韓若曦也沒什麽可說的了。
娶了個這麽聰明的老婆,陸薄言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高興。
不過,他不止這一招。
“我還發現了一件事,可能就是韓若曦答應和康瑞城合作的原因。”他故作神秘,“想不想知道?”
韓若曦這種一眼就能看清利弊的人答應和康瑞城合作,這在蘇簡安心中一直是個未解之謎,她的目光一下子就亮了:“你發現了什麽?”
“康瑞城可能用毒|品控製了韓若曦。”陸薄言說。
蘇簡安愣住。
且不說du品對人體危害巨大,光是韓若曦是個知名的公眾人物這一點,她就萬萬不能沾染這些東西。
雖然圈內盛傳韓若曦對助理之類的工作人員並不客氣,但至少在鏡頭麵前,她是個堅強獨立、百折不撓的女強人。一旦這件事曝光,遭封殺不說,他苦心經營的形象也會崩塌,一個女人,很難再重來。
“你確定嗎?”蘇簡安難掩意外,“這種事不是開玩笑的。”
“不能百分百確定。”陸薄言說,“但不會錯太多。”
“如果有一段時間了,我倒是能看出來。”蘇簡安無奈的攤手,“不過,這段時間韓若曦應該很不想看見我。”
她尾音剛落,劉嬸就把粥端了上來。
清淡可口的香蔥瘦肉粥,晶瑩剔透的大米上點綴著嫩滑的肉丁和鮮綠的香蔥,光是賣相就已經讓人食指大動。
陸薄言舀了一勺粥吹涼,溫柔的命令:“張嘴。”
劉嬸掩著嘴偷笑,出去時很貼心的順便把門帶上了,蘇簡安囧得雙頰微紅:“我有手……”
“你剛打完點滴,手不要亂動。”陸薄言沒忘記醫生叮囑過蘇簡安的手易腫,“乖,張嘴。”
蘇亦承照顧蘇簡安時也很細心,但不至於到這個地步,蘇簡安一邊臉紅,一邊卻又被甜蜜的感覺滲透心髒。
這一輩子,她大概再也離不開陸薄言了。
喝了半碗粥蘇簡安就沒胃口了,陸薄言怕她反胃,也不敢讓她喝太多,哄著她睡覺。
“……我才剛睡醒,怎麽可能睡得著?”蘇簡安不滿的戳了戳陸薄言,“你當我是豬啊?”
陸薄言揉揉她的臉:“你要真是一隻豬就好了。”
那樣的話,隻要喂飽她就會乖乖聽話,不會離開他,更不會聰明到一眼看透他,把他騙得團團轉。
蘇簡安又好氣又好笑,推了推陸薄言:“我才不要當一隻豬!”說著,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康瑞城提過,他在穆司爵身邊安插了臥底,穆司爵知不知道這件事?”
“他一直都知道,已經有懷疑的對象了。”陸薄言說,“但還不能確定。”
蘇簡安想了想:“佑寧現在跟著穆司爵做事,我得提醒一下她,讓她注意一點。”
接到蘇簡安的電話時,許佑寧是心虛的。
但嚴格的訓練讓她把自己偽裝得很好,“嗯嗯啊啊”的應著蘇簡安,末了,笑嘻嘻的說:“別的我不擅長,但察言觀色觀察環境什麽的,我最行了。你放心,一發現什麽不對,我就會跑的。”
她還想活很多年。
“警惕一點就對了。”蘇簡安問,“許奶奶最近怎麽樣,身體還好嗎?”
“外婆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她這段時間老是問起你和亦承哥,我不敢說實話。”許佑寧遲疑了一下才問,“你最近……還好吧?”
“我沒事,前段時間的事情都解決了。”蘇簡安說,“你就跟許奶奶說我很好。過段時間我看看情況,可以的話我去G市看她。”
須有寧“嗯”了聲,又和蘇簡安聊了點其他的才掛掉電話,心中卻滿是疑慮。
蘇簡安說她的事情都解決了,是不是代表著她回到陸薄言身邊了?那麽……
“許佑寧。”
桀驁中透著霸氣的男聲打斷須有寧的思路,許佑寧不用回頭看都知道是穆司爵。
穆司爵走進來,隨意打量了許佑寧一圈,露出嫌棄的眼神:“換身衣服,跟我去個地方。”
許佑寧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白襯衫,淺色的牛仔褲,板鞋,青春又活力,哪裏不好看了?
穆七的審美一定有問題!
穆司爵一個冷冷的眼風掃過來:“還不去?”
“你要帶我去哪裏?”最近穆司爵老是不按牌理出牌,說實話,許佑寧真的有點擔心穆司爵把她賣了。
穆司爵哂笑一聲:“把你賣了錢還不夠我喝一杯茶,能帶你去哪裏?”
許佑寧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要淡定,一定要保持淡定。穆司爵的毒舌,習慣就好了。他喝的都是上萬一斤的茶,一杯也要不少錢呢!
根據許佑寧對穆司爵的了解,他的意思是要帶她去談生意,她換了一條黑褲子,襯衫外麵穿了件毛衣再掛上圍巾套上外套,看起來年輕活力又不失正式,穆司爵總算沒再挑剔,讓她自己開車,他坐阿光的車。
穆司爵的喜怒無常許佑寧早就習慣了,不高興的時候,他甚至會要求她的車不準跟著他,所以要她單獨一輛車什麽的,一點都不奇怪。
很快地,兩輛車發動,融入夜晚的車流。
替穆司爵開車的阿光一邊留意路況,一邊欲言又止。
後座的穆司爵已經察覺到什麽,冷冷的丟過來一個字:“說。”
“七哥,你為什麽要帶佑寧姐?”阿光著急的同時感到不解,“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幾個歐洲佬最喜歡東方的女孩子了,特別是佑寧姐這種類型的。”
穆司爵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不是知道的話,我還不一定帶許佑寧。”
“啊?”阿光徹底懵了,“七哥,什麽意思啊?”這樣一來,許佑寧不就會吃虧嗎?
他還以為在穆司爵的心目中,許佑寧是特殊的呢。
他們有些擦邊的生意,有一定的危險性,盡管許佑寧表現出色,穆司爵卻始終沒有讓許佑寧接觸這些,另一邊卻總是有意無意的教她在這個環境中怎麽生存和保護自己。
不僅這樣,穆司爵身邊的鶯鶯燕燕最近明顯少了。
阿光還和幾個兄弟打賭,賭穆司爵喜歡許佑寧。
可穆司爵這一出,是什麽意思?他明明知道許佑寧會被占便宜,為什麽還會讓許佑寧來陪他談這種生意?
半個小時後,兩輛車停在會所門前。
G市是一座不夜城,越晚越熱鬧,這個時候正是娛樂場所人流量最大的時候,各種豪車幾乎要把整條街停滿。
許佑寧下車的時候,一陣寒風剛好吹過來,她忍不住攏了攏大衣,瑟縮著肩膀走向穆司爵。
穆司爵看著她把半個下巴藏進淡粉色的圍巾裏,隻露出秀氣的鼻子和鹿一樣的眼睛,雙頰被寒風吹出了一層淺淺的粉色,她一步一步走來,竟真的像個無害的小丫頭。
“冷死了。”許佑寧忍不住在穆司爵跟前蹦了蹦,“七哥,快上去吧。”
穆司爵在心底冷笑一聲,一語不發的轉身朝著會所大門口走去,許佑寧不明白他為什麽瞬間冷臉,默默的在心底吐槽了一句,跟上他的步伐。
“佑寧姐……”阿光遲疑的叫了須有寧一聲。
“怎麽了?”須有寧回過身看著阿光,“是不是忘了什麽?”
阿光一咬牙:“沒什麽!”
“哦。”許佑寧笑了笑,“那我上去了。”
阿光朝著許佑寧擺擺手:“一會見。”
算了,穆司爵說過,許佑寧歸他管,他多嘴的話,多半沒有好下場。
再說了,如果真的如他所料,穆司爵喜歡許佑寧,那麽他不會讓許佑寧受欺負的。
如果他猜錯了……隻能祈禱許佑寧夠機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