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司爵住的壹號公寓由陸氏地產開發,據說是整個G市最奢華、安全性最高的公寓。
許佑寧查過資料,知道從進|入公寓大門到推開家門,前後要經過三次安全掃描。
當然,所有的掃描全自動完成,不會阻礙到住戶半秒鍾的時間。
許佑寧不得不佩服開發商的周全。舍得砸錢買這種奢華公寓的人,時間必定都是寶貴的,就比如穆司爵,他絕對沒有耐心停下來配合任何像機場安檢那樣,由人工完成的安全掃描。
不過,據她所知,公寓的三道安全程序都是由MJ科技開發,穆司爵應該不會自找麻煩。
墨一樣的夜色中,黑色的路虎像一頭蟄伏的猛獸,停在壹號公寓門前。
“下車。”穆司爵冷聲命令。
許佑寧黏在了副駕座上一樣,一動不動:“你先告訴我到底要幹什麽!”
穆司爵斜睨許佑寧一眼——她是真的不懂,還是裝作不懂?
他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上樓,我們聊聊。”
聊聊?
許佑寧懵懵的下車,總覺得穆司爵的“聊聊”還有另一層意思。
掃描瞳孔後,大門自動打開,電梯門前是一台掌紋掃描儀,穆司爵把手按上去,下一秒,電梯門自動滑開。
進電梯後,最後一道安全掃描程序自動啟動,攜帶了管製刀具或者爆炸危險品,電梯會立馬停止運行並且向保安室發出警報。
電梯逐層上升,許佑寧能聽見掃描程序運行的聲音,瞥了穆司爵一眼:“也隻有住在這種地方,你才能安心睡覺吧?”
別說放眼整個黑暗世界,光是G市就有不少人想要穆司爵的命,許佑寧很懷疑當初這棟公寓就是特意為穆司爵建造的。
穆司爵從來都不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電梯門一打開就邁步出去,就在這個時候,許佑寧的手機響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著一串陌生的號碼,許佑寧帶著疑惑接通:“你好?”
“是我,韓睿。”溫潤的男聲傳來,法庭上巧舌善辯的大律師竟然有些緊張,“沒什麽,我就是想問你……回家了嗎?”
第一次見麵分開後,男方打來這種電話代表著什麽呢?
——我對你有意思,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走下一個程序了。
許佑寧意外的同時也頭疼,她去見韓睿純粹是為了讓外婆放心,至於發展什麽的,哪怕韓睿這個人確實不錯,她也完全沒有想過。
她和韓睿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不能不厚道的去拖累一個事業有成的青年才俊啊!
本來應該和韓睿把話說清楚的,但看了看正在刷卡開門的穆司爵,許佑寧突然換了個語氣,聲音那樣柔順溫婉:“還沒呢,事情還沒辦完。”
“什麽事需要拖到這麽晚?”韓睿半是關切半是開玩笑,“你們老板也太沒人性了。”
“你說對了,他什麽都有,就是沒人性!”許佑寧就像遇到了知音一樣興奮。“對了,你到家了吧?”
韓睿沉默了半秒,一聲輕笑從聽筒裏傳來,然後才是他溫潤低柔的聲音:“已經到了。”
隻要找到共同話題,許佑寧就能拿對方當朋友,她隻是出於禮貌的詢問,明顯被韓睿誤會了,咬著唇不知道該不該和韓睿解釋清楚。
穆司爵回過頭,就看見許佑寧站在門口甜蜜的糾結著,細長的眸微微眯起——打來電話的人是誰,他心裏已經有數了。
糾結中,許佑寧感覺到一股寒氣,下意識的抬頭,對上穆司爵危險的目光,背脊瞬間涼透,忙和韓睿說:“那個,你到家了就好。我要去忙了,再見。”
剛掛了電話,手機就被穆司爵奪走,他翻了翻通話記錄,剛才的來電果然沒有顯示名字。
好整以暇的看著許佑寧:“剛才跟你相親的男人。”
“是他怎麽了?”許佑寧揚了揚下巴,“不過話說回來,是誰你都管不著吧?手機還我!”
“我管不著?”穆司爵危險的眯起眼睛,逼近許佑寧,“下飛機的時候我才跟你說過,記牢你的身份,這麽快就忘了?”
“正好相反,我記得很牢。”許佑寧笑了笑,“不過除了老板跟雇員這層關係,我們之間就隻有一層肉|體關係了——這種關係雖然是我心甘情願,但並不代表你可以幹涉我的社交!”
許佑寧輕飄飄的拿回手機,存下韓睿的號碼,微笑著接著說:“你沒有立場,更沒有資格!”
他又不是她的誰,憑什麽管她跟誰通電話?
最後那句話,徹底惹怒了穆司爵。
“嘭——”的一聲巨響,安全防盜門被猛地摔上,許佑寧感覺自己的雙肩被一雙手牢牢鉗住。
下一秒,她被按到門上,肩上一涼,穆司爵的雙唇堵下來,他狠狠撬開她的牙關,肆虐一般攻城掠池。
遍地淩|亂。
……
結束時,許佑寧半條命已經沒了,抓著她的男人還是一副如狼似虎的樣子,沉聲警告她:“許佑寧,現在我告訴你當我女的人,首先要遵守哪個準則——離其他男人遠一點!”
“……”許佑寧虛弱的看著穆司爵,腦海裏全是他剛才的掠奪,在心裏“靠”了一聲,禽|獸!
“你那個韓律師,”穆司爵語氣淡淡,卻透著一股殺氣,“再讓我看見你跟他聯係,我保證他第二天就從G市的政法界銷聲匿跡。”
“穆司爵,你憑什麽?”許佑寧還喘著氣,“你說過你給不了我愛情,我們除了會做剛才那種事之外,還有別的嗎?我們沒有未來,你憑什麽攔著我……唔……”
穆司爵吻住許佑寧的雙唇,近乎蠻橫的把她剩下的話堵回去。
她跟他說未來?
嗬,這場戲,她演得未免太投入了。她是臥底,他是她的目標人物,她跟目標人物說未來?
她跟著康瑞城這麽多年,康瑞城都教了她些什麽?
許佑寧用盡全力掙紮,然而她不可能是穆司爵的對手,穆司爵鎖住她的手腳把她抱回房間,壓著她,那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許佑寧安靜下來,果然聽見穆司爵開口:
“就憑我是穆司爵,你隻能聽我的。”
穆司爵一字一句,有多狂妄就有多風輕雲淡,他是天生的王者,不需要任何人認同。
他是對的,許佑寧無從反駁,也無法反駁了。
新一輪的掠奪毫無預兆的展開,有那麽幾個瞬間,許佑寧甚至懷疑這一切都將無止無盡。
……
第二天,陽光透過厚厚的窗簾灑進房間,許佑寧的意識恢複清醒的時候,不僅身上痛,連頭都在痛。
她迷迷糊糊的想翻身,可是整個人就像被壓在鐵網下,動彈不得,而且……胸口好悶。
她睜開眼睛,首先看見的就是穆司爵的臉。
他閉著眼睛趴在床上,一點都沒有白天那副陰沉嚇人的樣子,慵懶且毫無防備的睡姿,英俊的五官沐浴在晨光中,都變得養眼不少。
可是,不能仗著長得好看就這麽壓著她吧?
壓著她的腿就算了,手還壓在她的胸口上!靠,不知道他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壓起人來很重的嗎!
許佑寧又試著動了一下,還是不行,幹脆動手先把胸口上的手先拿開。
可是才剛剛抓住穆司爵的手腕,突然被他反扣住了,穆司爵整個人像突然驚醒的猛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她壓住。
對上穆司爵的目光那一刻,許佑寧從他的雙眸裏看見了殺氣,根本不像一個剛醒來的人該有的眼神。
許佑寧掙紮了一下:“是我!”
穆司爵皺了皺眉,卻已經不自覺的鬆了手上的力道:“剛才你亂動什麽?”
“亂動的明明是你!”許佑寧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手腳全都壓在我身上,我隻是想把你的手拿開呼吸一下早上的空氣,誰知道你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不過也不奇怪,穆司爵這種人,肯定常年處於戒備狀態,睡夢中也這樣警戒,他應該……睡不好吧?
許佑寧看了眼穆司爵,從他微皺的眉心和眸底看到了一抹薄怒。
起床氣麽?
許佑寧知道穆司爵一旦發脾氣就會掀起一場災難,輕手輕腳的想下床遠離危險地帶,然而腳還沒著地,身後就傳來穆司爵的喝聲:“回來!”
她隻好笑眯眯的回過頭:“七哥,怎麽了?”
“幾點了?”穆司爵擰著眉,分分鍾會爆發的樣子。
許佑寧看了看時間:“不到九點。”
穆司爵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一支軟膏拋給許佑寧:“拿著,給你的。”
“什麽東西啊?”
穆司爵語氣不善的不答反問:“不識字?”
他一臉不爽的進了浴室,許佑寧更加斷定他有起床氣,拿過那支軟膏仔細看了看,看懂上麵的法文寫的是祛疤用的藥。
她想起額角上的傷疤。
當初知道臉上會留疤的時候,她很阿Q的安慰自己沒關係,反正是為了穆司爵留的,可以不用在意。
這麽小的事情,她以為穆司爵會更不在意,可是,他給她準備了藥?
這麽一件小事,已經讓許佑寧心生滿足,她把軟膏當成寶貝放進包裏,無意間碰到了一個小小的藥瓶。
昨天看見蘇簡安隆|起的肚子,她的臉色之所以會突然僵硬,就是因為想到了事後藥,後來匆匆忙忙買來吃了,也不知道藥效是多久,保險起見,今天還是再吃一粒吧。
穆司爵從浴室出來,正好看見許佑寧把藥吞下去。
他有所預感,幾步走過來,陰沉著臉看著許佑寧:“你在吃什麽?”
許佑寧指了指床頭櫃上的白色藥瓶,以牙還牙的反問:“不識字啊?”
“避|孕|藥”三個字,清晰而又刺目的印在藥瓶上,穆司爵怎麽可能不認識?
一股怒氣騰地從穆司爵的心底竄起,迅速傳遍他的全身。
後來過了很久,他才明白自己為什麽這麽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