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愷……
蘇簡安八年前就認識他了。
那時,江少愷是紅遍全校以及學校BBS的校草級人物,本校明戀暗戀他的人據稱無法統計。
更令人咋舌的是,每天都有不少隔壁學校的女生跑過來,打聽一圈江少愷在哪裏,然後跑遍整個A大,隻為了看江少愷一眼。
後來,實驗老師把蘇簡安和江少愷分做一組。
一直到今天,蘇簡安還記得實驗老師的話:“簡安,目前看來,少愷隻有和你一組才不會被打擾。”
江少愷專業成績很好,膽色足,動手能力也不錯,跟這樣的人一組,蘇簡安可以省很多事情。
沒錯,蘇簡安徹底忽略了所有女生都口水的東西——江少愷的顏。
後來江少愷知道蘇簡安願意跟他同組的原因,差點吐血身亡,一臉埋怨的說:“簡安,哪怕你在那些條件後麵加一句‘再加上你長得也不錯’也好啊!可是你完全忽略了我這張迷人的臉,不帶這樣傷人自尊的啊!”
蘇簡安不好意思告訴江少愷,她之所以可以做到忽略他那張臉,是因為她天天都在想陸薄言。
隻要想到陸薄言,她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大概也是這個原因,蘇簡安和江少愷相安無事的當了六年同學,畢業之後又一起特聘進警察局,接著當同事。
七年時間裏,蘇簡安和江少愷並不是沒有傳過緋聞。
但是,每當蘇簡安因為這些無中生有的緋聞苦惱的時候,江少愷總是會恰巧找到一個女朋友,壓下他和蘇簡安之間的緋聞後,他又發現自己和女朋友性格不合,分手。
江少愷換了三次女朋友之後,終於沒有人再傳他和蘇簡安的緋聞。
忙畢業論文的時候,蘇簡安和江少愷除了睡覺時間,其他時候幾乎形影不離。
那段時間,蘇簡安每天都睡不夠,差點依賴上咖|啡|因,江少愷卻總是一副樂嗬嗬的樣子。
在蘇簡安的印象裏,那段時間可能是七年裏江少愷最快樂的一段時間。
當然,她不知道原因。
隻是現在回想起那段共同度過的日子,恍如隔世。
蘇簡安想了想,她上次見江少愷,還是她被康瑞城威脅和陸薄言離婚的時候。
那個時候,江少愷幫了她不少忙。
也是那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直到今天。
但是,他們長達七年的交情不會因此而消失。
蘇簡安對電話那端的護士說:“是我朋友,麻煩你帶他上來。”她沒有意識到,她的口吻裏隱約透著興奮。
但是陸薄言沒有忽略。
對於“江少愷”這個名字,陸薄言一直保持著極高的敏感度。
作為一個喜歡蘇簡安的男人,他看得再清楚不過了,表麵上江少愷隻是想和蘇簡安當朋友,但實際上,他對蘇簡安的想法要比當朋友複雜得多。
喜歡蘇簡安的人遠不止江少愷一個,陸薄言比較介意的是,江少愷是陪在蘇簡安身邊最久的異性——從大一到工作,整整七年。
他雖然十六歲就認識蘇簡安,可是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過兩年。
對於蘇簡安來說,江少愷也許早就不是一個朋友那麽簡單了,而是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和蘇亦承一樣重要的親人。
然而,就算隻是親人,也不妨礙陸薄言吃醋。
蘇簡安掛了電話,才發現陸薄言的神色不是太對,問他:“怎麽了?”
陸薄言情緒不明的問:“江少愷來了,你很高興?”
蘇簡安一時沒意識到陸薄言可能吃醋了,脫口而出:“高興啊,我們已經……唔……”
不等蘇簡安把話說完,陸薄言就低頭吻上她的唇,不由分說的把她所有的高興堵回去。
陸薄言吻得不是很用力,但是帶著明顯的懲罰——他不像從前那樣溫柔的循序漸進,而是一下子就不由分說的撬開蘇簡安的齒關,榨取她獨有的甜美。
這個時候蘇簡安才反應過來,陸薄言好像不高興了。
她“唔”了聲,試著溫柔的回應陸薄言的吻。
她已經太了解陸薄言了,這種時候,與其試圖推開他跟他講道理,不如吻他。
隻要他的怒氣和醋意消下去,一切都好說。
事實證明,蘇簡安是對的。
在她的回應下,陸薄言的吻沒有了開始時帶著懲罰的粗暴,很快變得緩慢而又溫柔……
沒多久,敲門聲響起來,應該是江少愷來了。
陸薄言戀戀不舍的鬆開蘇簡安:“讓他進來?”
蘇簡安有些想笑:“人家來看我,你不讓他進來,難道讓我出去見他?”
她小腹上有傷口,雖然說沒有那麽嚴重,但總歸不太方便。
陸薄言按住蘇簡安:“你不要動,我去開門。”
江少愷就在門外,大半年不見,他還是以前那個樣子,一身質地良好的休閑裝,整個人豐神俊朗,一看就知是一個有著良好家教的名門少爺。
他手上提著一個保溫盒,另一隻手拎著一個果籃,看起來竟然也沒有一點違和感。
“好久不見。”江少愷提了提手上的東西,主動跟陸薄言打招呼。“大家都說你當了爸爸之後變了。現在看,果然是真的。”
“進來吧。”陸薄言好歹拿出了友善的態度,往旁邊讓了讓,“簡安在房間,你們聊。”
江少愷推開門走進房間,一眼就看見蘇簡安。
他太熟悉蘇簡安了,熟悉到連她笑起來的時候嘴角的弧度是什麽的都一清二楚,半年多不見,蘇簡安盡管已經當了媽媽,但是看起來沒有太大的變化。
她的皮膚依舊白|皙細膩如出生不久的嬰兒,漂亮的桃花眸依然顯得人畜無害,抿著唇角微笑的時候,也依舊叫人心動。
江少愷壓抑著所有異樣的感覺,像一個普通的好朋友那樣走到蘇簡安的床前:“恭喜,好久不見了。”
“小半年了。”蘇簡安笑了笑,“不過,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很忙。”
雖然已經辭掉警察局的工作,但是蘇簡安跟以前的同事還保持著聯係,也是從這幫同事口中,她知道江少愷在警察局連同她的工作也負責了,現在已經是市局刑偵隊不可或缺的重要人才。
“還好意思說。”江少愷很不滿的樣子,“如果不是你辭職了,我根本不用那麽累。我們是一起畢業,一起考進市局的,說好了一起當案件真相的發言人,最後呢?”
“對不起啊。”蘇簡安又抱歉又無奈的樣子,語氣卻是幸福的,指了指嬰兒床|上的兩個小家夥,“我也沒有想到。”
“好了,你還跟我認真了啊。”江少愷笑了笑,“這一天遲早都要來的,你不可能在市局呆一輩子。”
“你呢?”蘇簡安有些猶豫的說,“江叔叔和阿姨不是一直希望你可以回去繼承公司嗎,你還能在市局做這份工作多久?”
“不出意外的話,我會一直待下去。”江少愷笑了笑,“還有,我要結婚了。”
這是蘇簡安懷|孕以來——聽過的最意外的消息,以至於她一時間甚至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的看著江少愷:“結婚?”
“我比你還大一歲,你都當媽媽了,不準我結婚?”江少愷把一張象牙白色的請帖放在床頭櫃上,“婚期定在半個月後,你還沒出月子,應該去不了。”
江少愷的語氣充滿遺憾,一時間,蘇簡安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或者說,她有很多問題想問江少愷,卻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就在蘇簡安為難的時候,江少愷話鋒一轉,接著說:“不過,紅包到就可以了。”
蘇簡安瞬間失笑,房間內的氣氛也輕鬆了很多。
江少愷看穿蘇簡安的猶豫,主動交代:“相親認識的。”
“相親?”蘇簡安更加意外了,“你好像隻相親過一次啊,還是被你|媽媽強迫的。”
那個時候,蘇簡安還在警察局工作,還不知道康瑞城這號人物存在,更沒有被強迫和陸薄言離婚。突然有一天,江少愷說他要去相親,她還意外了好久。
但如果江少愷的結婚對象是那個女孩,蘇簡安又不意外了——當時江少愷對那個女孩的印象好像就不錯。
“就是她,周綺藍。”江少愷笑著說,“我們決定結婚了。”
“雖然說江大少爺需要通過相親才能找到結婚對象有點怪。但是,多少人在相親這條路上走了幾年都沒有遇到合適的。你一招製敵,說明你們確實有緣分。”蘇簡安說,“放心,我一定給你包一個大紅包!”
“你這麽說了,我也不能沒有表示。”江少愷放下一個淺藍色的袋子,“這是我送給兩個寶寶的見麵禮。”
蘇簡安也不客氣推辭了,說:“你要不要看看他們?”
“好啊。”
江少愷朝嬰兒床的方向走去。
兩個小家夥躺在還沒有他腿長的小床|上,男|寶寶和陸薄言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完全遺傳了陸薄言的好基因,也遺傳了陸薄言那副不愛理人的樣子。女|寶寶的眉眼和蘇簡安十分相似,一眼就能看出是個美人坯子。
小小年紀,兩個小家夥的五官已經呈現出甩一般人幾條街的架勢。
不愧是陸薄言和蘇簡安親生的。
江少愷沒有打擾兩個小家夥,折返回去和蘇簡安說:“下次有時間我再來看他們,今天就先走了。保溫盒裏是我媽給你熬的湯,趁熱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