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女士和唐甜甜的交談被唐爸爸打斷了。
“回來了,女兒從商場回來,你也沒見到她。”
夏女士走進玄關,唐甜甜放下水杯,轉身過去幾步,看到唐爸爸,她笑了笑。
唐甜甜雙手放在唐爸爸的肩膀上,掌心輕輕按摩,一邊陪著唐爸爸往前走一邊說,“爸,你今天不和媽媽下棋嗎?”
“你媽媽就是個臭棋簍子,和她下棋,不是我跟你說,每回我都得讓著她。”唐爸爸自信滿滿。
“用得著你讓嗎?我都是自己贏的,你要說就說真話。”夏女士沒有生氣,語氣帶著點自豪,她對自己也是很有信心的,進了客廳,夏女士把包放在一邊。
唐甜甜笑了笑,聲音甜脆,她雙手從唐爸爸肩上放開,掌心輕輕一拍,“那我陪您下吧。”
“你有自信贏過我?”唐爸爸動了動眉頭。
唐甜甜笑道,“陪您多下一次是一次,是不是?”
“好,爸爸就跟你下一回。”
唐甜甜腳步變得更加輕快,小快步走到客廳窗邊,拉開椅子請唐爸爸入座,她認真擺好和唐爸爸的“戰場”,坐在那托著腮,專心盯著棋局,似乎轉眼就將剛才和夏女士的那番對話忘了。
顧氏,公司大樓內。
顧子墨來到辦公室外,秘書看到他回來便立刻從位置上起來,朝顧子墨迎了上來。
顧子墨手裏拿著一個黑色牛皮袋,不大,隻有巴掌那麽大,拿在手裏也不顯眼。
秘書喊聲顧總,顧子墨看眼他,溫和地應了一聲,轉頭進了辦公室,秘書跟著在後麵走了進去。
顧子墨坐在辦公桌前,秘書麵露微笑,問候道,“您真的要結婚了?顧總,祝賀您找到人生的另一半,獲得幸福。”
顧子墨的脾氣一向好,對員工從不擺著架子,聽自己的秘書這麽說,他的反應就像聽到朋友的祝賀一樣。
顧子墨聞言,點了點頭。
“把報表拿來吧。”
秘書交上財務報表,退到一旁,不由抬頭朝顧子墨看了看。
顧子墨看上去沒有任何不尋常,平時專注於工作,今天也照舊如此。
這個秘書主要為顧子墨負責日常行程的安排,他知道,顧子墨的機票已經辦下來了。
三天後,去J國的單程機票,沒有定歸期。
之前公司內就傳言說顧子墨要去J國拓寬生意市場,可能會出差一兩個月,關於這一點秘書此前倒是知道,顧子墨早就有意前往J國,隻是因為公司的大小事情一直沒能實現。
秘書感到驚訝的是,這次沒有任何征兆,顧子墨的決定來得這麽快,也沒有表現出任何顧慮。
秘書默默看向顧子墨,他知道顧總不是個優柔寡斷的男人,所以才能讓公司穩步地運營。但顧子墨也絕不是不考慮後路的男人。
他會把每一步都考慮仔細,沒有後顧之憂才會行動,而這一次,顧子墨突然去J國拓寬市場,對於公司來說也許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秘書想不通顧子墨的心思,也對,他肯定會想不透。
秘書的目光無意中轉向一旁,看到桌子上的牛皮袋,顧子墨將一份文件遞給秘書時,秘書不小心碰到了牛皮袋,掉落後裏麵的東西滑落
出一半。
秘書彎下腰忙將幾張照片放回袋內,撿起袋子後還原位置擺放在顧子墨的辦公桌上。
“對不起,顧總。”
秘書的頭不敢抬,大氣沒出一下。顧子墨看向牛皮袋,抬眼見秘書的神色不對勁。
顧子墨沒讓秘書立刻出去,而是打開袋子。
顧子墨看向拿出的照片時,秘書憋著一口氣,終於忍不住問道,“這位唐小姐,不是您的結婚對象?”
“你怎麽認為?”
問我?
秘書一愣,沒想到顧子墨問自己私人問題,秘書想到照片上的畫麵,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最後,他選擇了實話實說,“這樣的新聞一旦爆出,對您應該沒有太大損害,隻是公眾對您的未婚妻,一定不會太友好。”
畢竟利益相關,秘書也就直言了。
顧子墨沒有做出回應。
“出去吧。”顧子墨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擺了下手。
秘書拿著簽過字的文件出了辦公室,顧子墨又看了看照片。
顧子墨將幾份文件審核完,便從公司離開了。
唐家樓下。
麥克坐在威爾斯的車內。
威爾斯坐在後座上,看了看車窗外,唐甜甜回家之後就沒有再下樓。
“唐小姐一定受到了驚嚇。”麥克說話。
威爾斯輕搖頭,“她有時候是會膽小,但遇到今天這樣的事,就算再遇到一百次,她也不會膽怯。”
“您很了解唐小姐。”
麥克說完,從前麵又轉頭看看公爵。
威爾斯片刻後從窗外收回視線,“甜甜什麽時候從A市離開?”
“三天後。”
“她的媽媽為什麽對Y國有這麽深的敵意?”
麥克正了正色。
威爾斯合上車窗,麥克又說,“唐小姐一家三口多年前去Y國旅遊過,之後,唐小姐的母親就再也沒有去過Y國。”
威爾斯抬頭看向麥克一眼。
“如果說唐小姐的母親還和Y國有關係,隻有唐小姐前兩年在Y國念了研究生這件事了。”麥克又道,“可是,我聯係了唐小姐當年就讀的學校,說她在讀期間並沒有遇到過麻煩或是出現意外,還提前三個月完成了學業,回了國。”
威爾斯尚不清楚唐甜甜的家人究竟是怎麽想的,但也不可能看著唐甜甜被帶走。
威爾斯正要下車,看到一輛從眼前駛過。
顧子墨鎖車門準備上台階時,被威爾斯的手下攔了下來。
“顧先生,威爾斯公爵請您上車一敘。”
威爾斯坐在車內,看到顧子墨拉開車門坐了上來。
顧子墨一頓,故作隨意的解開一顆領口的口子。
威爾斯手邊放著倒好的香檳,他沒有動,而是抬頭緩緩地看向顧子墨。
顧子墨上車時選擇在威爾斯的對麵坐下,兩人麵對麵,一眼看到對方。
很多人說不明白為什麽見到威爾斯會感到一種從心底發出的戰栗,是因為膽小?
車內寬敞,加長的車身讓人的視覺也跟著變得寬闊。
顧子墨和威爾斯沒有正麵打過交道,更沒有單獨這樣麵對麵過,現在他坐下來的時刻,才終
於感受到了傳聞中所說的意思。
他切身感受了來自於這位公爵的壓力,威爾斯不用開口,就能讓人自內心產生一種想要他退縮的敬畏。
“威爾斯公爵,你想和我說什麽?”
顧子墨麵向威爾斯沒有那般心驚膽戰,但心情也並不輕鬆。
在這樣強大的氣場下,顧子墨很難保證自己的每一步都是對的。
“為什麽是唐甜甜?”
威爾斯嗓音微沉。
顧子墨臉色凝重一些。
威爾斯的語氣和眼角的神色一樣,是冷的。
顧子墨,“唐小姐很好,她為什麽不行?”
“你接近她有什麽目的?”
威爾斯目光冷漠。
顧子墨一頓,他不可能不懂威爾斯的問題。
威爾斯沒有碰手邊的香檳。
“威爾斯公爵,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你接近我的未婚妻,有什麽目的?”顧子墨讓自己的語氣盡量保持平穩,在威爾斯麵前應對從容。
威爾斯嘴角勾起弧度,但他沒有感情,更沒有笑意。
顧子墨的心底一沉,心情微微改變。
他知道此刻應該怎麽做,也知道那樣做的後果。
顧子墨拿出幾張照片,放在威爾斯麵前。
“你應該看看這個。”
威爾斯一眼沒有去看,“你裝成甜甜的男朋友,就真的以為自己能裝一輩子。我給你一個機會,從甜甜的麵前就此消失。”
“威爾斯公爵,你知道這些照片是什麽意思嗎?”
顧子墨停頓片刻,沒有直接回答威爾斯的問題,而是將照片推到威爾斯的麵前,反問。
威爾斯這時才看向照片,他看清了每一張上的畫麵時,眼底驟沉。
有人將他和唐甜甜在一起的畫麵統統拍下了。
從他們在公共場合,到威爾斯深夜進了唐甜甜的公寓。
從親吻的,擁抱的,甚至……還有更親密的畫麵。
眾多照片衝入威爾斯的眼底,他眼角陡然發緊後,緩緩舒展開,露出了幾分譏誚。
威爾斯重新看向顧子墨,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對勁,或是情緒的波動。
“你有這個心情偷拍我和我的女人?”
“威爾斯公爵,你不是最應該知道,這些照片意味著什麽嗎?”顧子墨問得不卑不亢。
他在威爾斯做不到氣勢如虹,但至少不會被那種壓倒性的氣場按在地上。
威爾斯鼻翼間發出淡淡嘲諷的音調。
“威爾斯公爵,你很清楚別人看到這些照片會怎麽想,我和唐小姐很早就認識了,這一點,有很多媒體都拍下了那次舞會上的畫麵。”
顧子墨再次說完,看著威爾斯眉宇間再也無法壓抑的怒氣,和威爾斯微變的表情,顧子墨心裏微微發緊。他在賭,他拿不準威爾斯究竟會不會讓步。
畢竟,這位威爾斯公爵不會按常理出牌。
也許威爾斯不在乎,也許他已經有了別的對策。
這些,都是顧子墨無法把握的。
“你想要什麽?”威爾斯沉聲開口,“你和甜甜沒有過多接觸,你接近她,無非是因為對自己有利。”
顧子墨沒有立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