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馮璐璐落淚,陳浩東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我在說我的事情,為什麽你會哭?”
馮璐璐一臉的冷漠,她臉上的表情配上眼淚,顯得有得違和。
“馮小姐,你的家人呢?”陳浩東問道。
“家人?家人是什麽?”馮璐璐抬手擦掉眼淚,麵無表情的問道。
陳浩東微微蹙眉,“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馮璐璐搖了搖頭。
“那你現在要做的事情是什麽?”
馮璐璐直直的看著陳浩東,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保護陳先生。”
陳浩東仔細打量著馮璐璐,隨後他收回目光,看著遠處的天邊。
“馮小姐,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
馮璐璐離開後,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
她來到這個小島上已經有半個月了,她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跟在陳浩東身邊。
從陳浩東那兒回來後,馮璐璐來到了浴室,她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下來。
直到脫到赤身裸,體。
她筆直的站在鏡子前,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像是又想到什麽。
她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眼淚,她為什麽會流眼淚?
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的大腦中一片空白,除了保護陳浩東,她竟想不起自己姓什麽叫什麽。
——璐璐,如果不是我,你已經死了。你出了嚴重的車禍,你要懂得感恩。
——陳浩東先生,是我最重要的客戶,你要在身邊好好保護他。
她的腦海中一直重複著這兩句話,是那個叫陳叔叔的人告訴她的。
馮璐璐閉上眼睛,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脖頸,最後她的手放在胸上。
當手摸上去的時候,突然腦海中像閃電一樣,亮了一下。
她猛得一下子睜開了眼睛,腦袋突然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啊啊啊!”馮璐璐的雙手緊緊按著腦袋,她的腦袋抵在鏡子上。
“馮璐。”
“馮璐。”
“馮璐。”
耳邊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他一遍一遍叫著她的名字,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
“馮璐。”
“啊!”馮璐璐痛得發出低吼聲,她的身體緩緩滑了下來。
她的雙手緊緊按著腦袋,但是這樣根本不能緩解疼痛。
馮璐璐跌跌撞撞站起來,她拿過花灑,打開冷水。
“嘩……”
冷水直接澆在她的頭上,她冷的哆嗦了一下。
她閉著眼睛,任由冷水衝擊著自己。她緊緊咬著唇瓣,因為頭痛的關係,她的手指,止不住的顫抖。
她跪在地上,任由冷水衝擊著自己的身體。疼痛,像是無窮盡一般,最後,她靠著牆邊暈了過去。
疼得暈了過去。
**
陳浩東房間,一個手下恭敬的站在陳浩東身邊。
“阿傑,陳富商那邊什麽情況?”此時的陳浩東,坐在椅子上,手指上夾著一根雪茄,這會兒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歲月靜好,有的隻是冷血凶殘。
“他們現在已經被警方盯上了,陳富商的女兒想殺陸薄言的太太。”阿傑低著頭回道。
“殺蘇簡安?”陳浩東的手指僵了一下,他閉上眼睛,腦海中出現了蘇簡安的形象,溫柔又倔強。
當初老大為了追求蘇簡安,也是大費周章。
“嗬,”陳浩東冷笑了一下,“他好大的膽子,居然連陸薄言的女人都敢動。”
“現在陳富商的女兒陳露西被抓了,陳富商現在跑了。”
“陳
富商這個老家夥,老狐狸一隻,當年老大在的時候,他就想自立門戶。如今老大不在了,他早就不服氣我了。”
陳浩東慢悠悠的說著。
“東哥,馮小姐就是陳富商送過來的,他說讓馮小姐陪陪您。”
陳浩東笑了笑,陪他?
“你去A市查查馮璐璐的情況,這個女人,有問題。”
“好。”阿傑遲疑了一下,又說道,“東哥,馮小姐在身邊跟著,會不會不安全?”
“沒事,一個女人而已。”
“好的。”
手下走後,陳浩東將手中的煙掐掉,他的的一隻手在頭上摸了摸。
陳富商想跟他玩?那他就好好陪他耍一下。
**
馮璐璐是半夜被冷醒的。
花灑裏的水一直流著,雖然海島上一年四季如春,但是這樣被冷水澆著,任誰都受不住。
馮璐璐腦袋有些暈,她扶著牆緩緩站了起來。她靠在牆上,將水的溫度稍稍調高了些。
溫熱的水澆在身上,她閉上眼睛輕輕歎了口氣。
衝過澡後,馮璐璐回到了臥室,到了床邊,她的身體疲憊的倒在床上。
最近幾日,她總會頭疼,每次疼後,她的身體就像跑了一場馬拉鬆,疲憊異常。
倒在床上後,馮璐璐馬上就進入了夢香。
她今晚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男人,男人長得很英俊。他不說一句話,默默地站在牆角注視著她。
馮璐璐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麽感覺。
被人盯著的感覺並不好,但是馮璐璐並沒有這種感覺。
她又夢到了其他亂七八糟的人,有孩子,有老人,有歡樂有爭吵,這個夢裏她一刻都不能停,身邊路過形形色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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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寒年三十兒是在辦公室度過的,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人叫醒了。
“高警官,陳露西找你,說有事情要和你說。”
高寒捏了捏眉心,穿好外套,便出去了。
因為在班房裏的關係,陳露西休息的也不好,大早上她的狀態,不是很好。
淩亂的頭發,妝花後濃重的黑眼圈,蠟黃的皮膚。
高寒見到陳露西,便問道,“她吃飯了嗎?”
“高警官,她不吃。”
“高警官,我不會吃這裏的飯的。二十四個小時一到,你們就要放我出去,到時候我要去外外吃大餐。”陳露西緊盯著高寒,臉上帶著得意的笑意。
高寒微微蹙眉,“你要和我說什麽?”
“高警官,我們聊聊天。”
見狀,高寒拉過椅子,坐在陳露西的對麵,“說吧,你想聊什麽。”
“聊聊你的女朋友吧。”
聞言,高寒的眸光微微收縮,他寒下眼神,盯著陳露西。
“你有時間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
“高警官,我們隨便聊聊吧,畢竟如果我離開了這裏,你想再和我聊,就聊不了了。”
馮璐璐現在是高寒的禁忌,今天是大年初一,萬家團圓的時候。
但是他卻不知道馮璐璐在哪裏,他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一想起馮璐璐,他的心中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你繼續說,你想知道什麽。”高寒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兜,他想抽根煙,但是摸了一個遍,沒找到煙。
“高警官,你很愛她嗎?”陳露西雙手環胸,麵帶微笑的看著高寒。
高寒抬起眸子,他幽深的眸光正好和陳露西帶著哂笑的眸子對在了一起。
她滿眼都充滿了看戲的情緒。
看到高寒痛苦,她似乎很開心。
“愛。”
“高警官,你知道嗎?當你不幸時,你如果發現有人比你更不幸,那麽屬於你的那份不幸,會慢慢變淡。因為你發現,有人比你更加不幸。”陳露西幽幽說道。
她確實是在看戲。
她自己愛而不得,她做了這麽多事情都不能打動陸薄言,她覺得自己是個悲劇。
但是和高寒比起來,她似乎要幸運多了。
陳露西說完,也不管高寒麵上是什麽表情,她開心的笑了起來。
“我和她真心愛過,我和她度過了一段完美幸福的時光。如果我們兩個可能因此再也不能相遇,但是我們還有對彼此的懷念。”
“陳小姐,你有什麽?陸薄言看不上你,你的父親把你當成了棄子。親情,愛情,你都沒有,你在嘲笑我什麽?”
高寒聲音平靜的說著。
“你胡說!陸薄言和我是互生好感,他隻是擺脫不了蘇簡安。”
“哦?這就是你找人要害蘇簡安的理由?”
聞言,陳露西頓一下,她突然笑了起來,“高警官,你用不著套我的話。蘇簡安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是喜歡陸薄言,喜歡一個人不犯法吧?”
在高寒麵前,陳露西時時刻刻保持警慎。
“你這麽癡情,陸薄言卻不給你任何回響,我替你感到惋惜。”
“你閉嘴!陸薄言愛我,他喜歡我,他想和我在一起。都是因為蘇簡安,如果不是她,陸薄言會娶我的!”
陳露西突然提高了音調,她愛陸薄言愛得如癡醉,甚至有些變態。
她不過才見了陸薄言幾次,為什麽會這麽“深情”?
其實,與其說是“深情”倒不如說,是因為陳露西是被慣壞的小公主。
她想要什麽,陳富商都會滿足。
於靖傑本就是A市有了名的風流公子,但是她一來,於靖傑便和她處對象。
陳露西要風要雨慣了,冷不丁得碰上陸薄言這種不搭理她的。
自然會讓她這個大小姐,心中不舒服。
從來都是她拒絕別人,哪裏有別人拒絕她的道理。
所以,與其說是她愛陸薄言,不如說是她愛自己。
她自私到肆無忌憚的地步,隻要她喜歡的,她就必須搞到手。
如果不能得手,她就會直接毀掉。
對蘇簡安所做的一切,足以可以看出她是一個多麽瘋狂的女人。
“陳小姐,認清現實,陸薄言和你相處,隻是想知道陸太太是怎麽受傷的。如今,他已經知道了答案,是你告訴他的。”
高寒麵帶微笑的說道。
此刻,高寒終於明白陳露西對著他笑是什麽心態。興災樂禍,讓人有一種報複的快感。
“不可能!不可能!”
“陳小姐,即便我們定不了你的罪,但是你在陸薄言眼裏,永遠都是一個令人厭惡的惡魔!”
“我不是,我不是!”突然,陳露西緊緊抓著自己的頭發,“我不是,我不是!我隻是愛他,我是天使,我不是惡魔!”
“陸薄言最討厭你這種破壞他家庭的女人,陸薄言會討厭你一輩子。”
“不!不!不會的,不會的,我是惹人喜歡的天使!陸薄言是喜歡我的,你這個騙子!”
高寒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他最後補了一句,“陳小姐,省省吧,你這種女人,陸薄言這輩子都不會喜歡的。”
“啊啊啊!”陳露西發出絕望的尖叫聲。
高寒麵無表情的對著身旁的人說道,“把她帶下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