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她根本沒看清兩人的臉,但不自覺叫出聲。
他們不搭理她,繼續往前,往前,竟從她身體裏穿了過去。
她詫異著急忙轉頭,兩人的身影瞬間消散。
“爸爸,媽媽!”馮璐璐著急的大喊。
“馮璐,馮璐!”高寒的聲音穿破迷霧而來,她猛地睜開眼,眼前是高寒擔憂的臉,她還躺在床上。
原來剛才是個夢。
“做噩夢了。”高寒拿來毛巾,細心的給她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我夢到我爸媽。”馮璐璐回憶夢境。
高寒給她擦汗的動作略停。
馮璐璐繼續說著:“好奇怪,我根本看不清他們的臉,但我就是知道那是我的爸爸媽媽。”
高寒沒有接話,他不敢輕易打開這個話題,擔心引發她的腦疾。
“很晚了,先睡吧。”高寒安慰她。
她躺下來,像小兔子縮進他寬大的懷抱中。
他的懷抱安全感足夠,噩夢帶來的恐懼漸漸消散。
她不由自主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她怎麽不知道父母在哪兒呢,腦海裏一點印象也沒有。
“馮璐,”高寒忽然說:“明天去找李維凱。”
嗯?
馮璐璐在他懷中抬起俏臉,美目裏充滿疑惑。
他不是讓她離那個姓李的遠點?
高寒繼續說:“我聽說姓李的有一個心理診療室……”
馮璐璐點頭:“他也跟我說過,但我不需要心理醫生。”
“需要,明天我陪一起去。現在,睡覺。”高寒別扭的說完,便頭一低,下巴抵住她的額頭,閉上了雙眼。
他很不喜歡李維凱看馮璐璐的眼神。
但李維凱可以治馮璐璐。
在他的不高興和馮璐璐的痛苦之間,他沒得選。
馮璐璐是何等的冰雪聰明,從高寒略顯僵硬的身體,她就明白了高寒的糾結矛盾。
她伸出纖細的雙臂,摟住他健壯的身體,小嘴兒湊到他的耳邊:“高寒,我沒事,明天我在家給做好吃的。”
暖暖熱氣灌進他的耳朵,吹得他心癢癢的。
“睡覺。”他不改變決定。
“想吃什麽,可以點單哦。”她繼續往他耳朵裏吹氣。
“睡覺。”
“要不要來一份馮璐璐招牌秘製牛肉……哎!”
他忽然一個翻身,她被壓入了柔軟的床墊中。
“不想睡覺的話,那就來做點別的事。”高寒邪魅的挑眉,硬唇壓下,印上她白皙的肌膚。
“咯咯咯……”來得太突然,馮璐璐被紮得有點癢。
很快,笑聲就變成了嬌柔的輕喘聲,後半夜的甜蜜,現在剛剛開始。
“叮叮叮……”忽然,床頭櫃上高寒的電話響起。
高寒倏地一愣,立即翻身坐起。
這個鈴聲是專門的工作電話。
“高隊,有重大發現。”
“我馬上過來。”
高寒放下電話,立即看向旁邊的人兒,她已經把自己裹進了被子裏。
緋紅的小臉,亮晶晶的眸子,剛剛才濃烈起來的愛意還沒來得及散去,更顯得她像一塊可口的點心。
天知道高寒是用了多大的自製力才忍下了體內的衝動。
“高寒,工作重要。”馮璐
璐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的。
“加油!”她伸出胳膊做出握拳的動作,旋即發現動作尺度太大,半邊春光盡露,馬上又縮進了被窩。
俏臉浮現一絲害羞的紅。
高寒收回目光,他不可以再看。再看要誤事。
“明天去找李維凱。”他聲音低啞的丟下這句話,起身離開了。
馮璐璐看著他的身影,心頭莫名一陣怪異。
李維凱又不是醫生,高寒一再讓她去找李維凱,又憑什麽肯定他能給自己治病呢?
**
時間來到淩晨兩點。
李維凱的房間亮著一盞夜燈。
書桌前是空的,李維凱修長的身體正躺在床上,舒服的擺成一個大字,雖然雙眼緊閉,但絲毫不妨礙他五官的立體感。
“嘟嘟。”床頭櫃上的電話響起。
被吵醒的李維凱十分煩躁,摸索著接起電話。
“不管是誰,最好有足夠的理由打擾我睡覺。”他惡狠狠威脅。
“天才腦科專家睡得這麽早。”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冷哼。
高寒?
李維凱猛地睜開雙眼,不假思索的問道:“馮璐璐又犯病了?”
“可以叫她馮小姐或者高太太。”高寒不悅的糾正。
李維凱唇邊泛起一個輕蔑的冷笑,高太太,合法麽?
“馮璐的記憶裏沒有她父母,”高寒繼續說道:“她明天會來找,找個理由遮過去。”
李維凱不屑:“這是在安排我做事?”
高寒稍頓片刻,“拜托。”
李維凱挑眉,讓他說出這三個字多難啊。
為了馮璐璐,他倒是說得心甘情願。
“我明白該怎麽做,不過,我必須了解她更多的信息。”李維凱說道。
高寒又停頓了,他有多不願意讓李維凱接近她,但現在他得親自將她的情況告訴李維凱。
“聽好了……”片刻之後,他終於還是開口。
**
高寒走進局裏,小楊快步迎上。
“高隊,證物科已經查清楚了,在餐館視頻裏看到的東西是一個珍珠手串。它早上六點五分出現在餐桌上,十二點二十分又出現在程西西的手上。”
事實已經很明顯了,凶手布置刀片時,程西西很可能在現場。
但現在有一個大問題,“現場找不到這個珍珠手串。”小楊說。
高隊沉眸,東西一定是被程西西收起來了。
“高隊,來了,”另一個同事從辦公室走出來,“派出去的兩組人說程西西鬧騰得厲害,非得叫過去。”
程西西之前就一直鬧著有人要害她,申請保護,局裏已經派出兩組人。
但程西西挑三揀四,一直不滿意。
“高隊管著破案,怎麽能去保護她!”小楊忿忿不平。
同事麵露難色:“剛才局裏打電話來,要求先安撫受害者。”
高寒眸光輕閃:“去看看情況。”
程西西單獨住在一棟小別墅裏,兩個保姆照顧她一個人。
高寒剛踏進大門,程西西便猛撲過來,衝他哭訴:“高寒,總算來了,有人要殺我,快保護我。”
“阿嚏!”高寒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程西西身上的香水味太刺鼻。
他不容商量的
推開程西西,“程小姐,有兩組人在保護,很安全。”
“我不要!我就要!”程西西跺腳發脾氣,“我可是受害者,不把我保護好,看怎麽跟媒體大眾交待!”
程西西忽然轉身跑向沙發,拿起果盤裏的水果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高寒,不留下保護我,我現在就死。”
小楊暗中瀑布汗,這女的神經病吧,幹嘛不送去神經科接受治療。
難怪局裏領導要求高隊先安撫受害者,這一刀真紮下去,他們都得背鍋。
高寒麵無表情:“程小姐,我可以留下來。”
程西西立即欣喜的丟下水果刀,又跑到高寒麵前,但在她撲進他懷中之前,高寒先伸手製止了她。
“程小姐,我保護是例行公務,請自重。”他冷冰冰的,也很難靠近。
程西西伸手指他身後那幾個人,用命令的語氣說道:“我不想看到他們,讓他們走。”
小楊等人看向高寒,高寒點頭,於是他們都撤了。
程西西這才作罷,“我累了,想睡覺,高寒,去門口守著我。”
她趾高氣揚的轉過身,朝樓上走去。
聽到高寒的腳步跟著她上樓,她唇邊露出一絲冷笑。
“程小姐,以前去過案發餐廳?”高寒問。
“對啊,我喜歡那裏的牛排。”程西西輕鬆的聳肩。
“去那裏吃飯的頻率怎麽樣?”高寒繼續問。
程西西狡猾的轉動眼珠,“幹嘛問這麽詳細?”
“任何一條線索都可能幫助我們找到凶手。”
程西西得意的輕笑一聲:“有貼身保護,我不怕凶手了。”
高寒沉眸:“程小姐,這件案子還有其他受害人,希望配合我們的工作。”
程西西不以為然的撇嘴:“隻要我是安全的,其他人我管得了那麽多嗎?”
她走進房間:“幫我關上門。”
說完,她又轉過頭來,露出一臉媚笑:“或者想進來和我一起睡?”
“砰!”話音未落,高寒已經將門拉上。
程西西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換上一臉陰冷。
她拿起電話發出一條信息:找機會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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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馮璐璐就起來了。
她熬了雞湯,然後把雞湯和小米放在一起煮粥,粥好時再撒上一把小米,雞湯小米粥就成了。
然後她和麵做麵皮,包了一籠水晶蒸餃,再將雞肉撕碎放上榨菜絲和辣椒油,拌了一份涼菜,早餐就做好了。
她提著保溫飯盒走出小區,準備給高寒送早餐。
“滴滴!”剛到小區門口,一輛車開到了她身邊停下,車窗裏露出李維凱的臉。
明天去找李維凱。
高寒的叮囑浮現心頭,但她沒打算去,沒想到李維凱自己出現了。
“馮小姐,我接去我的心理工作室。”李維凱一臉公事公辦的表情。
馮璐璐搖頭:“我今天有事,我要去給高寒送早餐。”
李維凱不禁皺眉:“買一份早餐耗費時間五分鍾,吃早餐十分鍾,做一份早餐一小時,吃早餐十分鍾。”
他實在不明白這些普通人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馮璐璐笑了笑:“李先生,錯了,我這份早餐做了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