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俊風輕笑兩聲,眸底卻是冰冷,“你查我?”
“我是一個刑偵警察,知道的信息自然比一般人多。”
“不管你怎麽說吧,”司俊風不以為然,“總之付哥是凶手沒錯,我幫助警察破案,怎麽說也算是盡到好公民的義務了。”
祁雪純無話反駁,轉身離開。
“等等。”司俊風叫住她,“你說的考驗在哪裏?我可是白白等了你一晚上的電話。”
是了,她用來蒙他的,他反而記得清楚。
“既然已經等了一晚上,就再等等吧。”祁雪純揚長離去。
她回到警局,剛下出租車,便瞧見媽媽那輛熟悉的車。
有完沒完了,她嘟囔一句,快速打開車門上車。
“媽,您能別來這裏找我嗎,影響很不好。”她直截了當的說到。
車子緩緩開動。
“媽媽見女兒,影響什麽了?”祁媽笑中帶譏:“你那些同事都嘲笑你是不是,好好的大小姐不當,跑來當警察。”
“警察不好嗎?人在碰上危險的時候,警察比什麽人都管用。”
“照你這麽說,我和你爸都枉為人了。”
祁雪純深吸一口氣,心裏對自己說,抬杠贏了也不算贏。
“我也不是反對你當警察,”祁媽繼續說道,“隻要司俊風不反對就行。”
祁雪純剛壓下的情緒“騰”的又冒上來,“司俊風跟我有什麽關係!”
“怎麽,他沒跟你說?”祁媽輕挑秀眉,“這事應該我和你爸跟你說,你爸看好司俊風當他的女婿,我看司俊風也很喜歡你,你們倆的事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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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雪純滿臉漲紅,氣的,“我不同意。”
“怎麽,你覺得司俊風配不上你?”祁媽問。
可笑,通篇都是她爸覺得,司俊風覺得,他們憑什麽覺得?
“誰覺得他好,誰嫁,反正跟我沒關係。”
祁媽蹙眉:“你有點良心嗎?你知道你和司俊風結婚,能幫到你爸多少?”
“今天嫁了小女兒,明天再碰上大生意,還能嫁誰?做生意憑本事,沒本事就幹點別的……”
“啪”,祁媽甩下一個耳光,“不準你這樣說你爸!”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祁媽氣得呼吸加快,“得虧你那個男朋友死了,死得好!”
祁雪純驚怒的瞪大眼看著祁媽。
“你恨我我也是這樣說,”祁媽也瞪著她:“他那天不死以後也會死,因為他該死……”
“媽!”祁雪純緊緊抓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我什麽也不知道!”
“你要是知道什麽請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媽!”
“司機,停車!”
車子緩緩停下。
祁媽毫不客氣的趕人:“你不是會查案嗎,想知道什麽自己查去。你不肯幫你爸,祁家就沒有你這個人!”
車子揚長而去。
街邊人來人往,吵鬧熙攘,祁雪純卻不知該往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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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二點多,白唐家的書房仍然亮著燈。
他皺眉深思的俊臉之前,擺放著許多被撕碎的小紙塊。
其中一些小紙塊上還帶著血跡,隻是時間長了,血跡早已凝固變色。
他細心的
將小紙塊一點點拚湊,然而努力了兩個多小時,拚湊好的紙片上,筆畫仍然混亂沒有秩序。
“原本紙片上寫的是什麽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為之他已經加班三個晚上了。
也許,應該求助於筆跡專家和拚圖高手了。
忽然他的電話響起,瞅見來電顯示“祁雪純”,他的俊眸中閃過一絲緊張,下意識的拉開抽屜,迅速將紙片全部掃了進去,才接起電話。
他擔心她電話到,人也到。
然而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你好,請問你認識祁雪純女士嗎?”
“認識,你是誰?”
“我們這裏是星辰酒吧。”
祁雪純趴在吧台上,已喝得七葷八素。
“祁雪純,祁雪純……”白唐喚她的名字,試圖將她叫醒。
祁雪純迷迷糊糊睜開眼,舉起酒杯:“喝……”
“不喝了,”白唐將酒杯拿過來,放下,“我送你回家。”
“白隊……”祁雪純忽然認出他,“白隊,他究竟怎麽死的,誰害了他,是誰……”
“我……”白唐臉上閃過一絲猶豫。
“白隊,你答應我的,你……”她又趴在吧台上,這次徹底暈了過去。
白唐拍拍她的肩,輕聲歎氣。
出租車開到小區門口,昏睡中的祁雪純忽然醒過來,沒等車子停穩便衝下車,蹲在花壇邊大吐特吐。
白唐跨步下車,卻見前麵一輛高大的越野車上,走下一個人影,快步到了祁雪純身邊。
司俊風。
那輛車應該停這裏很久了,他一直在等她。
看他又遞紙巾又遞水的,白唐覺得自己有點多餘,於是往路邊走去了。
“抱歉,白隊……”祁雪純好受了點,但蹲著不想起來,“這麽晚打擾你休息……但你答應過我的,你會幫我找出凶手。”
“還有祁警官破不了的案子?”一個聲音淡淡傳來。
祁雪純詫異轉頭,猛地站了起來。
“怎麽是你!”她揉了揉眼,確定自己沒眼花。
“我在這裏。”白唐走過來。
祁雪純看看他,又看看不遠處的車,明白了。
“小祁,這些天破案辛苦了,”白唐說道:“給你放三天假,你好好休息。”
“案子的事,等你休假結束後再說。”
祁雪純抿唇,不想答應,但隻能先閉嘴。
“別喝太多酒……”
“白警官,”司俊風打斷他的話,“我的女朋友,我會照顧好。”
白唐聳肩:“我隻想告訴她,酒精會影響一個人的判斷力。”
說完,他轉身離去。
祁雪純懶得搭理司俊風,也轉身走進小區。
司俊風的臉皮比她想象中更厚,竟然一路跟到了她的家門口。
“我沒打算請你進去喝咖啡。”祁雪純冷冷淡淡。
司俊風勾唇:“借個洗手間,祁警官不會拒絕吧。”
祁雪純:……
“出去時請順手鎖門。”進家裏後,祁雪純交代一句,便走進自己的主臥室,把門關上,不再搭理他。
今晚實在喝酒太多,她頭暈得厲害,簡單洗漱一番便躺下了。
但雙眼瞪著天花板,沒有絲毫睡意。
腦子裏滿是回憶。
小雪,我帶你離開這裏,我們去一個美如仙境的地方……
小雪,你願意跟我走,我太高興了,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
祁雪純的眼角不禁滾落淚水。
他知道她不願待在家裏,於是放棄了高薪工作,帶她去一個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地方生活。
可他卻一個人走了,隻給她留下這些空洞的承諾。
但就因為這些承諾,她也要為他找出凶手,讓他得到安息。
她擦幹眼淚,從悲傷的情緒中掙脫出來,重新理順案情。
她曾查到一些線索,男友曾在實驗室和同事吵架,他的賬戶裏走過一些大金額的賬,他經常帶在身邊的實驗手記不翼而飛……
這些線索她都一一調查過,但最後都線索中斷。
當然,這也與她沒有調查權有關。
她也曾找過私家偵探,A市頂有名的信息公司,然而公司的老板季森卓親自找到她,抱歉的拒絕了她的委托。
但季森卓離開的時候,卻給了她一個線索:A市……
這就是她怎麽樣也要留在A市的理由。
“滴!”忽然,她聽到客廳裏傳來一個手機的響聲。
司俊風還沒走!
她正想出去看看,卻聽腳步聲響起,他往主臥室這邊來了。
她下意識的放輕呼吸,這會兒自己應該睡著了。
他的腳步在門外停留片刻,然後悄然離去,並且帶上了門。
她想來想去覺得不對。
她放任他這樣來去自如,在他看來會不會是一種默許?
男女感情這種事,她不喜歡有半點模糊,特別是跟司俊風這種人。
於是她追下樓想跟他說清楚。
淩晨四五點的小區,晨跑的人都還沒出來,特別的安靜。
她看到他身影的同時,他打電話的聲音也傳過來:“……她男朋友的事查清楚了?繼續查,一定要找到凶手。”
她放慢腳步,想聽到更多,但他已經掛斷了電話。
見他似乎要轉身,她趕緊躲了一下。
等到他繼續往前走,她才走出去佯裝追上他,“司俊風!”
司俊風回頭,帶著質疑打量她,猜測她有沒有聽到他剛才打電話。
“挑戰,接受嗎?”她問。
司俊風挑眉:“為什麽不?”
“我有條件,如果接受挑戰失敗,馬上離開我的生活。”
“如果成功了,”他冷冽勾唇:“你跟我結婚。”
祁雪純不禁猶豫。
“怎麽,玩不起啊?”他譏嘲。
“今晚九點,我給你發地址。”祁雪純甩頭離去。
司俊風看著她的身影,眼底閃過一絲不耐……
他和這個女人周旋得太久了,必須要盡快拿下。
他來到小區外,坐上停在門口的車,助理已經在駕駛位等待。
他吩咐助理,“馬上派個人跟著祁雪純,看她今晚想做什麽。”
助理馬上安排,同時駕車徐徐開入市區。
路過市區繁華地段,已經近7點,人行道上已有不少上班族在趕路。
車子在紅燈前緩緩停下。
一個年輕窈窕的倩影忽然闖入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