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章鈺柔和向老先生。
小顧順著視線看過去，亦是一怔，隨即很快蹙起了眉。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向老先生，看來張太太所說的同行應該就是向老先生了，畢竟除了向老先生，在場的恐怕也沒有比他地位更高的了。
當初向老先生對伊悅，對瀾姐做的那些事兒，導致她現在看向老先生依舊好感不起來。
師小蕊亦是如此。
外加章鈺柔也在，莫名的，她心情變的不美麗起來。
張太太此時突然出現，熱鬧的招呼：“師小姐，顧小姐，我說的兩人，諾，就是他們，我帶你們過去打招呼吧。”
因為先前已經答應，現在不好找借口拒絕，兩人對視一眼，跟著走了過去。
“向老先生，章小姐。”張太太熱情有禮的打招呼，“好久不見。”
向老先生隻是微微頷了頷首。
章鈺柔優雅笑笑：“張太太，好久不見。”眼睛瞥到她身邊的兩人，她再次開口，帶著點意味深長，“師小姐，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你了，真是巧。”
師小蕊還沒來得及說話，倒是張太太驚訝了：“章小姐，你們認識？”
“認識，算是……有點交集吧。”章鈺柔素手嬌柔的扶了扶額前的劉海，笑的一派坦然，“是吧，師小姐？”
師小蕊抬首，正好撞見她隱藏在眼底的挑釁。
“的確很巧。”彎了彎嘴角，師小蕊雲淡風輕的回應，對於章鈺柔的挑釁，她不會害怕，亦不會退縮！
而她話音剛落，就察覺到了一道犀利的視線盯著自己。
是向老先生！
“小柔，這兩位……”向老先生眯著眼打量著師小蕊和小顧，越看越覺得眼熟，好像有過印象，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外公，”章鈺柔淺笑宴宴，挽著向老先生的手似是無意提起，“您忘啦，她們是伊悅雜誌社的員工，而這位師小姐，三年前曾跟著su去世界時尚周刊學習的。”
“su？”向老先生打量兩人的視線更銳利了，而後輕輕冷哼，“伊悅，陸輕瀾的那個伊悅？”
章鈺柔笑的一臉無害：“是啊外公。”
“哼！”向老先生看向兩人的目光頓時充滿了不悅，仿佛多看兩人一眼都覺得晦氣。
“向老先生。”師小蕊和小顧兩人也隻是淡淡的打了個招呼，並不打算多熱情，更不會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倒是張太太，站著有些尷尬，大概是察覺到了氣氛的怪異。
章鈺柔美名在外，在場的人幾乎都認知她，更重要的是向老先生在她旁邊，所以不久便有人過來打招呼。
師小蕊和小顧不想多呆，悄然離開去了別處。
章鈺柔瞧著師小蕊離開的背影不屑的勾了勾唇。
宴會進行到一半，主人公上台講了什麽，底下發出陣陣如雷的掌聲。
師小蕊從洗手間回來，恰好看到了章鈺柔扶著向老先生登台。
很快，底下又響起了竊竊私語聲。
師小蕊無意間聽到幾句，圍繞的都是向老先生對章鈺柔的喜愛。
“哎，你們不知道？我聽說啊，這位章小姐可是向老先生看中的孫媳婦，秦家未來的少夫人呢。”
“是麽？可我怎麽聽說秦少一直都是單身啊？”
“據說秦家和章家的聯姻最近就會公布了。”
“……”
師小蕊每聽一句，眉頭就會皺上一份，臉色亦有些難看。
“小蕊，你沒事吧？”小顧握住她的手，很是擔心，最近她和秦新關係的變化，她可是看的明明白白，可怎麽突然就冒出了個章鈺柔了？
師小蕊朝她搖搖頭：“我沒事兒，小顧。”
“你……”小顧還想說什麽，台上站著的向老先生突然開口了。
底下頓時安靜下來。
向老先生滿意的看了眼章鈺柔，得意又驕傲的看向底下人：“正好我今天也有件喜事，就沾著光宣布一下吧，章家的千金，和我外孫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下月先訂婚……”
一語激起千層浪。
向老先生的話說完，底下掌聲不斷，不少人不停的說著恭喜恭喜。
但也有失望的。
不少上流圈的夫人們一直想把自家女兒嫁給秦新，現在哪還有什麽希望？也有想和章家聯姻的，此刻也隻能斷了心思。
師小蕊站在最外邊，她抬著頭看著台上，正好和章鈺柔投來的視線在空中交集在一塊。
即便隔著那麽遠，她都清楚的看到了章鈺柔眼中的嘲諷，不屑，以及勝利者的姿態。
“小蕊……”小顧更擔心了，同時也是二丈摸不著頭腦，秦新要和章鈺柔訂婚了？搞什麽啊？
師小蕊收回目光，對上小顧擔憂的眼神，朝她搖了搖頭：“我真的沒事。”
“可是你……”
小顧沒說的是，小蕊的臉色此刻看起來真的很不好。
“我們去那邊坐坐吧。”師小蕊不想討論這個話題，指了指不遠處人少的地方。
“好吧。”小顧咽下了到嘴邊的話，想了想，趁著師小蕊不注意，偷偷把秦新被宣布訂婚的事兒發短信告訴了陸輕瀾。
師小蕊手裏還端著一杯酒，眼神卻有些渙散。
她覺得心裏堵得慌，很難過。
她沒想到今天來，會聽到這麽一個消息。
不管是真是假，這個消息，都讓她心裏很堵得慌。剛剛那一瞬間，她有過衝動打電話問秦新是怎麽一回事。
可冷靜下來一想，她以什麽立場問？
越往下想，她就越煩悶，一顆心就像透不過氣來似的。
小顧看完了陸輕瀾發來的短信，收起手機，她走到師小蕊身邊，沉聲說道：“小蕊，我們先回去吧。”
師小蕊的思緒被拽回，下意識的反問：“怎麽要走了？”
“回去再說。”小顧謹記陸輕瀾的囑咐，先把師小蕊帶出去再說。
師小蕊見她堅持，索性同意了：“那我們去和張太太打個招呼吧。”
“好。”
兩人轉身，沒走兩步，卻再一次碰到了章鈺柔和向老先生。
“師小姐，”章鈺柔率先開口，眉眼間帶著笑意，“我和秦新下個月的訂婚，你會來麽？我很想得到你的祝福呢。”
她又在挑釁了。
師小蕊胸口一悶，不想理會。
可章鈺柔不給她那個機會。
“外公，”章鈺柔轉頭看向向老先生，表情和話語裏恰到好處的帶著一絲隱忍的委屈，“您恐怕不知道呢，秦新和師小姐也是好朋友，兩人一直有著聯係，有時候啊，關係好的真叫我吃醋呢。”
她的表麵上看是撒嬌，可暗地裏卻在透著一個信息。
秦新和師小蕊關係匪淺，甚至很多時候都過界了。
向老先生本就對陸輕瀾手下的員工沒有好感，再加上章鈺柔這麽一說，厭惡就更加明顯了。
拄著拐杖，他麵帶嚴厲的看向師小蕊，想也沒想就教訓道：“師小姐，做人要知道羞恥！我們秦新就要訂婚了，識時務的，希望你保持距離！”
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相反的反倒有提高音量的趨勢，惹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而很快，不少人又把目光移到了師小蕊身上，各種各樣的猜測也討論了起來。
小顧簡直氣炸了，護短的脾氣一上來，立刻反嗆：“向老先生，我尊您一聲老先生，可這並不代表著您能倚老賣老，什麽叫要知道羞恥？我們小蕊做什麽了要惹得您這麽說？就憑章小姐的一句話？嗬，您怎麽不問問章小姐，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這個丫頭！什麽態度？！”向老先生氣的差點就吹胡子瞪眼。
小顧還要說話，師小蕊眼疾手快拉住她，感激的朝她笑笑，轉而自己麵對向老先生：“向老先生，您是長輩，我是晚輩，您有話要跟我說自然沒問題，可是，您所說的，抱歉，不是事實的話，我不能認同。”
話雖然這麽說著，可她的心裏，難免有氣。
而就在這時，她忽然瞥見了章鈺柔似笑非笑的神情，她頓時恍然大悟。
章鈺柔說出那些話，恐怕目的就是想看到自己這樣吧？不管自己對於向老先生的話是默默承受，還是不認同反駁，自己在向老先生，嚴重點的說，是在今天在場人的印象裏，總歸是不好的形象。
她是想借由別人來羞辱自己。
想明白了這一點，她突然就冷靜了下來。
如果說一開始她確實在為秦新要訂婚的事兒難過傷心，那麽現在，多虧了章鈺柔，讓她堅定的選擇了相信秦新。
別人說什麽，她不會相信。
她要等秦新回來，親口告訴她。
哪怕最後答案會讓自己失望！
章鈺柔一直在不著痕跡的觀察師小蕊的表情，見她原本眼底還閃過失落，到現在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莫名的，她有一點點慌亂。
這樣的師小蕊，又讓她有了不一樣的認知。
眼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腦經一轉，她扶著向老先生輕輕說道：“外公，要不，我們先走吧？”
向老先生隻當她被師小蕊氣到了，立刻寬慰她：“別怕，外公會給你做主！”
“外公……”章鈺柔蹙眉。
而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由遠及近傳了過來。
“小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