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都怪你,你這個凶手,不要碰我!”那小鬼頭看見是顧萌,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頭狂奔而去,飛快地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顧萌有些狐疑地抓了抓發,怎麽回事?該生氣的是自己吧,這小子,他媽媽和大叔不清不楚,自己還沒罵他呢,他倒先怪起自己來了。
雖然有些詫異,但顧萌並沒有放在心上,隻是那個孩子哭泣的樣子一直在她心間盤旋,過了幾天,她依舊無法冷靜下來,就打車到了那天的四合院。
下了車,卻看見幾個身穿黑衣的人走了出來,其中幾個還朝地上撒著冥紙。
顧萌愣了一下,僵在原地動彈不得,有人離世了嗎/
她猶豫了一下,緩緩走了過去,隻看見為首的那個小鬼頭手裏抱著一個骨灰盒,一張小臉上掛滿淚水,而宋維黎竟然站在他旁邊,手裏還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小鬼頭。
顧萌握緊拳,悄悄跟在了送葬的隊伍後麵。後麵的一群人都是十幾歲的年輕人,看起來像是高中生,顧萌心中的疑問更大了。
隊伍到了墓園才安靜了下來,顧萌怕被人發現,隻好遠遠地躲在一旁看著。
不知道有人說了什麽,那個小鬼頭突然抱著宋維黎的大腿痛哭起來。
顧萌張了張口中,心中堵著一口氣,等所人都離開,才悄悄出來,走到那塊新墓碑麵前,照片上的人正是那天看見的女人。
顧萌臉色一白,看著墓碑上女孩的照片,覺得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什麽。
上了車,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難道自己真的錯怪大叔了嗎,這個女孩如此年輕,怎麽會就離世了呢?
顧萌一肚子的疑問,開車回到宋宅,打算好好跟宋維黎談談,按了很久門鈴,管家才下來開門,看見她時,有些驚訝。
“大叔在家裏嗎?”顧萌有些諾諾地問道。
打宋維黎的電話也沒有人接,所以,隻好來找他了。
管家點了點頭,臉色有些難看。顧萌覺得有些奇怪,走了進去,卻發現有些不對勁。
那個小鬼頭坐在客廳裏,他旁邊還坐著一個更小一點的小鬼頭,兩人的表情都呆呆的。小鬼頭看見她回來,站起來瞪著她,最後凶狠地撲了過來,抓著顧萌的手就狠狠咬了上去。
“啊,小鬼,你快放手!”顧萌隻覺得手腕劇痛,想要用力,又怕會傷了小孩子。
那個小鬼頭隻是倔強地瞪著她,嘴上一點也沒有放鬆,顧萌疼得眼淚都崩出來了,正要發火,就見宋維黎從二樓下來,喝斥著:“天寊!你在做什麽?”
小鬼頭聽見宋維黎的話,才鬆了手,但還是凶狠地瞪著她道:“是她,是她媽媽才會死的!”
顧萌瞪眼,這小鬼在胡說什麽啊?
宋維黎臉色一沉,“天寊,你媽媽的離開和她沒有關係,你們上樓去休息,明天還要上學,聽話!”
他臉色一邊,那兩個小鬼不敢再說話,隻是咚咚咚地上了樓。
宋維黎的眼神讓顧萌覺得很可怕,他這種冷冷的樣子,最讓她發悚了,本來覺得自己沒有錯的,但是他的眼神卻讓她備感壓力,囁嚅著道:“大叔,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應該告訴我嗎?”
未料宋維黎卻冷冷地道:“你不是離開了麽,怎麽又回來了?既然是不信我,又何必要問我?”
他諷刺的話,讓顧萌有些臉上掛不住,霍然起身就要離開。
宋維黎冷冷道:“顧萌,這麽久了,你還是沒有學會麵對嗎,有事隻會逃避,你也隻配當個膽小鬼!”
聽見他的話,顧萌霍然地轉身,瞪著他道:“是你讓我變成膽小鬼的,我問你你什麽都不說,我能不懷疑嗎,你倒是告訴我啊,為什麽不說呢?”
“我不告訴你,自然有我的理由!”宋維黎淡淡地道:“以後,這兩個孩子會在這裏住下。”
“什麽,我不同意,憑什麽啊,這兩小子是什麽身份?”顧萌質問著,忘記了自己前一刻已經說過要離家。
宋維黎看著激動她的樣子,淡淡地挑眉,“反正你已經離家出走了,不再和我有關係,又管我的事情做什麽?”
顧萌一時有些哽住,瞪著他說不出話來,那是自己的氣話,難道大叔當真了嗎?
“這事我沒有錯,是你不願意告訴我,我才生氣的。”
宋維黎看著她倔強的樣子,有些頭疼。朝管家和傭人看了一眼,示意他們離開。
顧萌見他神情嚴肅,心裏有些忐忑,怎麽,還要那麽鄭重嗎?
宋維黎拉著她坐下,又關上了門,才看著她道:“有些事情,我不想告訴你,是因為很難啟齒。”
他微微皺眉,緩緩道:“那個女人和我沒有什麽關係,隻是和父親有些關係。”
顧萌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不太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爸爸在外麵的私生女?”顧萌弱弱地問道,見宋維黎臉色更加難看,又不敢再問了。
宋維黎深深吸了口氣,“不是,是父親欠的債。”
他從口袋拿出一張照片,顧萌接過來一看是竟然是那個死去的女人的照片。
“你看著,是不是覺得很眼熟?”
顧萌愣了一下,又仔細看了看,瞪著他,“嗯,和婆婆很像。”
她沒有見過宋維黎的母親,隻是見過她的照片而已,這個女孩的眉眼和婆婆很像,隻是婆婆更大氣一些。
顧萌覺得自己隱約有些明白了,“難道說,這個女孩,是爸爸的情.人?”
顧萌瞪大了眼,見宋維黎的臉色有些發黑,覺得自己猜得八成不離十了,雖然很鄙視這種行為,但是上流社會有錢的男人,誰沒有幾個情.人的?
但是,宋子成給她的印象一直是很癡情的,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她十分震驚,小心翼翼地道:“難道我說得不對?”
宋維黎手中的杯子砰地一聲被捏破,表情有些痛苦,緊緊地閉上了眼,又睜開,“前一段時間,我在父親的書房裏發現了他的日記,才知道了這個女人的存在——”
宋維黎從鎖住的櫃子裏拿出一本日記本遞給她,顧萌猶豫了一下接過,慢慢翻開,越往下看越覺得驚心。
原來這個女孩本是一所高中院校的老師,在幾年前,偶遇到了舊病發作的宋子城,好心送他去了醫院,宋子城見她跟愛妻如此相像,就心生了邪念,最後竟然將她強.暴了。
這個女孩不敢報警,隻能生生忍受著,接下來的幾年裏,宋子城都在不停地騷擾她,而這兩個一大一小的孩子,自然也是宋子城的。
宋維黎看見了這本日記,才知道這些陰暗醜陋的事情,痛苦於父親做了這樣的醜事,不得不去照顧那個女孩,隻是那個已經因為身體和精神上的折磨病入膏肓了。
宋維黎一時間也很難接受,他一向將父親當成學習榜樣,雖然忤逆他,但是心裏還是很尊敬他的,但是在無意間知道父親並不是那樣的光明磊落的人後,他在他心中偉岸的形象也隨倒踏。
這對於宋家更是一個恥辱,所以,他無法告訴顧萌。
顧萌看著他,總算明白了,沒想到事實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握著他手道:“大叔,對不起,我沒想到是這樣——”
真相竟是如此可怕和肮髒,顧萌一時間有些無語,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他,同時又有些羞愧,自己竟然沒有相信他,還懷疑他。
“大叔,對不起,我應該相信你的,你不要再多想了,我想爸爸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宋維黎惦記著之前她對自己的懷疑,雖是也知道她是生氣是情有可原的,但心裏還是有些不太痛快。想著,怎麽也要給她一些小小的懲罰才行,所以還是冷冷地沉著臉。
“你現在知道了原因了吧,但是顧萌,你不相信我,讓我很失望,也許你說得對,我們真的不適合在一起。”
他淡淡地說著,又垂下了眉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睛,顧萌隻覺得心中一慌,急忙抓住了他的手。
宋維黎指節修長,指甲圓潤飽滿,卻沒有什麽血色。顧萌心中一揪,有些顫抖地道:“大叔,這一次是我錯了還不成麽,我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
見她小心翼翼的,宋維黎心中暗笑著,不過,為了讓她得到一些教訓,還是冷著臉道:“不要再說了,我很累了,你走吧,而且這次的事情,也讓我想清了許多事,有些東西是不能勉強的。”說完就甩開她的手起身。
顧萌愣住了,想叫住他卻開不了口,隻能苦著臉看他進了房間,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宋維黎隻是想要讓她反省一下,所以就故意氣她一氣,省的她下次再來氣自己。
顧萌托著腮幫子,臉色很難看,正想著要怎麽說服他,卻見管家走了過來,對她一臉抱歉地道:“先生說了,請你暫時離開這裏。”
雖然不知道宋維黎在做什麽鬼,但是他還是把他的話完整地表達了出來。
“啊,大叔要趕我走?”顧萌瞪大了眼,看著樓上,大叔,你太狠心了吧,這事兒也不能完全怪我啊,我怎麽會想到那麽多呢?
見管家一臉為難,她也不好去為難一個老人家,隻得先行離開,想著現在大叔的心情一定很複雜,自己的不信任更是傷了他的心,所以才對自己失望了吧。
所以,自己還是先離開的好,但這不代表自己就這樣放棄了。
顧萌出了大門,緊緊握了握拳,這也不算什麽,大叔隻是在和自己嘔氣而已。
她心裏有些失落,一個人回到了公寓,歎息一聲,真沒想到竟然出了這種事情呢,那麽那兩個孩子,豈不是成了大叔的兄弟?
大叔這麽大了,還有這麽小的兄弟,難怪他的臉色這麽的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