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羅傑的臉色徹底沉下臉。伏魔府 fumofu.
到這個地步,他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其實蘇格爾就是想要他的命呢?
蘇格爾很快意地欣賞著父子倆暗沉的臉色,然後拍拍手,手下立刻托了個玻璃瓶過來。玻璃瓶裏裝著濃黑的液體,看著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是能夠腐骨蝕心的毒藥,不會在頃刻間要人性命,但無藥可解,喝下必死無疑,”蘇格爾很好心地解釋著,並隱去了喝下後會百般折磨人的事實:“不如你們父子倆商量一下,看看誰喝下它?”
羅傑站著沒有動。
“皇兄,你看,在他的心目中,那個女人的命果然比你更重要呢!”蘇格爾笑吟吟地挑撥離間:“你養得好兒子啊!”
老國王閉了閉眼,並不理會他,提起筆一氣嗬成地寫下讓位詔書,又在末尾處蓋上自己隨身攜帶的私章,然後遞給他,壓著聲音不耐煩地道:“這樣可以了吧?毒藥給我,我喝!”
“哦?”蘇格爾接過詔書,確認了裏邊的內容,然後瞥向羅傑:“皇兄說他來喝毒藥?”
“父親!”羅傑臉色一變,當即顧不得其他,大步走上前來:“你年紀大,受不得折騰,我來喝!”
說著,他就要去奪玻璃瓶,老國王自然不讓,撲過來搶奪,父子倆誰也不讓誰地爭奪著,蘇格爾樂得看戲,就拿著詔書站在一邊樂滋滋地看著。
忽地,就見羅傑手腕一翻,然後“砰”地一聲,一顆子彈朝著蘇格爾射了過來。
蘇格爾哪裏來得及躲,甚至連反應都沒來得及,就覺得肩上一痛。他垂眼,見傷口就在心髒上方,頓時氣急敗壞:“動手!殺掉他們倆!”
早在開槍的同時,羅傑就知道沒能要蘇格爾的性命,沒辦法,有老國王擋在身前,時間也倉促,他來不及瞄準,能打中就很萬幸了。
未免讓自己跟父王都變成靶子,他也沒辦法再開第二槍,隻能舍了武器,抱著老國王往後一退,自己的人立刻包抄過來,將他們護在正中央。
四下空曠,槍聲不絕於耳,人手也懸殊,落敗是遲早的事情。估清形勢,羅傑也不敢想著全身而退,隻想把父王送回暫時還算安全的車上,於是拽著老國王的胳膊往後撤。
可老國王卻忽而笑了,他搖搖頭,用力將他一推:“孩子,正因為我年紀大,才沒有活著的必要,你要好好活著,好好對那個姑娘!”
邊說,老國王邊義無反顧地往回走。
羅傑嚇得肝膽俱裂,急忙衝著蘇格爾大喊:“別動父王,我願意喝毒藥!”
“哦?”蘇格爾可不想讓羅傑死得太容易,就想讓他受盡折磨,再痛苦離世,於是揮揮手,讓自己的人停止射擊:“喝吧!”
玻璃瓶被送到羅傑的麵前。
老國王眼眶通紅,想回去阻止,蘇格爾扭曲著臉,把他抓回了身邊。
羅傑衝自己的父王笑笑,揭開蓋子,像喝飲料一樣,把裏邊的黑色液體喝入腹中。頃刻間,這藥像是在體內燃了把火,令他的身體火辣辣的痛了起來。
“哈哈哈哈,羅傑,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吧?”蘇格爾陰謀得逞,笑得無比瘋狂,可是笑聲牽動傷口,他又覺惱怒,於是想也不想地揚起手,用武器在老國王的後腦上重重砸了一下。
老國王猝不及防,身體慢慢地栽倒在地上。
雖然早就知道蘇格爾不守信譽,但羅傑還是遲了一步,他剛邁腳想把父王扶起來,蘇格爾垂手就往老國王的要害處補了一槍。
嘭!
鮮豔的血跡,從老國王的身下蔓延出來。
羅傑全
身一僵,眼底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但得到詔書,又掌握著王宮的蘇格爾怎會把他放在眼中?他陰險地勾著唇角,一字一句地道:“哦,我忘記告訴你了,其實你們今天,誰都別想離開!”
羅傑不跟他廢話,饒是身體痛得厲害,他也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般,拚盡全力向蘇格爾撲過來。
“盡量活捉羅傑,做不到就殺之!”蘇格爾又不傻,怎麽會跟他硬碰硬?何況自己身上還受著傷,迅速下了命令,他立刻折身,帶著詔書一起退入寢殿之中。
事後,他無數次地為自己這個決定而感到慶幸,因為殿門剛剛關上,外麵的槍聲就變得更加激烈起來。
是安諾拉帶著援兵及時趕來了。
她在半路上與唐皓楚倩匯合,又在宮門處遇到抵抗,被拖住了腳步,眼看安諾拉擔憂不已,楚倩主動留下殿後,讓她先一步趕了過來。
還好她來得及時,在四麵楚歌,到處有埋伏的情況下,羅傑那點兒力量壓根就不夠看,身邊堆積的屍首越來越多,而站在他身邊的人越來越少,眼看著就要一敗塗地了。
“羅傑!”在其他人的掩護下,安諾拉快步跑過來,並大喊了一聲,但羅傑繃直背脊站著,毫無反應。
安諾拉擰起眉頭,直到站在羅傑身邊,才發現他的麵色潮紅,嘴唇卻泛著詭異的紫色,眼神也有些渙散,像是失去了意識,頓覺不妙。
視線逡巡一番,見羅傑腳邊有個小小的玻璃瓶,瓶裏還殘留著一點點液體,她急忙把它撿起來收入懷中,然後下令道:“我們撤退!”
羅傑的人就快撐不下去,聞言自然聽她號令,邊回擊著邊退回車裏,然後迅速離開。
安諾拉一邊扶住強撐著不肯倒下的羅傑,一邊給楚倩消息,讓她跟自己匯合,又是一番酣戰,一行人幾乎是踏著血路離開王宮。
蘇格爾極為怕死地藏著身體,一直等到四周平靜下來,才敢走出殿門,對著自己的人怒罵:“你們都是飯桶?讓一個女人順利闖進來就算了,還讓她大搖大擺地離開?”
手下委屈又害怕,極為小聲地辯解:“殿下,我們才剛剛占領王宮,還沒來得及完善防護,我向您保證,今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最好是這樣,”蘇格爾冷哼一聲,但視線環顧,知道今日自己也損失了不少人,於是也沒有懲罰他們,隻寒聲道:“給你們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馬上安排人手,追蹤羅傑,雖然他已經活不了幾天,但如果他真的死了,必須把屍體給帶回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手下哪裏敢不從,立刻安排去了,然後沿著路上的血跡,一路追蹤而去。
而安諾拉一行早已猜到蘇格爾要追過來,沒有多做停留,甚至沒有直接回去莊園,她從跟在羅傑身邊又尚且幸存的手下那兒打聽了具體情形,得知蘇格爾已經成功謀得王位,很快就要繼位,進而掌控整個泰拉……未免落入終日被蘇格爾追擊的地步,她跟楚倩商量了一下,決定出了王城,暫避風頭。
安諾拉在王城裏跟這一堆貴族周旋的時候,楚倩他們也沒有閑著,弄了幾個屬於自己的據點,眼下正好躲進去。
途中,安諾拉聯係了瑞恩,告訴他這邊的情形,也言明他們暫時顧不上他,讓他想辦法自己躲躲。
好在格利特已經跟他們接頭,他把格林以及瑞恩一起接到了
自己的麾下,至於被關押著的艾琳,被格利特當成“賀禮”,送給了蘇格爾。
蘇格爾早就想好好懲罰這個膽敢背叛自己的臭婊子,自然沒有拒絕,當天就狠狠地教訓了她一番,連她身下血流不止也沒管,任由那個無辜的胎兒化作血水消散於人世。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有了楚倩的幫助,一行人順利地離開王城,在沙漠中行駛大半個時辰,眼見羅傑的臉色越來越灰敗,神情也越來越痛苦,安諾拉不得不出聲道:“羅傑要撐不住了,我想我得冒險入城,去醫院給他做個詳細檢查。”
最好,能去格利特名下的那家私人醫院,這樣他們的安全才能得到保障。隻不知道蘇格爾有沒有派人看住那裏?
“不行,”楚倩立刻拒絕了她:“我們身後有追兵,停下來就會被追上,更別提折返回去了。我瞧他的模樣,應該是中了劇毒,且已經毒發,去醫院也不見得能醫好他……這樣吧,我們這邊倒是有個擅長製毒、解毒的高手,我馬上聯係夏總,看看能不能讓她盡快趕過來!”
安諾拉握著羅傑燙得灼人的手指,心痛得厲害,但她知道楚倩說得是對的,對於不知原因的中毒,醫院除了洗胃外沒有其他的有效手段,可現在羅傑已經毒發,毒素擴散到血液裏,洗胃又有什麽用處?她閉了閉眼,隱忍著道謝:“好,麻煩你們了。”
“不用這麽客氣,你剛剛加入,可能還不夠明白,”因為在逃命,車速極快,怕信號不穩定,說不清楚事情,楚倩便打開手機郵箱,邊寫著郵件邊說道:“遇到夏總,是我們這些人最幸運的一件事情,她把我們像一個大家庭般聚攏在一起,互幫互助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打字的手速很快,“叮咚”一下,郵件發送成功。
……
而此時的天啟境內,陽光無限好。
夏凝睡了個午覺醒來,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她看了看四周沒發現易雲睿的身影,起床洗漱後下樓,樓下燈火通明,廚房裏傳來輕微的聲響,易雲睿果然在廚房裏忙活。
夏凝嘴角勾起一抹歡喜的笑容,放輕了腳步走了過去。
橘色的暖光中,易雲睿穿著圍裙,正認真的拿著湯勺品嚐味道,氤氳水汽籠罩著他周身,勾勒出他精致的五官,溫暖如畫,感動直抵夏凝心田,她嘴角的笑意更深。
似是察覺到她的存在,易雲睿抬起頭來,正好對上她帶笑的眼睛,嘴角微微揚起,招了招手說道:“過來嚐嚐這粥的味道怎麽樣?”
夏凝依言走過去,一直胳膊攬住易雲睿的腰身,任由易雲睿將湯送到她的嘴邊,她張開嘴嚐了一小口。
味道有點兒重。
可看著易雲睿期待的眼神,她到底沒說出什麽,拿了杯子,倒了半杯熱水倒進去,接過易雲睿手裏的湯勺輕輕攪動著。
“鹹了?”易雲睿問道。
“稍微有一點,是我最近最近口味有點奇怪,隻想吃點兒清淡的東西。”夏凝笑笑,用勺子又舀了一點嚐了嚐,“味道剛好,你嚐嚐。”
說著送了一點兒到易雲睿嘴邊。
易雲睿順從的張開了嘴,嚐了一口,隻覺得索然無味,不過看到夏凝滿意的樣子,他便笑著說道:“味道很好,還是老婆的廚藝高明。”
夏凝在他唇邊落下一吻:“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廚藝比你差遠了。”
“我易雲睿的老婆,廚藝是最好的。”易雲睿笑笑,“你去外麵等我,做好了我喊你,這裏麵都是油煙。”